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着吧，”贺文钊却是当心刚才那一窜鞭炮，着急带她离开，没来得及捂住她耳朵。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怕，”姜小米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倒是真的不怕。

鞭炮，炮竹，烟花……这样的年才有味道。

“我该回去了，”姜小米小声道，“太晚回去，姐姐该担心了。”

“怕我吃了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姜小米嗔了他一眼，“王大叔要回去了，我多少得打个招呼，最起码的礼貌总要的。”

“那我在家里等你，晚上一起守岁。”

姜小米回去时，王大壮和王宁妈正准备走。

“小米啊，我们家王宁都要留下守岁了，他和你姐的事，你也该劝劝你姐吧？这我家儿子都快成为你家倒插门了。”王宁妈说完还不忘白了一下眼睛。

“婶儿，没人留他呀，他自己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大外甥……”

“王宁，你听到没？”王宁妈还是那样不满，“跟我回家。”

许然也在堂厅里赶人，“王宁，我们家只是没成年的男人，不是没人，守岁和照顾孩子的事情，我自己会来，你赶紧回，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动扫把赶人。”

王宁留下来和许然重归于好的梦直接碎了。

“你这人……”王大壮虽然喝得有点双腿不稳，但脑子不糊涂，“儿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说什么你，赶紧回家，”王宁妈已经忍了一个晚上的气了，对王大壮撒完气又对王宁道，“扶你爸回家。”

一家三口在滨海村的烟火炮竹之中离开了。

王大壮被夜风一吹，人也更加清醒了，“许然还是不愿意和你和好，你得想想自己的问题。”

“我儿子有啥问题，他好着呢，就是许然那死丫头不知好歹，我看她迟早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你少说两句，我看许然那孩子不错，是个稳重的，对孩子也上心，哎……”想到孙子，王大壮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要是当初我们对人家好点儿，这个点儿，孙子该在咱们家了。”

“现在就回去抱孙子，”王宁妈像是得到了允许一样，但还没迈步就被王大壮呵斥住了。

“你给我站住。”

最舍不得的还是王宁，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姓王，但这么就相处下来，心里的牵挂日渐增多，“爸，我们回去再喝。”

“行，”王大壮现在有了孙子，日子也更有盼头了，“等开年，我就再找工地干活，多赚些钱给孙子存起来……”

“孙子？孙子？那是你孙子啊，那孩子姓许，”王宁吗越想越生气，怼上了王大壮。

可王大壮却真正感觉到孙子在怀中的那中奥妙的亲缘关系，“你认不认，我不管，反正我认。”

到了家，王宁拿了酒杯，还端出一盘鸡腿出来。

王大壮一看，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死东西，我看你是这辈子没出息了。”

让他把年夜饭的菜都带去许家，他居然还留了一盘。

“我妈……我妈让我留下来的，”王宁吓了一跳，毕竟老子发威比老娘要厉害得多。

王大壮差点没把桌子翻了，“去，带去给小然，她要是不开门，你就别回来。”

王宁妈也是第一次见爱人这么发飙，吓得去灶后躲着去了。

王宁只好带着鸡腿回滨海村。

他在许家门口徘徊了好久，才有勇气敲门。

姜小米应了一声，“谁啊？”

“小米，我，你姐夫，我给你们再送点吃的，”王宁硬着头皮说道，“你开下门行不？”

“我姐和孩子都睡下了，你回去吧，谢谢大叔的好意，”姜小米开门，出来后又关上了，“别吵着我姐和孩子了。”

王宁一脸失望。

“你别老是这样，”姜小米要去找贺文钊，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现在都做爸爸了，好歹有点儿担当，天天不去赚钱，守着我姐和孩子算是怎么回事？”

“我不守着她俩，万一她跟了别的男人怎么办？”

“那没办法，别的男人比你好，我姐重新再找一个无可厚非，”即使是很残忍的话，姜小米也还是要说，“孩子到底喊你‘爸爸’，不为别的，你就当自己是给孩子当个榜样，也要做一个努力的爸爸吧？”

说完，姜小米直摇头，去贺家了。

王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然推门进去。

姜小米去贺家，看到桌上茶水和点心瓜子都摆好了，心情便好转，小声道，“不会打搅到奶奶吧？”

“老人家最喜欢热闹，我们俩守岁，她最开心了，”贺文钊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来晚了点儿，我以为你不来了？”

“王宁来了，聊了几句。”

贺文钊‘嗯’了一声，不想做个热心的人，更不想二人世界被打搅，“你姐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管太多，能不能和好，得看他们自己。”

“铁定不能和好啊，你看王宁妈那副样子……”姜小米想起来头皮发麻，“和景阳妈一副德行，我不能看着我姐再跳火坑，养个孩子么，我帮我姐一起养……”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看着贺文钊问道，“你会是介意这一点吧？”

“挺介意，”贺文钊点了她鼻子一下，笑着道，“我介意你关心大外甥比我这个对象还好，过了初八我就要走了，你看你跟没事儿人一样，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那也不是，”姜小米有些不自在。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到很喜欢的地步，大概率是因为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无论心智还有历练都比较成熟，无法做到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段感情之中。

“那你……”看她垂眸思索的那几秒钟，贺文钊忽然很忧伤，“是不是还是喜欢景阳？”

“谁说的，没有，”姜小米回答得很干脆。

她又思索片刻，抬眸看他，从那深邃却温柔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小米，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其实不用勉强……”

“我喜欢你，”姜小米冷静地分析道，“只是我们两个的程度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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