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萨兰·法曼走过来找自己而没去找蓝礼，维特心里有些诧异，当年的事可是蓝礼去西境办的。可又转念一想，她即使再聪明，一个养尊处优的未成年小女孩能想到多深，便招呼她在身边坐下，让侍女给她倒上一杯果汁。

　　维特：“我身边一米范围内的声音传不出去，有什么说什么吧？”

　　萨兰双手捧着杯子，转头看了看还在关注歌舞剧的罗柏后又回头：“维特公爵，能问一个假设问题吗？”

　　“你说！”

　　萨兰：“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到今天会怎样？”

　　维特的视线从舞台转向她，她的长相真的是吸取了詹姆和瑟曦两人的优点，不得不感叹罗柏运气好：“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乔佛里成年的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他。”

　　“啊！”萨兰张大了嘴，这和她预想的回答不太一样。

　　维特：“别大惊小怪，国王之位不可能由连个私生子都不是的人继承。再说，就算他是劳勃的亲儿子，惹到我真想要杀他也是一刀的事。”

　　萨兰没想到维特这么直接说要杀人，她预想的是乔佛里还是王子，维特可能会谈判之类。

　　“我知道了。这是送给你三个孩子的礼物。”萨兰从怀里的布包中拿出三个玩偶递给维特。

　　维特：“谢谢，三条小鲸鱼很好看。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萨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维特：“你哥哥和弟弟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我真没空去找他们。但我会把消息送给劳勃，这是他的私事，要周旋让泰温和劳勃亲自谈。你和罗柏已经结婚，我就当你法曼家的小姐，会让劳勃考虑这个因素。”

　　“谢谢！”萨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在实权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便道谢后回到了罗柏身边。

