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

  醉眼惺忪，加睡的迷迷糊糊的酒剑仙，叉着腰，惊奇看着寇重，“你这老头子是说，你要收韩阳为徒？”

  她修长的丹凤眼，都比往日大了不少，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寇重冷笑道：“我知道，你元门必然不会允许，但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天阶天才，步入聚气，也绝挡不住老夫的刀！”

  李玄鱼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你能传授韩阳什么武道？要是真能教得了韩阳，我可不拦着你，你现在就把他带走好了。”

  韩阳无辜道：“喂，搞搞清楚，不就喝了你一口寒冰醉吗，你用得着把我随便送人？”

  李玄鱼一瞪眼，潋滟的眸子幽幽盯着韩阳，“你那是一口？差点喝了我半葫芦……”

  “够了！”

  寇重终于勃然大怒了。

  他觉得，这两人就是在戏耍自己。

  “你叫韩阳是吧？最后问你一次，做我弟子，或者，死！”

  聚气二重的杀意破体而出，周围温度都顷刻降低了几分。

  韩阳看向李玄鱼，问：“你来还是我来？”

  后者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玲珑曲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你来吧，我……”

  她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皱了皱鼻子，美目圆睁，死死望着不远处的一辆辆马车。

  “那里面都是什么？”

  “灵药。”

  “是你的？”

  “嗯！”

  “分我一半，我帮你杀他。”

  “好！”

  交易愉快的达成了，李玄鱼也是干脆利落，随手甩出了一道剑光。

  “狂妄小辈，谁给了你勇气，敢向老夫……”

  寇重持刀在手，出离愤怒。

  噗！

  下一刻，他缓缓低头，看到自己的心脏，被一道剑气洞穿了。

  伤口处，有细碎冰凌，在不断蔓延。

  “怎么……回事？”

  寇重难以置信，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就这样死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死法？

  自己……可是断天阁太上长老，聚气二重大高手啊。

  噗通！

  带着种种不解和不甘，寇重尸体重重跌落马下。

  至死，他都没搞明白，酒剑仙李玄鱼为什么能杀他。

  “哎，让你赚大了，不过你要这些灵药做什么？以你的修为，唯有万年灵药才能对修为有裨益了吧？”

  “嘿嘿，当然是酿酒了，你不是喝过我的寒冰醉吗，怎会不知道寒冰醉的由来？”

  “千种灵药，百种毒药，十种非药？”

  “你，居然真知道寒冰醉配方……清单拿给我看看，希望这十几车灵药里，有我需要的……”

  寇重的死，韩阳和李玄鱼都没在意。

  不过是一个聚气二重而已。

  杀了便杀了，不值一提。

  两人开始对照四季楼的药材清单，寻找寒冰醉所需药材。

  对于他俩来说，寻药酿酒，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

  有了寒冰醉，李玄鱼可以压制伤势，充分发挥出聚气六重的战力，而韩阳，则可以不惧自爆穴窍，随意出手。

  不一会儿，谈明知带着城卫军，熟练的拖走尸体，清洗地面。

  换做几天之前，一位聚气二重陨落，谈明知绝对会震骇失色，甚至有可能被吓得语无伦次。

  但现在，他已能用平常心来对待了。

  连聚气七重的绣衣卫小旗，都死在这对男女手里，一个聚气二重，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

  那可是聚气二重，南阳郡八门的顶梁柱。

  如断天阁、元门这样的宗门，聚气二重，一共也只有几人而已。

  陨落一个，都算得上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谈明知无法想象，当断天阁知道这件事后，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也就只有韩阳和李玄鱼这对心大的家伙，依旧还能如此平静。

  黑城，已处在风雨飘摇当中。

  ……

  妖兽森林。

  一只燕雀从远处飞来，落在一棵古树的树冠上，悠闲用鸟喙梳理着羽毛。

  许久后，有纤细的手掌，从树叶中突兀出现，将燕雀抓在手中。

  “说了在闭关，不许打扰，谁又这么大胆？”

  树叶散开，显露出一个绿衣女子身影。

  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绝不会有人发现，这树冠上，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她熟练从燕雀脚踝处取下一卷纸条，小心打开。

  按照密语解开后，很快，女子脸色突变。

  “紫霞山庄被破，一月、二月、三月全部被杀，高手屠戮一空！？”

  轰！

  女子身下古树直接炸裂，化为齑粉。

  她从树身上落下，对着某一方向，疾驰而去。

  “元门？韩阳？好，很好！敢杀我的人，我必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这女子方才落脚的古树下，一具具白骨隐藏，在枯枝败叶之间，微微露出一角。

  也不知她在此地，潜伏有多久……

  ……

  两界山，位于黑城与灰城之间。

  往南五百里，便是凤凰山，往西两百里，是焚天门地界，平常属于三不管地带。

  隐藏其中的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足。

  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支，被唤做林中虎。

  大当家蒋虎，曾经是锻骨巅峰，因为杀了断天阁一位锻骨长老，不得不逃离断天阁地界，跑到此处藏身。

  机缘巧合下，让他获得了几株千年灵药，居然突破进入聚气境。

  以聚气之名，呼啸山林，成为两界山第一悍匪。

  即便是焚天门、凤凰山、元门的货，他也敢抢。

  三大宗门，几次派人深入两界山绞杀，但因为不熟悉妖兽森林地形，都折戟而归，反而成就了蒋虎的林中虎之名。

  “十几车灵药？好几箱的金票？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望着跪在面前的属下，蒋虎目光中，杀意涌动。

  若是蒙骗自己，那绝对是活腻歪了。

  跪地的山匪急忙道：“大当家，小的怎么敢跟您开玩笑？！小的有个亲戚是黑城城卫军，他亲眼目睹，城主府从紫霞山庄搬走了十几车灵药，正准备送往元门……”

  蒋虎一把揪住那人的脖子，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果真？”

  “千真万确，愿以小的性命担保。”后者赌咒发誓着。

  “哈哈。”蒋虎一把将他扔到了一边，大笑道：“儿郎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蒋虎座下，有十八义子，都是锻骨境武者。

  从锻骨三四重，到锻骨七八重都有。

  这些人，都是犯了几大宗门的忌讳，被南阳郡八门悬赏，才不得不逃入两界山，成了蒋虎麾下悍匪，杀人如麻。

  “意味着，锻骨巅峰。”

  “锻骨巅峰！”

  一群悍匪嗷嗷直叫，像是咆哮的狼崽子一般。

  “没错，足以将你等，都拔升到锻骨巅峰，雄霸整座两界山，嘎嘎。”怪笑着的蒋虎站起身，吆喝道：“走，随老子去黑城，夺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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