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来说，九尾天狐就是直接宰了也不过分。

酒池肉林、炮烙，让天下黎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林林种种，随便拎出来一条就能宰了她。

而此时，它又屠戮了一方生灵，也许在它的眼中，人也好，其他生灵也好，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毕竟，这就跟人吃牲畜一样，谁会去在乎鸡鸭等的生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丛林法则就是如此。

所以，它痛恨高高在上的仙神，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所痛恨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岳东自己也心有感触。

九尾见岳东没有说话，它自顾自的继续道：“你们人族受天地气运，绵延至今，可我狐族呢？这贼老天什么时候公平过，尊上，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也很佩服你，你敢爱敢恨，有自己的坚持，而我亦然。”

“可惜，你不该残害如此多生灵，你这一座祭坛，只怕将方圆三百里的生灵杀绝了吧，天地固然不仁，但也为芸芸众生留一线之机，可你……如此嗜血残杀，不为正道。”

“哈哈哈哈，尊上啊尊上，我杀他们，与你们人族屠戮牲畜有任何区别吗？”

“当然！”

“哦，那区别何在？”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人族每一份食物，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养育而出，就算没有亲手养，那也是分工不同。”

“那打猎了？他们可以肆意残杀我们狐族以及其他兽族，这难道不是不劳而获？”

从本质上来说，九尾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毛病。

这大抵就是道不同吧。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试图去说服别人，没有自己主见的会附和，真正有自己主见的，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大道之争就如同种族之战。

岳东没有再在这方面跟九尾过多辩论，上古时期，人族也曾沦为诸多妖兽乃至其他种族的奴役。

只是人族是个智慧种族，凭借无数先贤的前赴后继、团结合作，最终成为了这方天地的主人。

当然，这个主人只是相对的，毕竟，人族在漫天神佛的眼中，也不过就是牧养的牲畜而已，而且是放养的，祂们只需要维持自己的香火，偶尔显现一番神迹来巩固信仰。

岳东抬头：“你用邪阵聚生灵之力，是想复活他吧！”

岳东口中的他，是纣王，也是帝辛，也是九尾的夫君，人间最后一位人皇。

或许是被岳东一语中的，九尾邪魅的双眼中露出了一抹伤感。

她幽幽的出声道：“是的！毕竟……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说来也好笑，我竟然爱上他了，我从未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毕竟，爱情这种东西对我们狐族来说是最无用的，我不管他在你们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里时，九尾的眼中柔情显露，它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那具玉尸，拉开了话匣子……

听着它缓缓的叙说这一切，将岳东当成它最好的听众。

岳东也没有动手，扮演着自己倾听者的角色。

当最后的话音落下时，天色已经黄昏！

长雪山的夜来的格外的早。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雪纷飞，死寂的林子中，传来了阵阵狂风呼啸的声音。

故事再长也会落幕，帝辛为她舍弃江山、舍弃子民……从受万众敬仰到受无尽唾骂。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人皇存在，人族便不受神魔奴役。

人皇一道旨意，能调动天地之力，而无需经过众神。

没有人能忍受圈养的牲畜反抗自己，哪怕是人也无法忍受。

矛盾不可调和，种族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这些道理岳东自然明白！

夜色缓缓拉开，风雪愈发狂暴。

九尾最后一个字落下，它抬头看向虚空。

“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个故事！”

“不用谢，或许我该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听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尊上，你说这世上为何要有生灵，为何要有诸神，为何要有天地？”

这个问题，岳东真回答不上来，他只能苦笑道：“大概是因为寂寞。”

“有道理，我觉得也是。”

话音一落，九尾出了祭坛，不知何时，一具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九尾的身后。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整个世界的中心。

这方天地，都无法让他折腰。

人皇复苏！

不对，他现在应该算不上人皇。

他现在的状态，让岳东想到了另外一种存在。

僵尸！

有了生命力的僵尸。

就如同他在相江时碰到的那群特殊的活尸一般。

“虽然我很感谢尊上你愿意听完我这个故事，但是……为了他，我只能请尊上你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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