　　维特则躺在椅子上继续睡觉，直到演出完毕观众们鼓掌时，才半梦半醒地跟着拍巴掌。

　　~~~

　　两个大陆之间的峡海直线距离很近，一年到头都是无序的风暴，商船和货船都绕道南下从石阶列岛穿过。可总有那么些艺高人胆大的会直接穿越峡海。

　　走私船、贩奴船，以及逃犯都会选择这种方式渡过峡海。

　　小指头和拉姆斯两人在海上一路颠簸，九死一生到达了潘托斯。

　　刚到这里时两人身上加起来才六个银币，找了一家低档餐馆吃饭，聊着之后怎么发展。

　　身后一桌是一群当地的流氓，看两人罩在斗篷里，嬉笑着上去一把扯掉，露出了两人额头上的恶魔烙印和残缺的耳朵。

　　这个时候的小指头和拉姆斯也算是见多识广，在对方嘲笑奴隶还敢进餐馆吃饭时，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掏出匕首便向几人刺去，小小的餐馆顿时一片混乱。

　　五死一重伤，还被劫走了身上所有财物，城里很久没发生这么恶劣的案件了，潘托斯的几个总督总算有点事情做。

　　搜捕两个特征明显的人很容易，没多久两人便被抓了起来关进地牢里。

　　“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出去，还是被请出去。”小指头躺在干草上准备睡觉，现在他早已不是君临城的贵族，一系列的经历让他在哪里都能睡着。

　　“我信，不过我还是想做点什么。”拉姆斯年轻，伤口好了以后活动自如。

　　这间牢房关押着很多人，总督们为了彰显权威，抓到人后会走个审判的过场，拉姆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壮汉：“喂，还活着没！”

　　壮汉面朝下趴在地上，抬起头时拉姆斯看到他脸上到处都是被打的伤痕：“以后你跟我混，听到没有！”

　　“额~~”壮汉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看人的眼神也飘忽不定。

　　“艹，脑子被打坏了，不过这身肉挺唬人的。”拉姆斯勉强收下一名小弟，接着又去找旁边的人。

　　总督们喝着饮料聊着天，一名书记官拿着厚厚的一摞通缉令过来给他们耳语几句。

　　正如小指头所说，当晚两人便被请到了总督府，仆人们拿来两身华服给他们换上，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潘托斯总督之一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最近过得是提心吊胆。

　　黄金团的大量军官和主力部队在弥林被剧毒毒死，连伊耿也被维特亲手杀死，丹妮莉丝也被活捉。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天起，伊利里欧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不是维特掐着他的脖子就是维特拿着剑向自己走来。

　　在考虑许久后，大胖子伊利里欧终于下定决心，搬家！搬到内陆的诺佛斯去。抛下这边的权势，去那里做个富家翁，只要有钱有命，以自己的头脑总会有再获得权势的一天。

　　三人聊了一整晚，等天快亮时伊利里欧已经和两人称兄道弟了。

　　小指头和拉姆斯准备在这边干佣兵，伊利里欧就给予了一些武器和财物支持，顺便把牢房里的十几个人放出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翻威逼利诱后让这些跟着两人混。

　　几天后，伊利里欧终于卖掉了豪宅，辞去职务后，在一众总督们的欢送下，带着上百名私军和几大马车的财产，沿着瓦雷利亚大道向东而去。

　　一行人到达葛·荷多后，原本应该继续东北方向走，这时小指头找到他，满脸笑意：“总督，哦不，伊利里欧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慷慨，不过我们要在这里分别了！”

　　伊利里欧：“你们不和我一起去了吗？”

　　小指头：“不去了，我们打算乘船南下。”

　　伊利里欧有些急了，自己到新城市后，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要让两人办，现在两人要走，自己就白忙活一场：“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们怎么能反悔？”

　　小指头安慰他：“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还是打算去做佣兵。”

　　拉姆斯已经在一旁组织人手，这些偷鸡摸狗之辈在拉姆斯一路教育下，已经对他服服帖帖。

　　伊利里欧的私兵和马车队也分出一半准备跟着走。

　　“你们这些叛徒！不准走！”伊利里欧跑过去拉住马绳，车上可全都是他的钱。

　　相处一段时间的拉姆斯从来都是笑脸，现在也是，不过他手上的匕首正架在伊利里欧粗大的脖子上，两人脸贴着脸：“我本来想拿走你所有的财产，可我兄弟说事情不能做绝，所以我给他面子只拿走你一半！但你别得寸进尺，敢再碰一下我的财产，我立马割破你的喉咙！”

　　全大陆通缉的恶徒果然不择手段，和平时见到逃难过来的那些贵族完全不同，伊利里欧也放弃了挣扎，问自己的私兵：“你们怎么也要跟着他们走？”

　　一个小队长嘲讽他：“一个走投无路逃难的有钱胖子，两个威名赫赫，维斯特洛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大人物，你说我们跟着谁？”

　　拉姆斯收回匕首爬上一辆马车，已经在马车上的小指头正和他挥手道别。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钱！”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伊利里欧开始嘶吼。

　　“把钱还给我！”

　　喊叫一直在持续，远处的车队停下了。

　　拉姆斯跳下马车，和一名骑马的士兵换了个位置，调转马头往回走。

　　马越走越快，到身边时已经变成了冲锋。

　　“你要干什么？”见势不对的伊利里欧边说边退，刚转身想跑，脑袋已经被拉姆斯手中的长剑砍飞，而他的亲兵们没有一个做出抽刀的动作。

　　等了一会儿，小指头看看后方跟上来的人和车队笑了笑，整个队伍再次启程。

　　两人在潘托斯的几天，从伊利里欧口中知道了九大贸易城邦的势力划分。南部三城联盟，北方各自为政，中部是混乱的无人管理区域，两人早已商定去娜·撒星发展。

　　娜·撒星在南北贯穿大陆最主要的洛恩河上，南来北往的商船都要在这里补给停留，甚至还有多斯拉克人和强盗团，各种势力太多，至今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者。

　　等小指头和拉姆斯到达后便开始了一系列活动。

　　做小生意和运输的由小指头负责，在一系列友好的谈判下，每月上交一部分利润后就能得到两人的庇护。

　　当地的帮派和强盗团由拉姆斯负责，又经过一番友好的谈判，几周下来河里莫名其妙漂了几十具尸体后，当地帮派都推举两人为头目。

　　短时间内一统娜·撒星城，不满和反抗依然存在，但现在明面上这里归属两人管辖，便自封为娜·撒星两位总督，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管理体系。

　　有了这座大势力看不上，小势力被统合后的废墟城市落脚，小指头和拉姆斯的日子总算过得像个人样了。

　　拉姆斯打听到维特在这里的事迹后，命令部下找了几根河里漂来的好木头，做了一个五米高的维特雕像放在破烂总督府的广场外。

　　雕刻加工木头的速度很快，等雕像组装完毕立起，工人们在刷外面的彩漆时小指头才知道这事。

　　小指头看着维特的雕像牙都快气掉了：“拉姆斯，你的事我知道，我的事你也知道，你立他的雕像干嘛？”

　　拉姆斯：“维特是我活下来的精神支柱！”

　　小指头气得没说话。

　　拉姆斯拍拍他的肩膀：“你找谷地人的麻烦，没有维特也会有其他人阻止，只是不太巧遇到了他。维特当时是代理国王之手，本就是他的职责范围。”

　　小指头想了想：“你立雕像也行，不过维特在这里的事迹不是这样的，我让工人按故事里的情节把雕像改一改，这你不反对吧。”

　　“你去做吧！”小指头向自己妥协，拉姆斯也让了一步。

　　五米高双脚站立持剑姿势的维特木质雕像，又被取下了双手和木剑。

　　几天后新做好的手臂装上，变成了双手托举的姿势。

　　站得笔直的木质维特面容威严，双手举过头顶着一只乌龟。

