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项羽反击
本来就十分注重维护自己的信用,又在张良提醒下发现拉拢章邯的好处,杀伐果断的项康当天晚上就十分残忍的糟蹋了章邯的漂亮女儿章荇,硬是把章邯变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之一,然后又才过了一天,就又派人把除章荇外的章邯家人全部送到晋地,取道河东北上交还给章邯。
得知项康竟然大方送还了自己的家人,已经和司马欣、董翳联手拿下了太原郡治晋阳城的章邯,当然惊喜得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是亲眼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妻子和三弟章豨来到面前,章邯也忍不住重重掐了几把自己的大腿,借以辨别自己是否身在梦中,然后才和亲人一起抱头痛哭,还激动得泣不成声。
乐极之后当然是生悲,得知了具体的事情经过,又听说自己的女儿已经被项康霸占凌辱,章邯立即就叫苦不迭,也马上就明白了项康的恶毒用心,不得不赶紧向主动前来道贺的司马欣和董翳赌咒发誓……
“晋王,翟王,请你们放心,本王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本王生出什么异心,暗中与项康狗贼勾结联络,出卖你们讨好与他,请鬼神立即降下天雷将本王劈死,落下天火把本王烧死!死后还无地容身,暴尸荒野,让人挫骨扬灰,化为飞烟!”
“代王千万不能这么说。”司马欣满脸的轻松微笑,说道:“代王你是什么人,本王与翟王还不清楚?用不着发这样的毒誓,本王绝对相信代王你与我们的同盟诚意。”
“是啊,代王你不用发什么誓。”董翳也大大咧咧的说道:“项康小儿的卑鄙为人,早就已经是天下共知,本王和晋王怎么可能会上他的恶当?请代王放心,将来我们一定与你联手杀入咸阳,救回章荇侄女!”
“多谢二位大王。”章邯赶紧诚恳道谢,心里却冷哼说道:“嘴上倒是说得好听,你们两个匹夫是什么人,本王难道还不清楚?你们以后如果不会随时防着本王与项康小儿暗中勾结,本王的章字倒着写!”
“代王不必客气。”司马欣和董翳一起异口同声的谦虚,也一起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哼道:“匹夫,嘴上倒是说得好听,情况不对或者有必要的时候,你这个匹夫如果不会第一时间认下项康小儿这个女婿,本王的名字反过来念!”
就这样,不管嘴上说得多漂亮多动听,项康依然还是成功的在关中降卒联军中强行打入了一个楔子,马上就让一度亲密无间的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互相生出了提防的心思,埋下了关中降卒联军彻底四分五裂的隐患。而更糟糕的是,听说项康竟然主动派人送还了章邯的家眷,几乎都是秦军降卒的关中联军士卒也益发思念起了家乡亲人,军心士气马上受到了不小影响,接连出现士卒因为思乡而当逃兵的情况,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对此大发雷霆,可是又无可奈何。
另外,这么重要的大事,章邯本人当然不敢对目前的诸侯盟主项羽隐瞒,更知道自己越是隐瞒,项羽就肯定对自己越是猜忌怀疑,所以也不用司马欣和董翳开口要求,章邯当天就把情况写成了书信,派人专门送来彭城交给项羽,主动坦白了项康对自己的拉拢收买。
也该来看一看项羽这一边的情况了,和项康预料的基本一致,带伤回到了彭城休养后,项羽果然生出了项康正妻虞妙戈拿下问罪的念头,正巧虞妙戈还刚好给项康生下了长子,恨项康恨得蛋疼的项伯更是唆使项羽将项康的儿子处死,让天下人都看一看敢和自己过不去的下场,好在项梁的妻子立即挺身而出,把虞妙戈姐妹和项康的儿子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安置,还当面直接告诉项羽……
“想杀康儿的妻子和孩子,先把你叔母我给杀了!”
