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

  “嗯。”

  “那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

  叶方推开门就看到一直守在门口的卓莉，而卓莉直到看到叶方的那一刻，紧张的神情才慢慢舒缓。

  “叶先生。”

  身后传来贝克的声音，接着贝克就出现在门口，看得卓莉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原来约见叶方的竟然是贝克。

  虽然卓莉不知道贝克到底是谁，但是光看他如众星捧月一般站在舞台中间就可以猜出来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还有事？”叶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贝克问道。

  “叶先生，信奉犹太教么？”贝克盯着叶方问道。

  叶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接着神态自若的答道“我不信奉犹太教，我只信奉五星教。”说完叶方礼貌的冲贝克点了点头和卓莉离开了。

  “五星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是犹太教下面的分支...”贝克望着叶方离开的背影暗自沉吟道。

  “五星教是什么教？”进入电梯，卓莉挽着叶方的手低声问道。

  叶方低头在卓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特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让卓莉心头如小鹿乱撞，不过当听了叶方解释之后，卓莉咯咯直笑，不自觉的捶了一下叶方胳膊说道“你可真够坏的。”

  二人出了电梯发现门口竟然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三菱重工的三井正人，另外一个就是娄倩。

  三井正人第一个冲到叶方面前，冷冷说道“朴先生，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怕告诉你，你的标书底价我已经知道了，跟三菱竞争你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我奉劝你一句，从哪里来赶紧回哪里去吧。”

  叶方微微一笑，望着三井正人受伤的左手，说道“三井先生，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住院去养伤吧，这种高智商层面的角逐真的不适合你。”

  “朴先生，你们华夏人有句古话叫少逞口舌之利，究竟鹿死谁手咱们一个小时后见。”说完三井正人转身离开。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卓莉担心道。

  “放心，不会的，一个小喽啰能翻起多大风浪。”叶方冷哼道。

  三井走后，娄倩又贴了过来，显然对于叶方受邀上楼这件事娄倩更感兴趣一些，这毕竟是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象征。

  “朴先生，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娄倩故意找了话茬说道。

  卓莉本就对阴魂不散的娄倩心里憋着一股气，眼见着娄倩又贱兮兮的跟了过来，讥讽道“难道倩姐不是一直就守在这里么？”

  尽管被人戳莫意图，但是娄倩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尴尬的神色，而是笑着说道“我来是告诉朴先生，等宴会结束我就在楼下等您，咱们不见不散。”说完娄倩用宠溺的眼神望了叶方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卓莉望着娄倩离去的背影，提醒道“小心她晚上吃了你，这个狐狸精拿捏男人有一套的。”

  叶方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精明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一个小时后酒会依旧继续，有数名黑色的侍者端着托盘走进客人中间，每个托盘上都放着一张类似邀请函的通行证，同时告诉收到请柬的人去商会二十五层进行面审。

  “这种招投标不应该是公开竞标么？搞什么面审呢？”卓莉疑惑道。

  “我猜想应该是涉及军工的一些机密信息，所以采用的是一对一，比较私密，利用面审再压压价。”叶方拿着邀请函和卓莉一同朝电梯走去，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却被告知只能一个人上去，女伴只能在大厅或者休息室等候。

  叶方让卓莉在大厅等自己或者是先回会所也可以，到时候他自己回去，卓莉却坚持要等叶方。叶方点点头，跟着几个有邀请函的客人一同乘坐电梯直奔，好巧不巧里面竟然就有三菱重工的三井正人。

  三井正人站在叶方右侧，目不斜视却阴阳怪气说道“就你们那技术水平也好意思和我们三菱一起竞标，劣等民族生产的也只能是劣等产品，你以为审核委员会那帮人是白痴么？”

  “审核委员会的人是白痴！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叶方冲电梯里其他几个人说道。

  电梯里其他几个人先生并不想惹麻烦，只能礼貌的冲叶方尴尬一笑，什么都没表示。

  “你——”三井正人的脸都快气绿了。

  这个时候电梯到达二十五层，待其他人都走出去后，三井正人刚要跟着出去，却被叶方一把拉了回来。不知道叶方是有意无意拉的那只手正好是三井正人受伤的左手，三井正人痛得嘴巴大张却不敢喊出声，只得咬着牙忍着巨痛冲叶方一字一句道“松开，你抓痛我了！”

  “我告诉你，公平竞争我输了我认，你要是敢背后使坏，我就把你另外一只手也废了，我说话算数，听明白了么？”叶方威胁道。

  三井正人望着叶方吃人的眼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公平竞争！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叶方笑了笑，松开手，三井正人如蒙大赦一样离开了电梯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叶方则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脸从容的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叶方注意到进入面审环节的企业不到十家，这代表能达到美军方要求的企业是很少的，毕竟军工武器都是高精尖产品，没有一定科技含量作为后盾想要达到要求的标准几乎是不可能的。叶方背靠的川飞如果本身不是生产战斗机的军工企业的话，想要三天就达到鹰酱国防部军方所要求的技术参数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好在叶方投标的是小众的军用螺丝，这个玩意别看小，技术水平也更高，但利润空间更大。相比那些目录的各种仪表等高精尖材料，军用螺丝这个品类相对而言投入的成本是最小的，这让短时间达到鹰酱国防部的技术要求成为可能。

