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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压力山大


此时范弘道心中百味杂陈,表现出来的就是极其复杂的神色。若换成别人如此对他,早就顶撞回去了,但是眼前这贵女毕竟刚刚救了他一次,于情于理不能甩脸子。

        贵女的神态依旧是自然而然的,仿佛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言行有什么问题,也没有觉察到范弘道的尴尬。

        两人虽是面对面站着,但彼此神态很不协调。

        范弘道调整了心情,告辞道:“扶危仗义不图后报,大有古人之风,在下就此别过了!”

        然后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死皮赖脸也要攀附权贵的行为,他做不来,也不想去做。

        在县衙里,满脑子都是如何脱身,别的方面所思所想并不多。如今脱离了牢狱之灾,心思顿时放开了,刚刚又受了贵女的刺激,一时间无数感怀涌上心头。

        范弘道自穿越以来,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名声和地位,言简意赅的说法就是权势。

        从小里看,现在自己只是写个诗词讥讽县丞,就险些被丢进黑牢里生死不能。不矫情的说,想要更大的自由或者人身保障,既要有更大的权势,至少要成为统治阶级一份子,最起码也要成为统治阶级的帮闲。

        往大里说,当今世界有谁比自己更加清醒?如果历史还是原来的轨道,六十年后家国天下依然化为齑粉,那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和使命又是什么?

        若无权势,人微言轻,别人连身份姓名都不屑于告诉自己,那就只能高唱“英俊沉下僚”来感慨自己的怀才不遇了。这样的自己,如何能推动世界往更好的方面展?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天下所有人都会正视我!使命感近乎爆棚的范弘道又走了两步,不经意间瞥见路边有家门面已经挂起了灯笼。

        灯笼?范弘道抬头,天色有些暗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黑下来。随后范弘道又想起一件事情,内城九门天黑后就要关门落锁,然后内外隔绝不准行人出入。

        杨家宅子在崇文门外,但看看这时辰,范弘道估摸着,自己肯定无法在封门之前赶到崇文门出城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范弘道只能在城内找地方对付过夜了。

        然后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范弘道现如今依旧是“身无分文”状态。他还没从杨家拿到钱,就被那该杀千刀的杨老实匆匆带出来了!

        一个身上半文钱都没有的人,怎么找地方过夜?怎么饥肠辘辘?至于望门投宿,那是古时候民风淳朴的风俗,范弘道不认为在现如今充满了功名利禄的京城能办到。

        想至此处,理想又被打断的范弘道毫不犹豫,果断一百八十度转身!那位贵女应该没走远,也只有再向她求助几钱银子了

        这样虽然显得有些犯贱,但是人穷志短,在生活危机面前,谁不做点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贵女并没有离开县衙旁门,好像一直在这里站着没动,并等着范弘道回来似的。她脸上依旧挂着不知所谓的盈盈笑意,手里依旧把玩着象牙柄折扇。

        见范弘道一步步走了回来,贵女非常自信的说:“我猜你还会回来,所以仍在这里等着。”

        这是一定凑巧胡吹的,范弘道想道,神态很不自然的问:“为什么?”

        “你是被衙役捉进县衙的,就凭他们这种人雁过拔毛的贪婪习性,你身边肯定留不下什么钱财。没钱,天黑又出不了城门回去,在城里又举目无亲,还能怎么办?”

        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范弘道无话可说。钱是英雄胆,没钱真是气短。

        这贵女又潇洒的挥了挥扇子,立刻便有仆人上前,手掌心托着两个小银元宝,恭敬的递到范弘道眼前。

        不过贵女只微笑不语,并没有说话。一个清高的人向你借钱时,无论说什么,大概都会让对方感到不自在,甚至会拒绝不受,所以干脆就无声胜有声,只默默送钱就行了。

        这又让范弘道产生了如沐春风的“错觉”,这还是刚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吗?既然对方洒脱,自己也不必矫情了,范弘道伸手就把银子接过来。

        此时贵女才再次开口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刚才问了也不说,这会儿又装模作样的让自己问,这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范弘暗暗吐槽,他现在才最终确定,眼前此人是女子无疑,男人说话办事不会这么奇奇怪怪的。

        但拿人手短,范弘道只能顺着对方心意,一本正经的作揖问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所欠银两,他日必登门偿还。”

        贵女还了个礼,答道:“在下姓朱,名术芳,暂住在大兴县衙官舍中,不然今日也无缘得见范朋友。”

        姓朱?是国姓?名字中间那个术字很突兀,像是排行用字,顿时范弘道敏感的想到什么。看她这富贵气象,难道是宗室人家?可是怎么连个府邸都没有,客居在官舍里?

        种种疑团越想越多,范弘道只觉得对方越的神秘,一般的宗室女哪有这样做派的?

        朱术芳很懂范弘道的反问:“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刚才在下不愿表露姓名,而现在又肯坦诚相告?”

        范弘道点点头,他确实很想知道对方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什么。

        “道理很简单,若你刚才执意纠缠询问,那你人就不可交!”朱术芳很坚定的说,“若真那样,那你趋炎附势逢迎庸俗之人罢了!”

        原来故意疏远自己只是一次考验,范弘道心里既有不爽又有小爽,很诡异。

        不爽的是,自己成了被人考验的对象,人格上显得低人一等是的;小爽的是,自己终究不同凡响,起码别人愿意为自己费心。

        他提起精神不卑不亢的质疑道:“那如果在下一走了之,从此不再相见,那阁下的考验又有什么意义?”

        朱术芳标志性的“呵呵”几声,“方才不是说过,按道理说你应该会回来!”

        范弘道再次质疑道:“即便如此窘迫,也不见得肯定回来向你求助。”

        “若你执拗的不肯回来找我求助,那就说明你这个人心性太过脆弱敏感,还是不值得交往,不回来也罢,没什么可惜的!”朱术芳毫不在意的回答。

        肯不肯求助,这又是第二次考验?范弘道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了,敢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分析透了?

        他上辈子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那就是“**丝心理活动多”,可眼前这位贵女明明是富贵女子,这心理活动也实在是丰富,她难道就不累么!

        想到自己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对方仔细分析揣测,稍不留神一举一动都被玩弄于手掌中,范弘道顿时头皮麻,和这样的人交往,实在压力山大!

        还是早点告辞走人吧,别被人连内裤都翻得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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