“今晚不喝酒吗？”陆小婉听出他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不喝，明天大家在部队都有事情。”

陆小婉忘记了他们都是军人，喝酒也不是随便想喝就喝的，也要分时间和地点。

既然不喝酒，大家来了，陆小婉也不想让他们败兴而归。

索性将铁盒子拿出来，给来的这几家人一人装一小铁盒茶叶。

十指纤纤，隔着干净的塑料袋子，往铁盒里放着茶叶。

赵青山靠在桌边，嘴角漫着笑看她。

陆小婉低头认真分着茶叶，长长的眼睫微微眨着，投在眼下的那片影子也跟着晃动。

赵青山只觉得媳妇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听到门外闹哄哄的声音，有人来了，赵青山才起身出去招待。

陆小婉在一旁的电热水壶里烧起热水，准备泡茶。

那边林彩霞已经利落的炒好了几个菜。

门外热闹的声音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声，随着赵青山开了门，瞬间涌入客厅。

陆小婉收拾了桌子，将糖果和糕点摆在茶几上。

两个孩子先一步跑了进来，看到陆小婉一愣，又突然的拘束起来。

陆小婉扬起笑，朝两个孩子招手，“吃糖。”

身后冲出个小炮弹，俨然是李小花家的小儿子，他自来熟的抓了一把糖，剥开一颗塞在嘴里，朝陆小婉含糊笑着，“谢谢小婉姨姨。”

身后两个大孩子扭捏着挪过来，也拿着糖。

李东海随着众人最后进来，大家面上不显，但心底到底有些拘束。

饭菜上桌，很快就围了两桌。

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刚才和陆小婉还生分的几个小崽子，没一会儿就熟悉起来。

李小花的小儿子又剥了一颗糖，还没塞进嘴里，就被李小花一筷子打在手背上，“臭小子，吃完饭再吃糖。”

7岁的小朋友满口答应，趁着妈妈不备将那颗剥了糖衣的糖塞进嘴里。

两桌人正吃的热闹，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的还有一个男人的焦急的声音。

“爸，爸，你在这儿吗？君君出事了。”

屋子里的大人同时愣住，本来热闹的客厅安静起来，门外的声音更加清晰。

“爸，君君出事了。”

陆小婉在门敲响的那一刻已经起身，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有人快步越过她，李东海面色肃冷开了门。

李君的丈夫站在门外，满脸焦急，见到李东海，像见了救星一样，立马开口，“君君出血了。”

这一句让跟在李东海身后的赵青山意识到问题严重。

李东海眉头紧蹙，神情严肃，扭头快速说了句，“家里有事，走了。”

陆小婉想起刚才李东海在席间说他爱人带着保姆和司机回娘家了，家里只有女儿女婿在，立马道，“我也去。”

李东海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陆小婉，听见她说，“有个女同志在她身边，方便。”

陆小婉神情郑重，脸上除了关心外，没有其他情绪。

李东海心里着急，只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快步离开。

赵青山折身回去，让两位嫂子招呼大家，也出了门，快步追着他们而去。

主家都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要不咱们也散了。”林彩霞觉得主人都走了，他们在这也不合适。

秦永林斟酌完，开口，“要不散了吧。”

领导家出事，他们这些人知道了，还在这里高高兴兴吃饭就不合适了。

大家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孙保国也颔首，冲林彩霞和李小花道，“首长家里没个女人，小婉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你们也去帮忙。我们几个收拾完也过去。”

林彩霞和李小花听懂了意思，都是大院里住了很久的老人，李君和陆小婉当年的不对付，大家心知肚明。

这些年赵青山可是没和李君说过一句话，就是陆小婉也几乎没见过李君，让这两人在一起，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新问题出现。

两人把儿子交代给自家男人，也快步离开。

另一边赵青山追上几人，直接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李君丈夫愣住，随即“哎吆”道，“我光想着找爸，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没打电话。”

赵青山没说话，折去电话室拨了电话。

部队医院离这里不远，几分钟就能过来。

到了家里，李君下身大出血，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双手惊恐的捂着肚子。

李君丈夫连忙过去，“怎么坐在地上了？”

想把她抱起来，李君却不让碰，泪眼朦胧的盯着肚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李东海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神情焦急，嘴上却厉声道，“君君，不许胡闹，你得马上去医院。”

李君倏地抬起头看向李东海，但目光一越却直接看到李东海身后的陆小婉。

李君情绪激动起来，盯着陆小婉冷笑，自嘲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小婉蹙眉，“我没有。”

“你走，我不要你在这儿。”李君厉声喊叫，动作激烈起来。

陆小婉看着她身下不断溢出的血水，提心吊胆，抬手安抚道，“我走，你别激动，我马上走。”

赵青山刚进来便看到这一幕，握住陆小婉的手，冲李东海道，“救护车快来了，我带她先离开。”

李东海颔首，没说话。

两人刚转身，李君扶着床沿喊道，“赵青山你不准走。”

“君君！”李东海扭头厉喝一声，“闹够没？”

李君吓的愣住。

李君丈夫一头雾水，但被李君搅和这一下，也似懂非懂起来。

楼下响起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林彩霞和李小花也进了李君的房间。

两人察觉到气氛不对。

见赵青山拉着陆小婉往外走的样子，就意识到什么。

林彩霞连忙开口，“我们过来帮忙。”

李东海松了口气，挥手让赵青山两口子离开。

李君半撑着身子在地上呜呜哭着，她丈夫在旁边着急安慰，“你再这样，你和孩子身体都会受损的。”

李君像是没听见一样，又笑又哭。

李东海沉着一张脸，见医护人员上来，心口的郁气和难受才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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