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让程晋南皱起了眉头。

  “离婚不是她的错。”

  “她很好，漂亮，聪慧，善良，勤奋好学，除了我娘跟我妹妹，她是我程晋南二十六年人生里遇到的最好的女人。”

  “程晋南，你这么着急维护做什么。”

  电话里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我又没说离过婚的女人不好。”

  “我想说的是离过婚的女人思想更成熟。”

  “你的结婚申请我收到了，一会儿我就让政委去办，那姑娘的父亲是退伍军人，应该很快就能通过政审。”

  “拿到组织批准你们结婚的文件，我立马让警卫员用挂号信邮寄给你，绝对不会耽搁你俩的大喜事。”

  领导的几句话让程晋南心里乐开了花。

  “感谢首长。”

  “光口头感谢我可不行。”

  程晋南结婚，领导很高兴，电话里的笑声更敞亮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你小子娶媳妇儿了，回部队时，记得给我带几颗喜糖。”

  “那是必须的，首长想吃喜糖，我砸锅卖铁也得准备好。”

  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程晋南跟首长闲聊几句就赶紧开口：“首长，我想申请家属随军，部队能不能给我分配一套房子。”

  “都二十六岁了，是得带媳妇来部队抓紧时间造人。”

  “放心吧，你的婚房部队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首长答应得非常爽快。

  “一楼一底带小花园的房子够不够？”

  “够够够，太够了。”

  领导话落，程晋南不仅笑得露出了两排整齐的大白牙，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他去过部队家属院，知道家属院房屋的布局。

  一楼一底的带小花园的房子有六个房间，楼下两个，楼上四个。

  房间足够，婚后云朵想生两个三个孩子都装得下，农闲时还能接两家长辈到部队一起生活。

  花园改造一下，一半砌花坛给云朵种花，一半修菜畦给两家长辈种菜。

  程晋南越想越远，只差给他跟萧云朵的孩子取名了。

  美好的生活让程晋南精神抖擞，挂断电话后，他拎着饭盒健步如飞地去车站赶班车进城。

  “大哥，你来了。”

  “嗯。”

  程晋南拎着饭盒走进病房，吃饱喝足的程昌盛正躺在病床上睡回笼觉。

  他往病床上瞅了一眼后将手里的饭盒递给程新宇。

  “爸怎么样了？”

  “这是妈特地给你炖的蛋羹，吃饱了就回去休息，今儿我在医院守着爸。”

  面对程晋南的询问，程新宇有些支支吾吾。

  老爹自己睡得香，把难题丢给了他。

  “大哥，听莫医生说冲喜或许可以让爸早点苏醒。”

  程新宇支支吾吾片刻硬着头皮开口。

  “嗯。”

  程晋南回应程新宇一声就走到病床前握住程昌盛的一只手。

  “爸，昨儿下午我让谢榆林陪我去凉水村萧家提亲了，萧叔婶子同意云朵嫁给我，七月十八我跟云朵举办婚礼，你要早点醒来才能参加我跟云朵的婚.....”

  “萧家同意云朵嫁给你了。”

  程昌盛忽然睁开双眼吓了程晋南一跳，险些害正在说话的程晋南咬了自己的舌头。

  “晋南啊，你长本事了。”

  程昌盛满眼激动地盯着程晋南。

  “云朵那丫头是个好媳妇儿，你有福了，咱们老程家有福了。”

  瞧他精神抖擞，听他说话中气十足，程晋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欢喜的同时扭头瞪了程新宇一眼。

  “大哥，你别瞪我，不关我的事。”

  程新宇被程晋南一个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爹是前天晚上苏醒的，是他跟莫医生联手骗了你。”

  程晋南一句话没说，程新宇把什么都招了，程昌盛气得瞪向他。

  “新宇，你这臭小子，你不是答应替我保密的吗？这若是搁在解放前，你就是叛徒。”

  “爹，你只让我在娘面前保密，可没让我在大哥面前保密。”

  生怕挨程昌盛的揍，程新宇端着蛋羹往门口挪了挪。

  “晋南啊，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娘。”

  程昌盛从小儿子身上收回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大儿子。

  “你娘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儿，鸡毛掸子都得打断几根。”

  “现在知道害怕了。”

  程晋南握着他的手，好气又好笑地开口：“虽然这办事你办得非常不地道，但促成了我跟云朵的婚姻，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赶紧好起来，我跟云朵想在婚礼上给你敬茶呢。”

  “嗯嗯。”

  程昌盛心里松了口气，激动万分地点头。

  “爹一定赶在你们七月十八之前出院，在婚礼上给你们送上祝福。”

  枫香村。

  “你听说了吗，许志平带回家的孩子是他跟外面女人所生的私生子。”

  “听说了听说了，难怪云朵要跟他离婚，搁谁谁受得了这窝囊气。”

  许志平出门摘个菜的功夫，这样的话他听到好几次。

  “萧、云、朵。”

  回到家，许志平怒火中烧地将菜篮子摔在院子里。

  都是那贱人不守信用到处宣扬才害得他现在门都不敢出。

  “哥，菜篮子跟你有仇吗？”

  “不关你的事，你别多嘴。”

  许志平瞪了许梅香一眼后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一会儿，曹秀娥许梅香见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大皮鞋黑着脸往外走。

  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吃人。

  曹秀娥生怕他跑出去惹事，急忙腾出一只手拽住他。

  “志平，你急匆匆上哪儿？”

  “去凉水村找萧云朵那贱人算账。”

  许志平瞥了曹秀娥一眼。

  “那贱人把我害这么惨，不去凉水村找那贱人算账，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曹秀娥知道自己拦不住许志平，松手前千叮万嘱：“萧家那两小子都是莽夫，力气大得很，你到了凉水村找萧云朵算账就成，别跟那俩没文化没见识的莽夫起争执，知道吗？”

  “嗯。”

  许志平胡乱点了下头就甩开了曹秀娥的手。

  “萧云朵，你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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