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蹇硕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每次都会问到你，所以你尽量不要惹麻烦，当然也不至于让你足不出宫，伱还要张罗纸坊之事呢。对了，昨日勘察得怎么样？”

    刘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蹇硕，道：“需要的工匠、材料以及地点等等都写在这里了，将军请过目。对了，刚才跟将军来的那个王越……”

    “你当然不认识他。”蹇硕拿起单子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笑道，“但是陛下却认识他，几年前，他曾在宫中担任皇子的剑法教师，此人剑法了得，不可小觑，如今本将军让他作保镖，安排得怎么样？”

    “很好，人尽其才。”刘明笑道。

    刘明犹豫一下，终于没有把董太后的事说出来，他想再观察观察。

    蹇硕简单把王越在宫中的过往讲了讲，避免刘明闹出乌龙从而露馅。

    “秋猎之事，已交给袁逢去办，三天后应该可以开猎。”蹇硕继续道，“这老小子虽然免了亲执仪仗之辱，但是也要让其出点苦力才行。这几日你在宫中除了操持纸坊之事，便要练习练习射箭。”

    “狩猎的时候是不是骑在马上射箭？”刘明问道。

    “对，这个就叫奔射。”蹇硕答道，随即皱起眉头，“你会骑马吗？”

    “朕骑过马，也射过箭，但就是没骑在马上射过箭。”刘明露出为难之色，“这奔射不比普通射箭，诺大的皇宫之中，找谁教朕呢？别到时候露出破绽，陛下当年打猎之时奔射之术如何？”

    “陛下喜爱玩乐，游猎自然不会差。”蹇硕想了想，突然喜道，“嘿，眼前就有一人，咱们怎么把他忘了，张辽久戍北疆，又率领骑兵，奔射自然不会差，你去找他练习便好。”

    “将军高见。”刘明不着痕迹地送上一个马屁。

    其实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从他问出马上狩猎这个问题，目的就是要往张辽身上引，这样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和张辽在一起交流，不必担心蹇硕起疑。

    “对了，三天后好像正好是常朝。”刘明提醒道。

    “本将军最讨厌那些老不死的疯狗一样乱吠，以后若无特别事宜，最好一个月开一次。”蹇硕忿忿地道，“三天后的先取消，本将军要去见见陛下，这回也要挪挪屁股、领几个官职坐坐。”

    说完，哼着小曲开开心心溜达出去了。

    刘明见蹇硕没有带王越、史阿两人，而是向潘隐交待了一下，便自己前往嘉德殿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蹇硕表现出来这种不可抑制的喜悦。看来蹇硕突然开窍了，向灵帝要官去了。

    刘明想了想，不准备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与王越接触，便转身去了长乐宫后门，找张辽学射箭去了。

    目前他可以放心使用而且最为便捷的力量，便是张辽及其麾下八百并州狼骑，就在长乐宫旁，可以随时调用。

    即便是老丈人冯芳，也不如张辽让他放心。

    ……

    嘉德殿内，依旧死气沉沉，即便有香料掩盖，但也有阵阵药味散发出来。

    汉灵帝刘宏有气无力地躺在卧榻上，两眼空洞无神，“不用念了，像造纸这等小事爱卿就全权负责吧，细节操持不必事事禀报。”

    “遵旨！”蹇硕激动地收起刘明给他的纸单，他盼的就是灵帝的这句话，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掌控纸张的生产和销售，那日进斗金的感觉，真是太爽了，“琐碎之事交给替身去做了，免得他闲出病来，好在他还听话。”

    灵帝不置可否，沉吟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那个替身你要看紧了，特别是别让他在后宫瞎折腾，否则闹得乌烟瘴气，成何提统！”

    蹇硕知道这位陛下一生好色，也最怕别人动他的女人，便不以为然地笑道：“陛下请放心，那个替身胆小得很，昨日在宫中勘察纸坊地址，结果跑过来几个嫔妃，吓得替身落荒而逃，潘隐在后面拦阻，被嫔妃们把衣服都撕成碎片了。

    “替身今天还和微臣提起，说再也不敢往后宫方向跑了，还求微臣把他关在长乐宫，他是哪儿也不敢去了，陛下您说是不是太好笑了，他根本就不敢乱来，乖得很。”蹇硕乐呵呵地笑道。

    灵帝脸上也露出笑容，“原来如此，替身就是替身，没见过世面，连朕之风采半成也不及啊，呵呵呵呵呵呵……”

    蹇硕见灵帝开心，便拿出何进的奏牍，道：“今日大将军表奏，说雒阳周边又起匪患，为保京都安宁，恳请调董卓率边军赴京平乱。”

    “边将赴京，而且还率军，不可轻调。”灵帝摇了摇头道，“最近董卓表现如何？”

    “自从上次陛下降旨催其进兵后，董卓连战连捷，打得羌兵节节后退。”蹇硕开始胡说八道，“据说羌兵即将被剿灭，董卓调离也无伤大局。”

    灵帝看了看蹇硕，诧异道：“爱卿与大将军向来不和，现在听你言外之意是同意大将军所奏？”

    “陛下最是了解微臣，微臣虽与大将军不和，但不过是私人恩怨，如此事关社稷大事面前，微臣岂会因私废公？”蹇硕正义凛然地说道，“况且微臣想得，比大将军还要远。”

    “哦？说说看。”灵帝一听来了兴趣，“爱卿居然还有长远谋划，倒是朕没有想到的。”

    “西北边患即将平靖，但是边将拥兵自重，非社稷之福。”蹇硕侃侃而谈，“若将董卓调回京都，一则可以用其平匪，二则京都之患平定之后，可以顺势夺其兵权，将董卓调往他处，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他不敢不从。”

    灵帝眼睛一亮，他从没想过蹇硕会这么长远地分析一件事，而且两个死对头意见一致地表奏同一件事，岂能不准？

    如果朝中大臣们都能够像蹇硕与何进一样，为了大汉江山而放弃前嫌，那他即便天天躺在嘉德殿也放心了。

    “好！朕准了，下旨吧。”灵帝道，“爱卿这才接触朝政几天啊，就有如此灼见，不错，朕对你寄予厚望。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些了。”

    “微臣遵旨。”蹇硕急忙说道，见灵帝高兴，便顺势道，“为陛下尽忠，微臣再苦也不觉得累，只是……只是总有大臣们说微臣名不正言不顺。”

    “有何名不正言不顺的，可笑……”灵帝失笑道，“你是代朕行事，再说遇到有不方便出面之时，可让替身以朕之名行事便是，谁还能说你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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