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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高中老师


蓝岛大战之后,之棋就来到了农村老家,一个叫古月村的小村庄。

  每天帮母亲做一些农活,如拔草,松土,采摘等。

  这一天,母亲喊住之棋,“棋棋,你把这些鸡蛋拿到集市上卖了,咱们也吃不完。”

  “妈,那你就多吃两个啊,卖不了几个钱。”

  “吃不了那么多。卖几个是几个啊,快去吧。”

  之棋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到了集市。

  “卖鸡蛋卖鸡蛋,新鲜上好的鸡蛋。一块钱四个,便宜卖喽。”之棋吆喝起来。

  来来往往赶集的人很多,但是买鸡蛋的人几乎没有。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吗?

  之棋正思考呢,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一人,西装革履的,朝自己走来。

  “这不是老同学吗?还记得我吗?”

  之棋一时想不起来。

  “初中。王西敏。”

  “哦哦,想起来了。”之棋连连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曾经还是同桌呢,老同学你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抱歉抱歉,主要你这变化太大了。老同学发达了啊!”

  “发达啥,瞎混呗。怎么的,老同学,你咋还卖起鸡蛋来了呢?想当年你可是咱们班的大才子,学习标兵啊!”

  “家里吃不完,放着也是坏了,就拿出来卖一些。”

  “那我可得照顾照顾老同学生意。这样,我全都要了啊!”说着,王西敏提起篮子,然后扔给之棋一张百元大钞,“再见啊,老同学,钱就不用找了。”

  “别啊,等等,我找你钱。”

  宝马车早就卷起一地烟土,绝尘而去。

  “这老同学……”之棋笑笑,“果然都发达了。”

  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又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看,“李春平!”

  之棋满是惊喜。

  这可是当年读初中时全年级第一名,而且每次都是第一。

  人还特别善良。

  那时自己因家庭变故,出现心理问题,她没少帮助自己。

  后来考上同一所重点高中,还分到同一个班级。

  那时自己是暗恋她的,但是因为自卑,情书都写好了,又让自己给撕了,到最后也没有表白。

  考上不同的大学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没想到今天会在此见面。

  “之棋,刚刚我都看到了。记得上初中时他就那性格,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不说他。”之棋仔细看了看李春平,跟上学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你现在怎么样,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在水城中学做地理老师,周末回老家看看,没想到能碰到你,真的是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

  “其实今天我是准备去看刘老师去的,咱们的高中语文老师,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高中那会儿刘老师特别照顾我,还借给我书读,有《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等。”

  “你知道刘老师家里出事了吗?”

  “刘老师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前段时间,刘老师的女儿被强奸,不堪受辱,自杀了。更可恨的是,强奸刘老师女儿的,是县长的儿子,非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还反过来诬陷刘老师他们诽谤,诬告,刘老师的老公反被投进了监狱。”

  “这也太……”

  “刘老师现在在家每日以泪洗面,精神接近崩溃。我就隔三差五回来陪陪刘老师,陪她说说话,聊聊天。”

  “那咱们现在就去刘老师家?”之棋有点急切。

  毕业后一直没有回母校,没有回去看看当年教自己的老师们,心里其实颇有惭愧。

  之所以没有回去,无非是心理作祟。

  古人云,衣锦还乡,同理,没有衣锦不还乡。

  之棋一直觉得自己混的不咋地,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所以,不说回母校,就是回老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现在如果按照俗世的标准,之棋应该算是衣锦华贵了,而且是超华贵的那种,所以,心态立马就不一样了。

  拦了辆车,两人往县城赶去。

  之棋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想起那时候,同学们之间一直流传着,说刘老师出身军人世家,家里条件非常好,本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但是,刘老师为了爱情,不惜和家人决裂,陪着自己的爱人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做起了一名老师。

  没想到,现在竟遭遇如此不公……

  车开进了一个老旧小区。

  之棋跟着李春平,进了一栋单元楼,来到了四楼。

  李春平敲门。

  之棋的心忽然很忐忑,夹杂着些许紧张,些许惭愧,些许温情,些许期待……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开。

  是刘老师,还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刘老师,只是,一脸的憔悴,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头发有些凌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精气神。

  之棋的心很疼。

  轻轻走上前,紧紧抱住刘老师。

  “你是,之棋?”刘老师声音也有些颤抖。

  “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早该看您来的。”之棋的声音哽咽。

  “你这孩子。都长大了,成家立业了,还哭哭啼啼的。”刘老师安慰着之棋。

  刚刚之棋落泪的那一刻,刘老师的眼泪也已涌入眼眶。

  她强忍着把眼泪咽了回去。

  想起那时候,这个孩子家庭条件不好,老实,内向,害羞,但是语文学的很好,尤其是作文,写的特别好,自己还帮他投过稿,经常在班里朗诵他写的作文。自己借书给他读,《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

  但是现在……

  这才过去几年啊,物是人非,自己竟然落到这般境地。

  屋里有些凌乱,缺乏生气。

  之棋挨着刘老师坐下。

  师生一起话往昔,聊今朝。不胜唏嘘,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也就七八年光景,生活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李春平很熟练的烧水,沏茶。

  然后坐下来,三人一起聊天。

  “之棋,一直没有问你,你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工作?不会是真的在村里卖鸡蛋吧。”李春平笑道,然后转向刘老师,“刘老师,你都不知道,今天我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村里的集市上,大声的吆喝着卖鸡蛋呢,而且有模有样。”

  “是吗?”刘老师也笑了,“之棋,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老师,跟您一样,我也是一名人民教师,在蓝岛那边,一个私立学校,教高中数学。”

  “咱们师生三人都是老师啊!”三人都笑了,感叹命运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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