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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族产


曹嵩本就是在官场上八面玲珑的人物,如今想要获得一个普通人的信任并不难,一番攀谈之下,便让对方敞开了心扉。

    曹嵩了解到,眼前之人名叫王福,他的确只是洛阳县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就连债券的消息也只是通过邻里之人在集市上面听说进而了解到的。

    而他们之所以想买债券,除了因为这份债券的背后是圣天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王福说道:“用来买债券的金子并非我一家之钱,而是族产。”

    所谓族产,顾名思义,便是属于宗族的产业。毕竟当代宗族之间守望相助,若是族中有哪个富户愿意向族中捐献财产田亩等用以济贫扶弱。

    曹嵩在财货一事上拥有着极高的敏锐度,对于族产自然是了解的。

    在他的认知里,族中有贫弱,他若想送钱财田亩的话,只需以自家的名义送,还能得到美名,何必借助族产呢?

    至多留下些足够祭祀耗费的产业罢了。

    但曹嵩也知道,在一些宗族之中,族产不仅仅局限于祭祀。

    也因此,曹嵩问王福道:“既然是族产,那更该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子圣明,吏治清明,然虽无人祸,却未必没有天灾……这债券虽能买卖,但毕竟不是钱财,虽有利,但兑换之时最早也得到明年秋收之后了。”

    王福听后,笑着对曹嵩说道:“老丈放心,我既然来此,那么自然已经和族人商量好了,就算有天灾,族人及族中的积蓄也足以让我等安度到明年了。”

    “自从光熹以来,我等的积蓄是越来越多了。”

    王福满怀期待地畅想着:“要是明年还有债券,指不定还能买更多呢!”

    曹嵩听到此处,左右闲来无事,又与王福继续攀谈起来。

    在交谈中,曹嵩了解到,王福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已经有了一儿两女。年幼的时候家境还算殷实,还曾在乡间读过一年书。

    但这种好日子并不长久,很快天灾人祸接踵而来,王福一度连饭都吃不上。

    对于这些悲伤的往事,王福并没有多谈,他更多谈起了自己对未来的期望。如今他的儿子已经跟着乡间的老师读书了。

    王福说道:“我对我这个儿子没有太高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当一个乡里的小吏,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他也有烦恼——“只我那儿子愚笨贪玩,既学不好,又不知道珍惜。”

    谈起儿子,曹嵩也有话说:“我那长子也素来不听话,好在这一回听了我的劝。现在想来,都怪我在他少时对他太温和了,让他有些叛逆。依我看啊,该教训就教训,打孩子要趁早,不然等到孩子大了,就不好打了。”

    王福问道:“我瞧老丈言语间很有修养,想来老丈的长子也不是凡人吧?”

    曹嵩听了,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说道:“也就只是个寻常吏罢了,能被人赞上一句干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说着,忽然有官吏来到这附近宣布道:“诸位莫要再等了,今日人太多了,原本准备的债券已经快要用完了,今日肯定是轮不上诸位了。”

    王福听了,心中一慌。

    但随即那小吏就宣布道:“不过诸位莫急,新的债券已经在制作了,明日还会接着售卖。”

    王福稍稍放了心,但随即他又想到,若是明日也如今日一般,还没轮到他债券就没了,那该如何是好?

    又听小吏宣布道:“今日没有机会换债券的也别急,稍后会有人送来标号的木牌,明日可携此木牌优先换取……”

    这下,王福彻底放了心。

    而在人群中的曹嵩见负责此事的鲁肃轻轻松松地安抚住了前来买债券的百姓,心中也是满意,随后和王福一样,领着一个号码牌离开了。

    临走之时,曹嵩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为啥鲁肃没有出点错漏,给他一个人前显圣的机会呢!

