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晚晴所言，潇儿，可是平日里对你不好？”

  “那倒没有。呵呵，他不敢！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思雪和清风，再次被云晚晴之言，逗得强忍笑意。

  “呵呵……你这孩子。”

  “曼姨，那你跟世子，就算正式在一起了吗？”

  看来今日，什么也阻挡不了，云晚晴八卦到底的决心了。

  “在我看来是的吧。从那日表明心迹以后，我与世子虽在人前，仍如同往常。但私下里时常会面，他也会带我出宫踏青，骑马郊游……”

  “我们两颗年轻的心，逐渐靠近。就连在宫外遇到的陌生路人，都会觉得我们十分般配。称赞我们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那段日子，曾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你们相识、相知、再到相恋，这些又与林恒潇的母亲何干啊？”

  “就在那年夏天。不但瑞朝涨了他们需要缴纳的岁贡；周边邻国也见西翎日衰，时常出兵侵扰；朝廷中又有几方势力趁机而动，不服他少年天子。”

  “就在内忧外患之际，西翎蕃国摇摇欲坠。世子愈发地忧心忡忡。”

  “我们这些被他供养长大的少男少女。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都纷纷自荐，想为他效一份力。起初，世子是绝不同意的。”

  “他说只想我们平安长大，今后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如同他这般受苦。只要西翎还有寸土，就会有我们一方生存之地。”

  “世子越是如此，我等越是于心不忍。我们知晓自己皆是技压群雄，人中龙凤之人。怎能让世子在外，替我们遮挡风雨，独自苟活呢？”

  “如若我们离开这深宫大院。定能为世子，做些常人无法完成之事。于是苦苦哀求他，让我们有机会，能还他再造之恩。”

  “世子被我们的真诚打动，开始逐渐派我们外出行事。从安插在各处为他收集情报，到刺探军情，监察朝臣。”

  “或是魅惑形形色色的男女，甚至刺杀对他不利之人。我们没有自己的判断和主张，只要是世子下令，我们就誓死追随效命。”

  “那时候的我们，终于觉得自己多年学艺，付出的辛苦，一切都值得了。可以替世子做事，为他分忧，帮他实现心中宏愿。就算是赴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直到有一天，我出任务归来……”

  “从踏入城门的那一刻起，就能听到身边走过，路上遇见的形形色色的百姓、旅人；进宫后遇到的朝臣、宫人们，无一不在讨论着，世子即将大婚之事。”

  “大婚？世子可曾与您提起？”晚晴看着花如曼低落的神色，也觉察出其中定有变故。

  “自是从未与我提起过，咳……因为他要娶之人并非是我。”花如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啊？他怎么能如此负你？那他要娶的究竟是何人呀？”

  “是西域羌乌国的公主，名叫贝尔古月。这位公主，早就在前些日子，随着他的兄长出访西翎。名义上是出访，实则是两两相看。”

  “待我回去之时，人已经住进王宫里了。”

  曼姨的这番话，倒是把林恒潇弄迷糊了。

  “可是据我所知，羌乌国国力强盛，疆域又十分广袤。虽与我朝相邻，但并不愿与我们互市往来。为此，瑞朝人对羌乌，也是知之甚少。”

  “这些年，从先皇到父皇，都曾多次想与之缔约结亲，但都被羌乌皇室拒绝。说是他们不与外族通婚。”

  “这样强大又高傲的国度，怎么会在西翎战败之后，还与他们联姻呢？况且也从未听说，他们两国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也从未听闻过这位公主之名。”

  林恒潇少年之时，就博闻强识。在宫中藏拙的那些成长岁月里，也只能与书为伴。

  别的皇子骑射嬉戏之时，他都是一个人，躲在宫中的文渊阁里。

  虽说是因他不起眼的身份，无人寻找。但林恒潇也喜欢那份无人打扰的清静。可以待在文渊阁里纵览群书。

  所以他对瑞朝以及周边各国历代政事，就算不是如数家珍，也算有基本了解。但却从未听说过这段往事。

  “因为当时西翎距离，瑞朝皇都相去甚远。而此事也只是刚有传闻，并未最终促成。”

  “后来他们双方都十分默契地，对外只是宣称羌乌的阿若王子，与西翎世子是少年相识，特来探望而已。年代久远，世人皆不知详情。久而久之，就被人淡忘了。”

  “至于为何结亲？这说来就话长了。”

  “没关系的，曼姨。你尽管讲，我可爱听这种像话本子般的故事了。”云晚晴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

  “其实当时羌乌国，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强盛。由于他们是游牧民族，在草原上由各部落结集而成。”

  “部落之间又相隔甚远，他们的民众又常年跟随草场迁徙。各部之间都各怀鬼胎。”

  “当时的羌乌国国王一脉性子和善，又推崇民风开化。这与西域的民风彪悍相悖，各部落之间反对之声渐盛。”

  “而更有甚者，就是老国王的几个弟弟们，他们骁勇善战，各据一方，心中皆不服王权。”

  “就是在那个时候，世子主动向羌乌求亲。表明心意，他愿以一国之财力，求娶羌乌公主。只愿求得羌乌庇佑，西翎愿臣服羌乌。”

  “世子宁肯做羌乌的藩属国，也不想再归顺于瑞朝，毕竟与瑞朝有着血海深仇。”

  “西翎当时虽惨败，却坐拥世代富庶。那些财富刚好可以足够支持羌乌国推新政，惩内患。而西翎还可作为羌乌国的一道屏障。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哦，那我明白了，完全就是政治联姻了。那个公主就这样成了，家国情仇和男人们，争权夺利之间的牺牲品。岂不是也很无辜？”

  晚晴听到这里，有些失落。

  “是……那公主还是被他父王诓骗而来的。并不知晓她和亲的宿命。还兴高采烈地与哥哥远行，想着探寻异国风光。”

  “啊？？？那她爹爹也太缺德了吧。”

  云晚晴不禁替那女子的命运，而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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