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你不要太过分了，”没有等郑光明说话，王素芬就炸了，“你这是敲诈。我可以报公安的。”

“妈，我还是那句话，”方棋并不以为然，“你报公安，我就告诉所有人您的女儿有多贱……”

“够了！”郑光明不让方棋说下去，吩咐王素芬道，“拿钱给他。”

“老郑……”

“给他，”郑光明压抑着怒气。

王素芬没办法，只好去拿钱。

方棋拿了钱，还不忘谢谢郑光明，“爸，您看这样多好，反正您闺女也不会生了，我也不介意我以后没孩子，就这样过日子也挺不错的，麻烦你和阿妍说一声，让她不要闹脾气了，和我好好过日子，回头您把我的工作落实了，这日子也就踏实了。”

郑光明没理他，等人走了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进屋去了。

王素芬有满腹牢骚没人说，便进去和海燕说，“这个方棋，真的比景阳还狠。”

“太太，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个方棋他见过世面，当然狮子大开口了，那个景阳，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给点儿好处就可以打发了。”

“你这个话说得太对了，现在真不知道怎么是好，”王素芬干什么都没心思，拉着海燕，小声问道，“你说我们家妍妍怎么会喜欢那样子？”

“哪样子？”海燕没大懂。

“就是那个样子，那个……”凑到海燕耳边说了两句，海燕‘咦’了一声，说道，“这个社会什么事情都会有的呀，太太也不要太紧张了。但是呢，这个下手呢有重有轻，重的话，真的要死人的呀。”

这话说得王素芬心里凉飕飕的，“这个方棋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太太也别太急，方棋不会对阿妍下重手的，因为阿妍出事的话，他肯定套不到好处，是不是？”

王素芬有被安慰道几分，“希望这一切都如你说的那样。我现在琢磨着让阿妍出去几年，他方棋不能没其他女人，只要他有其他的女人，阿妍就可以和他名正言顺离婚了。”

“会有办法的，”海燕继续干活。

“哎……也不知道造得什么孽，我们家妍妍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王素芬走出厨房，下楼散心去了。

那边郑妍去车间找贺文钊，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她便只能去广播室，让播音员找贺文钊，说是去一趟郑总办公室。

贺文钊跑去办公室却不见人，转头一看，没想到是郑妍。

“很意外？”大病一场，郑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柔弱的美，“我找你可真难找啊，文钊。”

“找我什么事情？”贺文钊是放下手里的动作赶过来的，没想到是郑妍，而不是郑光明。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里？你收拾好东西为什么要我走？”贺文钊很恼火，“郑妍，你清醒一点，我们两个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

“我没缠着你啊，我只是想助你的事业一臂之力，我爸说了，只要你愿意，两三年回来之后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郑妍越说越兴奋，“到时候，你是厂长，我是总会计，我们两个……”

贺文钊白了她一眼，直接走掉了。

“贺文钊，你站住！”郑妍反应过来，连忙叫嚷道，“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贺文钊的眼神往走廊瞄了一眼，这里跳下去，肯定得摔伤。

“随你，”又不是他扶她上去摔下来的。

说完，朝着楼梯走去。

郑妍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文钊，我现在知道我其实一开始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不愿意承认你是乡下人，我……”

贺文钊掰开她的手，逃似地跑下楼梯，好像被妖精跟住了。

“贺主任，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有人认出贺文钊。

“我没事，”贺文钊浑身发冷，心想肯定是被郑妍吓着了。

“没事就好，要是不舒服的话，可得要看厂医。”

“我知道了，谢谢，”贺文钊道了谢，便回车间。

因为他不在，手上的项目停了下来，这让他很恼火，“都站着干什么？是不是我不在，都不用吃饭了？”

“主任，是你让我们等你的……”

“主任，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人不舒服？”

贺文钊摆了摆手，“先干活吧。”

活才赶到一半，力不从心。

不断有人叫他去休息。

眼看着自己撑不住了，他只能作罢。

厂医开了点药，回去时在楼下碰上于静。

“哟，这是咋啦？”

“没事，有点儿烧。”

“病啦？”于静不敢朝他走过来，“小米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

贺文钊回到家，看着冷冰冰的煤球炉，一脸苦笑。

小米不在，他回来也没什么意思，都住在他车间呢。

擦了火柴点煤球，体力不支，点不着就不点了，去房间，拉开被子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个窈窕身影，还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馨香。

“小米？”他嗓子沙哑，撑着想起身。

“你醒啦？文钊？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粥，我喂你。”

“郑妍？”贺文钊没想到会是郑妍，看着汤匙靠近，连忙推开，使得她手里的碗没端碗就砸地上了。

郑妍心里咚地一下好像被他捶了一样痛，“你病了，都没有人照顾，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来照顾你，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文钊，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再谈，好吗？”

“走，不要再来了，”贺文钊指着外头，道，“我不会和你谈任何事情。”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都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贺文钊断然拒绝她的好意，“麻烦你回去告诉郑总，我也谢谢他的好意，我实在是无福消受。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你会后悔的，”郑妍哪里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了都不需要她的帮助，“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来看你。”

等她一走，贺文钊便去把门锁了，然后收拾了房间地上的瓷碎片和粥。

刚收拾完，他又听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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