    但未久,正要亲口表扬一下鲁肃的曹嵩却见鲁肃带着忧虑之色对他说道:“曹公,今债券之事如此火热,百姓趋之若鹜,然我心中却有些忧虑,不知当不当讲……”

    ……

    “陛下,这便是均输丞鲁子敬所言之事。臣以为其言之有物,今之债券虽初创,但百姓踊跃购买,正因如此,正得未雨绸缪!”曹嵩如是说道。

    若换做年轻时候,碰到这么能干的下属,曹嵩说不得会带着愧疚抢了他的功劳,但现在,曹嵩年纪大了,经历得多了,反而不太在意这些了。

    刘辩听着曹嵩说的话,看着眼前的奏书,其上写着鲁肃对债券未来发展的担忧——

    刘辩瞧着,简单来说,鲁肃认为债券不仅要支付利息,还要在来年支付本金,是以不能因为目前购买债券的人多,而一味的增加债券。

    此外,债券终究是靠着朝廷和天子的信用空手套白狼的行为,需要且必须将债券的发行掌控在朝廷手中,绝不能放给地方。

    总而言之,鲁肃的建议核心突出一个谨慎。

    刘辩对此也很是认可,他对曹嵩说道:“原本朕还觉得债券毕竟新设,还不知会出现什么问题,如今见卿等如此慎重,朕便放心了。”

    曹嵩听后,提起了他今日听闻的族产一事,建议道:“陛下,臣思来,所谓族产,大都得遭遇灾祸时方才会使用,只要有利,一年、三五年并无多大区别。当初之所以只将债券兑换之期定为明年秋收之后,本是忧心债券不得认可,臣私见,或可尝试多放数年为期的债券,也能减轻明年还债券的钱粮。”

    听到曹嵩的话,刘辩忽然理解为什么鲁肃这么着急地上书了,想必曹嵩一定觉得他提出的建议很稳重。

    面对曹嵩的建议,刘辩却有些迟疑,要不要走出这一步。

    在这个时代,只需一场大的天灾,便能让国家的经济陷入崩溃。目前的债券,看似有国家岁收作为支付凭证,但实则更偏向于信用债券,突出一个信任。

    也就是修建运河的费用太高了,不然刘辩也不会贸然采用此法。

    而关于债券的后续,刘辩更希望他成为用以大额交易的交子。

    最终,刘辩对曹嵩说道:“卿将方才所言,写成一份奏书,让群臣议上一议吧。”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刘辩习惯性地将之先甩给朝中群贤讨论讨论。如今朝中的可是实打实的群贤毕至,遇事焉能不用?

    “对了,届时把鲁子敬也带上。”刘辩补充道。

    曹嵩点头称是。

    次日,刘辩便召集了一场六百石以上的朝臣所参与的奏对,还有不足六百石的鲁肃。

    三公之中,董卓缺席了,三独坐中,尚书令皇甫嵩也不在场。

    两人都提前告了病假。

    尤其是皇甫嵩,多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伤。至于董卓,早年的征战外加在京多年日渐肥胖的身体……尤其是在成为了司徒,达成了人生目标之后,整个人愈发的宽大了。

    岁月催人老,这一批先帝时代留下的老臣继卢植之后,终将不可避免地离开朝堂。

    然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国家还将一步步走下去。

    关于曹嵩的建议,群臣的意见并不一致。

    一干老臣连债券本身都在反对,更别说继续加发债券了,但年轻些的朝臣则更希望将债券继续下去,早一日筹到足够的钱,就能早一日完成运河。

    最终在刘辩的拍板下,决定先限量地放一批长期的债券。

    期间,被刘辩特招的鲁肃据理力争,他虽支持放债券,却也只支持严格限量,且对于数额计算清晰,如此稳妥的作风便是反对债券的老臣也不能不认可鲁肃的才能。而鲁肃也首次在群臣面前展露了风采。

    ……

    已经开始雇佣人手的樊陵并不知道朝中的争论,他此刻正意气风发,带着黄祖视察河道,期待着由他主导的运河早日完工。

    而在他所在的河南尹治下开封县,得到命令的小吏们早已经开始了宣传。

    “开挖河道,疏通淤泥……一月千钱,包饭食,只在农闲之时,名额有限,过时不候……”

