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椛萤!椛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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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水泥楼梯像是上了釉色。
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管道疏通,开锁的小广告。
甚至一些门锁上搭着露骨的小卡片,写着“不打扰生活,只进入身体”。
很快,在孙大海家门口驻足。
我侧身,耳朵轻贴门缝上。
轻微的哗啦声似是有人在淋浴。
我摸出来薄薄的铜片,嵌入门缝内一划,锁头便被打开了。
心绪瞬极其冷静。
推门进屋,手瞬间朝着窗户那侧一抖!
一枚棺材匠封棺用的铜钉直射而出。
穿过掐丝珐琅鸟笼的缝隙,钉穿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鸟头。
没有惨叫,只有血在流淌。
小叶紫檀的家具,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淋浴的水声在屋内更为明显。
客厅右侧,洗手间窗户是雾化玻璃,依稀能瞧见里边一个人影。
我轻身提气,小步走到了洗手间左侧静等。
孙大海此刻应该很放松吧?
累了一天了,洗个热水澡,就能好好睡觉。
不过,他这舒适的退休生活,也该到头了。
静等中,我思绪并没有停下。
单元口往右走,大约几百米外,有两栋待拆迁的楼,十年前就剩下一些钉子户。
我刚被孙大海收养时,没有接受现实,还就会偷偷跑去,找一个屋子,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将孙大海带到那里,再打开椛萤的锦囊,则万无一失!
这里正对着窗户,被钉死的鹦鹉躺在鸟笼底部,血淌满笼底。
时间过得很快,水声依旧没停。
正常人洗澡,至多也就十来分钟。
孙大海怎么洗了那么久?
刚想到这里,我心头突地一跳。
余光瞥见旁边雾化状的玻璃,上边儿一道人影紧贴着,就像是趴在门上偷看我一般!
被发现了?
猛地探手,我拽开门把手!
让我错愕的是,杵在门口的,并非孙大海,竟是一个女人。
至多二十来岁,容貌恬静,素雅。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单薄的衣服紧贴着身体。
花洒还在放水。
女人眼神极其空洞,直愣愣的看着我。
孙大海还真是老不知廉耻!
可我更觉得后怕,女人在洗澡,孙大海必然就在房间中,但凡他推门出来,都会和我面对面!
思绪在瞬息间,我猛地一掌击向女人脖子!
而后发生的一幕,更让我头皮发麻。
她没发出任何声响,就像稀泥一般碎烂,落地时,竟成了一滩血水!
不是人!?
干哑尖锐的声音自头顶炸响。
“小贼!小贼!”
我猛地抬头,客厅灯罩上竟站着一只歪脑袋的八哥。
它通红的眼珠,直溜溜的盯着我,尽显怨毒。
细密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孙家有诈!
我和椛萤还以为八哥出现意外了,可没想到,它竟然待在孙大海家里头!
那他们早就知道我来过了!
拔腿,我朝着客厅门疾走!
就算孙大海在某个房间,我都不敢动手。
他家有这种布置,就是等我上门。
他们是在守株待兔!
走至门前,一手拽住门把手,可门死死闭合着,居然打不开了!
八哥不停扑打着翅膀,阴厉的冷笑着,分明是幸灾乐祸。
冷风如注,从洗手间那边吹拂过来。
先前滩成血水的女人,居然又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长发垂散着,死寂空洞的眼珠里,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我打了个寒噤,又发现不对劲。
这女人,怎么有五六分像是椛萤?
手快速抚过腰间,一枚符纸夹在指间。
另一手摸出铜片去开锁,可门锁纹丝不动,怎么都戳不开。
这时,女人迈步朝着我走来。
我手陡然往前一挥,符纸唰的一下射出,打在她头顶!
瞬间女人驻足,符纸却变得卷曲起来。
“椛萤!椛萤!”
八哥嘶哑的尖叫。
灯罩不停的摇晃,吱呀吱呀的声音更刺耳。
恶寒的感觉猛地涌来。
八哥为什么会喊椛萤?
随后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卷曲的符纸破开一个口子,钻出一枚极其细小血虫。
那只是一个开始,瞬间,符纸被大量细虫钻破!
那女人半个脑袋都消失不见了,血虫就像是墓地的萤火一般漂浮着。
跟老秦头学艺十年,这么诡异的一幕,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到底是尸,还是鬼?
不,鬼没这么诡异……
转瞬间,女人完全消失不见,血虫就像是一片雾气涌动。
我抓出一把朱砂,往前一甩!
它们竟然没有丝毫受损,朝着我蜂拥而上,要将我吞吃一般!
“小贼,死!死!”八哥尖利怨毒的喊着。
我满身鸡皮疙瘩,骤然转身,朝着孙大海的卧室跑去!
直觉告诉我,一定不能触碰到这些血虫。
转眼,我推开孙大海卧室门,进去的一瞬,直接反手关上房门!
快速摸出来两张叠好的人皮纸,我手一抖,两张纸摊开,再快速封在门缝四处!
摸出来几枚铁钉,快速拍打,让人皮纸被封死。
血虫能钻过符纸,却没能钻透人皮纸,我堪堪松了口气。
先前我反应过来这里是守株待兔后,我就明白,孙大海不可能在家里。
果然,房间中的确空空如也,没瞧见他人。
就在这时,叮叮叮的声响传来,像是八哥用喙子在敲门。
门把手忽然咔嚓转动了一下。
哗啦一声,被我用钉子封死的人皮纸,直接就破开了。
一只纤细的女人手,探进了门缝……
八哥怨毒的尖叫再次入耳。
“椛萤!”
“椛萤!”
门,猛地一下被推开。
那和椛萤有五六分相似的女人杵在门前。
她的脸再一次开始溃散,形成了细小的血虫,朝着我涌来!
房间太小,完全是避无可避。
我后退数步,直接跳上窗户,两脚蹬在防护网上。
本身锈迹斑驳的防护网,瞬间坠落下去。
我往外狠狠一跃,窜进了街边那棵榕树的树冠内,树枝叶抽打在脸上,我双手抓住树枝丫,树枝便被重量往下拽断,离地还剩下两三米,松开手,骤然落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我立即抬头看三楼。
孙大海的窗户前头,那女人垂头看着我。
手心火辣辣的发疼,足底也有种隐痛。
我摸出来手机,冲着那女人,快速拍了一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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