　　~~~

　　席恩和阿莎继续混在黄金团里，用原来的身份不断发出信息，收拢黄金团的残部。

　　两人也执行着维特的命令，不断除掉内部的军官。

　　死一两个还好，随着军官大量死亡，两人的嫌疑越来越大，都认为两人想要夺权。

　　黄金团内的规矩，想要晋升得讲究先来后到，最终黄金团的人发起叛乱，一部分人退出了黄金团，三三两两结伙去当盗匪，一部分人开始追杀席恩和阿莎。

　　放弃追捕是不可能的，两人联系上瓦兰提斯的情报官，在他们的秘密支持下，雇佣了大量十几二十人的小兵佣兵团，最终组织了大约五百人的追杀队伍。

　　也不敢正面进攻，阿莎和席恩不断采取偷袭战术，黄金团一路撤退，但每天晚上都会死十几个人，双方一路打到了科霍尔城。

　　黄金团内顶层的军官基本已死，剩下的军官也死的死伤的伤，收拢残兵后的军团还剩下不到两千人，早已不复第一佣兵团的名号，可昔日的荣光让他们不能投降。

　　在城里购买了粮食，便顺着科恩河南下，准备走水路返回布拉佛斯，席恩和阿莎雇佣的船队依然尾随着他们，或是商船，又或者是渔船，黄金团的人被他们搞得草木皆兵，时刻警戒任何接近的人。

　　走这条水路去布拉佛斯，一个必经之地，便是双方几天后就会到达的娜·撒星废墟城。

　　~~~

　　维斯特洛大陆只有多恩在打仗，其他地区一片祥和。

　　詹姆在北境临冬城参加完女儿的婚礼，回到凯岩城后就发现名义上老婆被活活饿死，气的他对着泰温吼道：“无论她有没有和我同床，她也是我詹姆的妻子！她住在家里还会饿死？”

　　正在书房里看书泰温不急不慢地回答：“她患病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瑟曦去哪里了？”城堡里有人向詹姆告密。

　　泰温：“她去参加舞会，很快就会回来！”

　　詹姆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地无情和冷酷，弟弟被气走，自己也不想留在这个家里，拿起桌子上的剑就往外走。

　　这时候泰温才抬起头：“你去哪里？”

　　詹姆头也不回地喊：“去奔流城！”

　　又想跑！泰温手一挥：“卫兵，拦下詹姆！把他关进房间里。”

　　“你们敢！放开我！”

　　都是兰尼斯特家的人，不过卫兵肯定是听泰温的，詹姆挣扎了几下就被摘掉了武器扔进了卧室。

　　在过道里正玩着宝石的多尼快被吓傻了，父亲被爷爷抓了起来，那下一个就是自己？

　　多尼放下宝石，弓着身子悄悄地往外挪动，准备开溜去奔流城找母亲瑟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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