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的火，点上了烟。

李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曜石项链，黑曜石上刻着一个黑貔貅。

他说道：“我还在基金会时，这是基金会给我的信物，当然这是仿制品，原版在我离开的时候，被总部收回去了。为了纪念我在基金会里的那些日子，我手下人全部都用基金会的方式，来制作信物。”

楚晖抽了口烟，尼古丁令他烦躁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他对李坤说道：“李坤先生喜欢基金会吗？”

李坤脸上复杂的笑容不减，他说道：“如果我不喜欢基金会，那我就不会加入基金会。如果我喜欢基金会，那我就不会退出基金会。只能说，我喜欢过去的基金会吧。”

“以前的基金会，是什么样的？”楚晖问道。

“以前的基金会啊……”李坤抽了口烟，好好的回忆了一下，他缓缓地吐出烟圈：“以前的基金会，大家都充满了求知欲，彼此之间会互相帮助，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努力奋斗。很早以前，基金会和我们的死对头‘龙组’，龙组楚晖你知道吗？你有看过小说的话，应该会了解一些。”

楚晖抖了抖烟灰，他说道：“我就是龙组的人。”

听到楚晖说的话，李坤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他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那段时间，龙组和我们基金会关系可以说是十分的和谐，我们基金会为龙组提供科技，龙组为我们解决一些我们无法解决的异类生物。直到有一天，我们基金会的领导者更换后，一切都变了。”

基金会和龙组因为虚空恶魔合作的事情，楚晖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双方居然还度过了这么一段蜜月期，难怪龙组明明是一个武装组织，却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黑科技了。

“更换领导后，基金会内，传出了一种声音——地球是属于全世界的，并不只属于我们人类，如果地球由于环境问题导致末日，我们人类应该选择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这是地球的声音。而我们所积攒科技，未来将由机器人、改造人、人造人来继承。这样的声音，必然引起了大量的反对，但反对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住了。”

“以初代微笑假面为原型，剩下的愤怒假面、哀伤假面、快乐假面也被研制出来，大量的工作人员被裁员，工作从人与人之间配合，变成了人与机器人做搭档。而基金会诞生的声音，龙组必然是不会去接受的，两个秘密组织的蜜月期到此结束，基金会在那之后，也进入了机械时代。”李坤把抽完的烟熄了，又咬上了一根。

楚晖把剩下的烟熄灭，基金会和龙组的故事，尽管十分有趣，但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说道：“李坤先生，基金会的历史暂且放一边，先给我说说，我家里的事情吧。”

“楚家的灭门惨案，是沈国强先生执行的，那时基金会因为领导的更换，政策上已经开始了变动，而我就是当时负责做这件事的工作人员。”李坤继续回忆道，他对楚晖说道：“当时沈国强先生嘱咐我，除了楚家的家主外，其他人全部都不能杀死，尤其是你，楚晖。你是唯一不能出事的人。”

楚晖眉头一皱，连肌肉都因情绪的变动而颤抖。

沈国强是自己是杀父仇人，但某种意义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思想上的冲突，让楚晖整个脑袋仿佛快要炸掉一般。

“别墅内的保姆和佣人，我们都用特殊的方式伪造了杀害他们的场景。因为楚晖你是你爸爸的儿子，是上面必查的对象，于是我们专门对你留了一口气，在杀你前，往你的嘴里塞了一粒假死丸。”李坤说道。

“那粒假死丸是龙组那边的科技产品，所以基金会的人并不知道。那粒假死丸，能够让你长时间的保持濒死状态，就算被人补刀，只要没有砍断头颅，也能够迅速恢复，从而吊住服药者的一口气，但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已死之人。多亏了这粒药，我们当年才能圆满的完成任务。”李坤说道。

楚晖抓着自己的头发，显然暂时还无法消化这件事情。

李坤看着高大壮硕的楚晖，笑了笑：“当年那个小男孩，现在已经长到了这副模样，我真感到欣慰。”

“我父亲他，真的被你们杀死了吗？”楚晖问道，他希望这里还有所转机。

“你父亲，是我们必须要杀死的对象，这是上级要求的，也是沈国强先生强烈要求的。死后他的尸体便被带到了我们架设在殡仪馆的基地内，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但那些保姆和佣人，在恢复过来后被我们重新换了身份，全家人被安置在一个小城市里，现在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话毕，李坤又抽完了一根香烟，连续抽了两根烟，让他的肺有一点难受，“说了那么多，我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我也是你的杀父仇人。”

李坤把抽完的烟丢到烟灰缸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所以你想要为父报仇的话，你就来吧。”

楚晖沉默了。

杀父仇人近在眼前，但一直潜藏在他胸口的怒火，却没有控制他的四肢。

“的确，是你杀死了我的父亲。”楚晖双眼看着李坤，他说道：“但真正杀死我父亲的，是基金会……以及沈国强。”楚晖站了起来，“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某种意义上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你们，或许我根本没有今天。不过，要结束你生命的不是我，是国家。你所犯下的罪行，足以令你枪毙一百回了。”

“可以的话，我不想的。”李坤说，他的手又一次指向了沙发，说道：“都听我说了这么多了，介不介意再听我多说一点？让我说完，我就跟你回去见沈韵。”

“好。”楚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坤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回到”十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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