  参与面审的企业代表被安排在自己单独的房间，只等着有人来叫自己，好在房间内什么设施都有，电视、台球、酒吧甚至还有专有的美女服务员，让所有人觉得等待也是一种美丽。

  就在叶方坐在吧台前和金发美女服务员调笑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有侍者告诉叶方他的面审时间到了。

  叶方放下手中的酒杯，冲美女服务员摆了摆手，然后跟着侍者走出了房间。顺着宽敞的走廊，踏着豪华的波斯地毯，听着悠扬的钢琴声，叶方来到一间数百平的会客室。

  没有叶方想象中招投标会那种严肃的场景，贝克和另外两名鹰酱国防部官员坐在圆形沙发上，对面留的沙发位置则是给叶方的。

  贝克没有说话，只是冲叶方流露一个会心的微笑，看得叶方内心五味杂陈。至此叶方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贝克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以至于贝克每一次善意的表示都让叶方感觉到前方有阴谋和地雷在等待着自己一样，但是事情已经推进到这一步了，叶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在侍者的指引下坐在了三位审核委员会成员的对面。

  “朴先生，我看了您企业投标的DEYSW00000023号的报价，目前和您竞争的有一家企业，您的报价是五百克，一万八千美元，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降的空间？这家企业的报价比贵企的要低很多。”说话的是居中而坐的一位鹰酱国防部官员，面容没有任何波澜，眼神锐利。

  根据金中元给到叶方的资料，这个人应该叫康奈尔，是鹰酱国防部部长助理级别的官员，可以说级别相当高了。而另外一个人叫弗吉尔，是鹰酱国防部管军采的一名部门级负责人，由于这一届是民主党当权，所以这两名国防部官员也都是民主党的。

  根据贝克提供的信息，叶方知道三菱重工给的报价是一万五千元，相互压价是招投标审核委员会最乐于见到的。拿A去压B的价格，再拿B去压A的价格，这样从中渔利就是办这场投标会的终极目的。

  贝克坐在一边悠闲的端起咖啡喝着，他虽然答应帮助叶方，却不能帮助叶方左右另外两个人的意志，他要看叶方如何逆风翻盘。

  “两万美金！”

  叶方刚说出这个报价后，“咳...咳...咳...”贝克喝的咖啡直接全喷了出来，一边擦着嘴边和衣服上的咖啡，一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叶方，他没有想到叶方不往下叫价，怎么往上叫呢？

  “朴先生，我想您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四万美金！”

  “不是，朴先生，您有没有听懂招投标的规则....”

  “六万美金！”

  “叶...不是，朴先生。”情急之下贝克差点把叶方真名喊出来，急切打断叶方的话头道“您要往下叫价，这不是往上抬价！”

  另外两名国防部官员像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叶方，满眼的不可思议，他不明白叶方怎么会这么离谱，难道他不懂招投标的基本游戏规则么？

  “八万八千美元！”叶方面无表情的继续报着价。

  贝克、康奈尔和弗吉尔三人几乎同时抛出了疑问“为什么报出这个价格，还有零有整的。”

  叶方望着三人诧异的眼神，不紧不慢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螺丝的生产成本大概两千美金，我建议你们报价九万美金，图个吉利，多出来的八万八美金我会私底下返给你们，至于你们怎么分与我无关。在同等质量下你们自己选择吧，我在外面等你们十分钟，商量好结果后告诉我。”

  说完叶方不再理会一脸懵逼的贝克三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叶方来到走廊让侍者拿一根烟，然后坐在走廊的沙发上，悠闲的吞云吐雾等消息。

  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叶方刚把烟头掐灭，房间的门正好打开，贝克从里面走了出来。贝克走到叶方面前露出钦佩的笑容，然后冲叶方竖起一根大拇指，缓缓说道“你真行！我服了！还好咱们从现在开始是合作伙伴，否则成为你的敌人绝对是一件灾难级别的事情。”

  “讨论的结果如何？”叶方起身问道。

  贝克挥了挥手，待走廊的侍者走开后，缓缓说道“恭喜你，你中标了！价格就按照你说的来，由汤姆森集团给你发包订单，收到款项后将八万八转入国防部在瑞士银行开立的账户就可以了。这部分钱由汤姆森集团和国防部按比例分账，百分之九十要返给国防部作为他们的小金库。”

  “真是够黑啊。”叶方感叹道。

  “没办法，国防部在这件事情上掌握主动权。生产的事情以后我会安排专人跟你对接，你你最好也安排一个人负责这件事。”贝克说完这句话后略微沉吟一下后问叶方“两千美金！你确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你还能赚钱么？”

  “肯定不赚钱，少亏一点吧，我主要是想搭上你们军工订单这条线。”叶方装作肉痛的模样。

  贝克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叶方的说法比较认同，一副如他所料的模样，继续说道“没关系，这单不赚钱，回头我想办法把一些不需要国防部审核的外包订单甩给你，足够你大赚一笔的了。”

  “那我就谢谢贝克先生了。”叶方郑重说道。

  “一会我让人将订单合同给你，签好字盖好章就可以组织生产了，我会预先支付你五千万美金，应该够你启动项目的了。”贝克答应的很是爽快，虽然他知道叶方根本不在乎这点钱，但是这代表的是他的一种态度。

  “贝克先生，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诚意，能告诉我原因么？”叶方直接抛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贝克像是早就猜到叶方会问这个问题似的，笑着反问道“叶方，你认识犹太教的圣女丽贝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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