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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千羽


“尉迟宿,你是不是也觉得脾气不好?”虞溸溸突然开口问他。

  求生欲送命题,尉迟宿知道,这时候他要是说错一个字,那今天估计就要去偏殿睡觉了。

  他赶紧摇摇头“我就喜欢你耍横的样子,你一生气就特别可爱,有时候还会哭鼻子,我只会觉得是我没把你的情绪照顾好,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脾气大呢。”

  满分!!尉迟宿得意的在心里为自己祝贺。

  “所以你也知道你总是让我生气对吧?你个臭狗屎,你个白眼狼,你没有心!”虞溸溸狠狠啐他。

  "......"尉迟宿的沉默震耳欲聋,我靠?这什么脑回路!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虞溸溸嘴上耍狠,但在心里却在窃喜,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还有些难过,现在反而一扫而空。

  她在脑子里复盘尉迟宿刚刚的阐述,突然想到他说用计让自己对宫晨死心的事,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

  “你好贱啊,你那时候一直在我耳边说宫晨的坏话,你也是第三者!”虞溸溸呸了一声,随后惊讶的捂住嘴巴“天呐,我们两个人各自出轨后做了对方的第三者,好恶的设定啊。”

  尉迟宿给她整沉默了,虞溸溸哈哈大笑,一天不犯这个贱就浑身难受。

  尉迟宿倒是十分坦荡,他一脸得意,毕竟自己是这场情感博弈里的赢家“什么叫我故意说他坏话,我是实话实说好吗?

  宫晨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你利用你,装作根本就不喜欢你,然后一次次的英雄救美,忽远忽近,让你爱而不得,高手,实在是高手。”尉迟宿佩服的点点头。

  呵呵,这话是故意点自己呢,虞溸溸听出了言外之意,她黑脸“你有本事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阴阳怪气。”

  尉迟宿理直气壮“跟你学的。”

  “???”虞溸溸无了个大语“...犯贱到底有什么好学的?”

  #

  幽暗的房间,桌椅散乱不堪,花瓶被狠狠杂碎,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早已干涸的血迹,名贵的字画被撕的粉碎,一片片散落在房间各地。

  千羽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在脸上,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似乎是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她的眼神空洞,早就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面如死灰,没有了一丝生气。

  咯吱一声,房门缓缓的被打开一条窄窄的缝隙,刺眼的阳光一瞬间从裂缝间透出,千羽在黑暗中太久,她的眼睛根本就适应不了这样的强光。

  可千羽不愿意闭眼,三个月来,这是第一次开门,她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千羽不受控制的眨眼,眼睛又痛又酸,眼泪不停的掉落。

  她企图从地上爬起,可双腿瘫软,没有丝毫站起来的力气,她低着头拼命使劲起身,刚刚的光线突然消失,整个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千羽身体一僵。

  脚步声缓慢的靠近,走至她的身前才停下。千羽猛地抬起头,虞溸溸居高临下,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千羽一瞬间的惊愕,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自从她被强制性的锁在房间后,千羽尝试过各种办法出去,可千里早已将所有门窗封死,设下结界,自己身负重伤才刚苏醒不久。

  千羽本想等法力恢复,冲破结界,可没过多久茉离就来了。

  “不要!茉离你疯了!”千羽被茉离死死摁住,她没有理会千羽的质问和疯狂,她冷着脸没有丝毫心软,在千羽的背后狠狠一击。

  千羽瞬间就被打昏,茉离快速施法,封印了她身上的法力。等千羽再次苏醒,发现自己法力尽失,宛如一个废人。

  “啊!”她绝望的尖叫,哭声凄厉。此刻千里就站在门外,听着千羽的哭喊,紧紧的闭上了双眼,痛苦不堪。

  幽鸢和梦霍就站在不远处,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差事本来应该是让千里来完成的,但是他实在是下不了手,茉离知道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自告奋勇来当这个坏人。

  可千里还是来了,尽管动手的人不是他,他终究是自责的。

  千羽的房间连带着外面的庭院被全部上锁,所有人侍从和家仆全部撤离,所有人不得入内。千羽就被扔在这狭小漆黑的房间之中,无人问津。

  她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所有人慢慢遗忘。没有人敢进这个院子,也忘记了院子里那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还关着一个凄惨的少女。