    樊陵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小吏的声音,对黄祖说道:“虽然陛下一定会派校事部在暗中监察这些工钱能够到雇佣的百姓手中,但这并不代表我等能掉以轻心。财帛动人心,不可不虑。”

    黄祖立刻答道:“老师放心,弟子谨记。”

    如果说当初巴结樊陵是为了更好的进步,那么数年的相处下来,黄祖已经真心地把樊陵作为了自己信重的老师。

    他出身不俗,本就不缺钱,如今正是做大事之时,岂能容身旁人借机谋私,坏了他的前程?

    樊陵又说道:“开发新运河,旷日持久,是以原本汴渠、泗水之河运还得继续使用,不可荒废。如今最先要做的,便是先趁着黄河水少、汴渠水浅之际挖出渠中堆积的泥沙,不可急于求成。”

    黄祖总觉得樊陵今日的话有些怪怪的。

    而樊陵仍继续说着:“这运河之事,我开了个头,但日后我就未必能全程监察了,到时候你身上的担子会重一些。”

    黄祖看着樊陵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师该不会是在交代后事吧?

    他越听樊陵交代着疏通运河的注意事项,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忙不迭地对樊陵说道:“老师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运河修成也不过十年而已,老师一定能有见到运河的那一天!”

    黄祖说的不可谓不情深意切,他是真的带着浓厚的感情说了这么一段话。

    然后,下一刻,黄祖就注意到樊陵不急不慢地踱步到了他的身后。

    在被一屁股踹倒跌进汴渠的泥沙中之前,黄祖还没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老夫的意思是待到钱粮到位了,让你先去疏通邯沟,正在交待你去邯沟后的注意事项……”

    瞧着正在吹胡子瞪眼的樊陵,黄祖想着,要是老师能够亲眼看到他亲手规划的运河能够成功河运的那一天,他便是再被踹几脚也心甘情愿。

    而在汴渠不远处的乡里中正宣传着朝廷雇佣政策的亭长赵义同样不知道这一幕的发生,他正想着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报名参与疏通河道。

    赵义原是西园军中的一个伍长,后来跟着天子专门派到西园军中的太学生出身的官吏学习了些经典和吏事,后来通过了考核,便回到了家乡,顺利当上了亭长。

    赵义对如今的生活可谓是心满意足,当然,若是能更进一步,不求当个乡中有秩,便是乡佐他也是甘愿的。

    虽然县长没有明确说明,但赵义很明白,他这样的亭长所能召来的百姓越多,毫无疑问更能得到上官的看重。

    想到这,赵义叫得声音更大了。

    有不明所以的村人来问,赵义也细细解答:“不用担心拿不到工钱,疏通运河可是当今天子定下的朝廷大略,从上到下都有盯着呢,谁敢中饱私囊?”

    “你别不信,当初我在西园军中当兵的时候,还亲眼看见过天子呢!”

    后头这句话在赵义的亭长生涯中说过了不知多少次,但每次说起来都很管用。因为只要他说自己曾见过天子,乡人们就算不相信他说的话,也会认为他很有见识,进而去思考他话的可信度。

    而这次也不例外,乡人闻言,咬咬牙说道:“左右已经过了农时,现在在家中也没事干,算我一个!”

    但在报上大名之后,乡人仍不放心地问道:“是真的包吃吧?”

    “不仅包吃,离家远的包住呢!不过要自带铺盖。”赵义可不想让眼前的乡人反悔,而且身边也围了不少意动的人,若眼前人反悔了,不知会有多少心动的放弃呢,“我在乡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要是不包吃,或是工钱给的不够,你尽管回来找我!我赵义一诺千金,差多少我自己补给你!”

    郑重承诺完后,瞧着都来报名的乡人,赵义脸上乐开了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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