受项梁的恩情最重,就是借项羽一百个胆子,项羽当然都不敢动二叔母一根头发,除了项猷之外的项家子弟也纷纷规劝,都说项康就算有一万个不对,一万个该死,念在项家的兄弟骨肉情份上,也不应该牵连到项康的妻子和孩子。另外项羽的绝对心腹曹咎和范老头也极力相劝,都说只有把项康的妻子和儿子扣留在手里,才能发挥她们的最大价值,项羽这才没有搭理项伯的煽风点火,给虞妙戈母子留下了一条活路。
可能是暂时放过项康妻儿换来的福报吧,在巨鹿战后投奔项羽的赵地名士蒯彻,虽没有得到出了名不识人的项羽信任重用,依然还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请来了自己的好友琅琊郡著名隐士兼名医安期生为项羽治伤,项羽也早就听说过安期生的鼎鼎大名,耐下了性子接受安期生的医治,然后在经过安期生的悉心医治后,项羽的眼伤迅速大为好转,无限接近痊愈。
不过项康却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族兄项羽,尽管安期生一再警告项羽不得动怒,可是先后收到了魏豹和柴武两个诸侯王被项康瞬杀的消息时,项羽依然还是两次勃然大怒,也两次影响到了他的伤势恢复情况,然后又收到了项康故意拉拢收买章邯的消息时,项羽还第三次大发雷霆,又让自己的伤势有所反复。
“卑鄙小人!无耻鼠辈!简直就是我们项家的耻辱!为了挑拨离间,居然能够卑鄙到这个程度,那个败类难道就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大王息怒,息怒,你的伤,你的伤,安丘先生(安期生)一再叮嘱过,你千万不能再动怒了!”
“你们叫本王怎么息怒?!”项羽怒吼打断曹咎和范老头的劝说,也不顾右眼又开始疼痛,红着左眼只是大吼,“我们项家那个败类为了挑拨离间,又是把章邯匹夫的女儿纳为妃子,又是送还章邯匹夫的家眷,再这么下去,情况只要稍有不对,章邯匹夫肯定会马上倒向那个败类!你们叫本王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曹咎和范老头无奈闭嘴,也非常清楚项羽确实很难忍得下这个口气,旁边的项伯却是火上加油,说道:“贤侄,绝对不能让那个小孽畜继续嚣张下去,必须得赶紧想办法对他施加惩戒,不然的话,关中的三王联军说不定很快就会四分五裂,又让那个小孽畜坐收渔人之利。”
听了项伯的挑唆,项羽马上就向曹咎和范老头吼道:“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收拾一下那个败类,让他别再这么嚣张得意!”
曹咎和范老头愁眉苦脸的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由曹咎说道:“大王,请让臣子和范左史仔细商量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乘着这个机会,我们最好还是把安丘先生请来,让他给你看一看伤势情况,免得又加重了。”
也知道曹咎和范老头是一片好心,项羽强忍怒气,还是马上派人把安期生请来给自己检查伤势,曹咎和范老头则赶紧低声商议,想办法尽快满足项羽的要求,安抚一下项羽的狗熊脾气。
不一刻,长袍飘飘的安期生被请到项羽的面前,解开绸布只看得一眼,安期生就长叹了一声,知道肯定是有人又惹到了项羽,不过安期生也懒得和项羽废话,只是先开了方子让卫士去照方抓药,然后请项羽暂且躺下,以按摩手法为项羽疏通经络,帮着项羽尽快消散心中怒气,费了相当不小的力气,这才让项羽的情绪恢复了一些平静。
这时候,曹咎和范老头也商量出了一些结果,由曹咎开口进言道:“大王,就现在的情况,要想惩戒和削弱项康逆臣,为我们将来进兵关中奠定基础,减轻阻力,臣下等认为我们目前可以采取三个策略。”
“那三个策略?”项羽立即问道。
“第一,拉拢赵国,让赵国与项康逆臣反目成仇,利用赵国遏制住项康逆臣在黄河以东扩展的势头。”曹咎答道。
“那有那么容易?”项羽没好气的说道:“因为陈余、司马卬和申阳的事,赵歇和张耳那些匹夫已经和项康那个败类缔结了盟约,联手对抗本王和其他诸侯,怎么可能又反目成仇?”