  千羽的身心逐渐麻木,时不时的突然痛哭,或突然想起曾经的某些片段,不自觉流泪,只一周的时间,千羽从原来的那个娇蛮大小姐,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阶下囚。

  而这座巨大的庭院,就是专门为她而设立的疯人院。

  千羽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某天她瘫坐在地上,突然闻到了些血腥味,千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粘稠的触感她无比熟悉。

  眼睛大抵是不行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要活在黑暗里,好的坏的又有什么分别。她认命般的想着。

  千羽的情绪被这一间幽闭的房间给困住,呆滞、漠然、了无生趣。

  此刻虞溸溸的出现,她并不觉得意外,可还是冷笑一声“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

  虞溸溸仔细打量了此时此刻脏兮兮像个乞丐的千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杰作。

  虞溸溸十分坦荡,莞尔一笑“当然,我在凡间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我的猎物一点点受尽折磨,慢慢的被我凌辱,被我玩死。”

  千羽想要开口,却忍不住不停的咳嗽,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好不容易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

  她面若枯槁,眼皮子耷拉着,看上去十分憔悴“你赢了,我认输,你确实比我厉害。”她笑着流下两行血泪“可笑阿可笑,短短数十载,却能得到我偏执了几万年都得不到的东西。”

  “你是陪他受尽万民朝拜的王后,而我,只是个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几万年都在自我感动的笑话。”千羽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现在就她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三个月的封闭,让千羽的身体状况急速下滑,现在她连最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更别提反抗,空有一具魔族的躯体,内部却是漏洞百出。

  “所以,你现在死心了吗?”虞溸溸一脚踩在千羽止不住颤抖的手上,趾高气昂的胜利者姿态。千羽痛苦的大叫,她用尽全力狠狠抽出自己的手。

  手背被虞溸溸鞋底的粗糙花纹磨破了一层皮,她捂着手,疼的说话也断断续续“死心?我喜欢阿宿哥哥,他也就比我大个十岁,却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千羽想起那片萤火虫花海,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小时候他被人诟病,是我为他出头,长大后我屡次违背爷爷的命令,偷跑出去找他。

  我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随便应付应付我这个或许会有利用价值的千系未来的接班人,可我不在意,我还是装傻,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像我第一次见他时,我脱口而出的谎言,那样自然。后来他杀父夺位,千系一族被他亲手覆灭,我仍旧还像往常那样,还是黏在他身边。

  爷爷骂我不争气,家族兴衰尽然比不过一个男人,呵,可笑,这么沉重的担子凭什么扣在我头上,我可不想背。

  神魔大战,他上战场,我说什么都非要跟去,他们背地里说我一个娇气的大小姐肯定是个拖油瓶,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一心一意照顾阿宿哥哥,替他疗伤,为他出谋划策。

  虞溸溸,我对他的爱,可不比你的少,就凭你这副肉体凡胎,区区凡间一个异能者,就算你真的永生不灭,无人可敌那又怎么样?

  你是人,他是魔,你们俩的身份就决定了你永远都追不上他,永远都配不上他。”千羽时而大声,时而呓语,时而傻笑,时而难过。

  她没有正面回答虞溸溸的问题,却句句都是答案。

  虞溸溸至始至终都带着份诡谲的笑容,静静的听千羽说完。

  “那就是...还没死心咯?”她的声音从千羽的上方轻飘飘的传来。千羽知道,虞溸溸此番前来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千羽阿千羽,我好不容易才和尉迟宿在一起,可我来了魔界我才发现,我错过了他几万年的时光,而这些过去的岁月里,都是你。

  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我就是故意约你比试的。堂堂千系大小姐,接班人诶,就这么一点点的鱼饵你就上钩了?”

  虞溸溸嘲讽的笑着,得逞的面容带着些许玩味“我这个人就是小心眼,我错过的,别人也不许拥有!所以你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我一定要拔掉你!”

  千羽闭上眼,不愿再看见虞溸溸得意的面容“我已经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你还想怎么样?”

  虞溸溸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拽住千羽的头发。剧烈的疼痛感迫使千羽不得不睁开眼睛和虞溸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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