“大王放心,虽然让赵国和项康逆臣反目是比较困难,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范老头解释道:“赵国之所以和项康缔结盟约,是因为不满我们分裂赵国的军队和国土,现在木已成舟,赵国又元气大伤,绝无可能改变目前的既成事实,我们只要改变策略,主动向赵国示好,赵歇和张耳为了赵国的利益,照样有可能被我们拉拢过来,改为与项康反目成仇。”
“而且目前还正是机会。”曹咎也补充道:“章邯他们进兵夺取赵国控制的太原郡,项康逆臣近在咫尺,不但没有及时伸出援手,相反还笼络讨好即将进兵代郡的章邯,赵国上下肯定会十分不满。”
“另外还有上党郡的归属问题,也是我们拉拢赵国的契机,上党郡原来是被赵国军队从暴秦军队手中光复,然后被大王你封给了魏豹做为魏国土地,现在魏豹又被迫向项康逆臣投降,按理来说上党应该归属于项康逆臣,赵国也绝对不会把这块已经吃进了嘴里的肥肉给吐出来,我们只要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就不愁没办法让赵国和项康逆臣反目成仇。”
听曹咎和范老头说得有理,项羽终于点了点头,问道:“那具体该如何做?”
“遣使赵国,把上党郡正式归还给赵国,也答应不再追究张耳父子以往的过错,乘机向赵国君臣说明利害,劝赵国断绝与项康的盟约。”曹咎马上答道:“另外再答应赵国,只要他们帮着我们讨伐项康逆臣,我们就把河东郡也划拨给赵国,做为给他们的补偿。我们西楚强项康弱,赵国君臣权衡利弊,又见有利可图,肯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发现以自己的兵强马壮和无敌军威,只要主动要求与赵国和好,赵歇和张耳肯定不会给脸不要脸,项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马上派人去和赵国联系,叫赵歇那个匹夫驱逐项康逆臣的使者,改为与我们结盟。”
“大王,臣下认为应该派武涉去劝说赵国君臣,这样才最有把握成功。”范老头忙说道:“武涉的口才出众,极具辩才,让他去出使赵国,才更有把握说服赵国弃汉投楚。”
“那就叫武涉去吧。”项羽不耐烦的回答,又说道:“另外两个策略是什么?”
“第二个策略是拉拢关中的暴秦旧臣,支持他们发动叛乱,从背后给项康逆臣一刀。”曹咎说道:“此前项康逆臣的函谷关告急时,不肯臣服项康逆臣的暴秦旧臣就已经发起过一次叛乱,虽然被项康逆臣的留守军队迅速镇压,却足以说明暴秦旧臣仍然还在思念故国,有复辟之念,我们只需要顺水推舟,煽动暴秦旧臣再次发起叛乱,无论他们的叛乱是否能够得手,都能动摇和打击项康逆臣对暴秦的控制力度。”
实在是吃类似的亏太多了,怎么都想以牙还牙一次,项羽也没有犹豫,马上就说道:“那具体如何做?”
“派人潜往关中,暗中与被迫投降项康逆臣的暴秦旧王子婴联系。”曹咎答道:“以答应让他恢复秦国为交换条件,鼓动他率领暴秦旧臣发起叛乱,接应我们的军队杀入关中。”
“行,就这么办。”项羽也很会做买卖,说道:“这么做虽然把握不大,但一旦成功,肯定效果非凡,而且我们就算失败,损失也无关痛痒,尽快安排可靠人手去办。”
曹咎赶紧答应,项羽也这才问起他和范老头的第三个策略,曹咎忙答道:“第三个策略是收买和拉拢项康逆臣的麾下将领,我们的细作已经探得准确消息,自封为穰侯的南阳王刘季同乡王陵,在南阳接受了项康逆臣的收编后,始终不得项康逆臣的重用,心中肯定颇为不满。”
“另外王陵的家眷也全在沛县,我们不妨派人把他的家眷接到彭城以礼相待,然后让他的家眷出面暗中策反王陵,许以高官厚禄让王陵为我们所用,此事一旦成功,我们就等于是项康逆臣的身边安插下了内线,既可以随时掌握项康逆臣的军机大事,又可以让王陵在必要时倒戈相向,从背后插项康逆臣一刀,乃至直接动手,帮我们擒杀项康逆臣。”
“好主意!”历史上就这么干过的项羽一听大喜,赶紧吩咐道:“赶快去办,越快越好,尽快给我把王陵的家眷全部接来彭城!”
曹咎慌忙唱诺,当着项羽的面派人去依计行事,结果这个时候,已经有办法可以反击的项羽当然心情大好,右眼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可就在项羽转怒为喜的时候,还在一旁侍侯汤药的琅琊名士安期生突然开口,语气颇为讥讽的笑道:“大王,如果你指望这三个策略就能让项康逆臣手足无措,前后起火,那还不如指望天雷击杀项康逆臣更容易一些。”
安期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无不愕然,然后项羽无比惊奇的问道:“安丘先生此言何语?”
“大王恕罪,老夫愚见,觉得曹司马和范左史提出的这三个策略,如果是用在其他人的身上,或许很有可能奏效。”安期生冷笑答道:“但是以项康逆臣之能,曹司马他们的这三个策略,注定只会被他轻松化解。”
好不容易才琢磨出这三条妙计的曹咎和范老头一起脸色无比难看了,曹咎还忍不住冷笑问道:“安丘先生,那本官倒是要请教了,项康逆臣当如何化解本官和范左史的策略?”
“不知道。”安期生回答得无比直接,说道:“老夫只是认为,以项康逆臣的能耐,肯定会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些问题,让大王的辛苦布置付诸东流,徒劳一场。”
曹咎大笑,范老头讥讽冷笑,全都笑得无比之不屑,项羽也颇为不满的说道:“安丘先生,你还是专心为本王治伤吧,军机大事,不用先生操心。”
安期生神情无奈的笑笑,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曹咎见了不由大怒,干脆说道:“既然安丘先生这么看不起本官的计谋,那肯定是有更好的办法惩治项康逆臣,不知先生的妙计安在?!”
“老夫无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惩治项康逆臣。”安期生摇头,又突然说道:“不过老夫倒是知道,在大王的帐下,有一个人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替大王惩治项康逆臣。”
“什么人?”项羽好奇问道。
“老夫的好友,大王你的臣子蒯彻。”安期生立即答道。
听到安期生的回答,曹咎和范老头难免更是冷笑,项羽也不由哼了一声,很是看不上安期生向自己举荐的蒯彻,安期生则是极够朋友,说道:“大王,老夫知道,你一直觉得老夫的好友蒯彻不过是一个耍舌头的说客,不足以托付大事,但是大王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究竟是只会游说,还是满腹韬略无处施展?老夫愿用项上首级担保,面对目前的局势,蒯彻必然会有更好的妙计策略呈献给大王。”
和历史上一样,项羽依然还是对自己看不上眼的蒯彻不屑一顾,可是和历史上不同,曹咎这会正心中有火,干脆帮安期生进言道:“大王,既然安丘先生对他的好友蒯彻先生这么有自信,那大王你何不就给蒯彻先生一个机会?看看蒯彻先生是否象安丘先生夸赞的一样,韬略满腹,只是不得施展?”
恶有恶报,作恶多端的项康一向运气不好,听了曹咎的怂恿,项羽的心中竟然有些动摇,那边范老头也极是不满安期生对自己的轻视,干脆也站出来鼓动项羽给安期生的至交好友蒯彻一个机会,项羽又除了打仗对什么都没有多少兴趣,不象项康那么天天关心政事不怕把自己累死,闲得无事之下,便也点了点头,立即派人去把蒯彻叫到了面前,让他就目前的局面为自己出谋划策。
蒯彻没有辜负安期生对自己的举荐,在项羽面前,一直不得项羽重用的蒯彻只出了一个主意,马上就让曹咎和范老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也让项羽是大喜过望,拍掌叫好,“果然妙计!就这么办,立即给本王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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