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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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中午,一家人已经全围在了雨惜的病床前。母亲拉着玉峰来到病房外。“雨惜肚子里孩子都两个月了,你知道吗?”
“妈,我也是才知道。”玉峰回答。
“雨惜呢?”
玉峰摇着头。“先不要提这事,看病要紧。”说完,玉峰回到雨惜床前。
医生催促着玉峰尽快决定治疗方案,这时才明白什么是手足无措。
“玉峰,不要急,雨惜的父母该来了吧!”父亲安慰着玉峰。
玉峰再次拨通雨惜父亲的电话。“我们马上就要上飞机,大约六点到。玉峰,你告诉我,雨惜怎么了?”雨惜的父亲急切想知道情况。
“您不要让妈妈知道,是这样,雨惜病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您来了就会清楚。”
飞机到达,玉峰将雨惜父母接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几个人匆忙走进病房。
“爸、妈?你们来了。”雨惜坐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母亲看着雨惜清瘦的样子,伤心地哭着。
雨惜微微笑了笑。“大家都出去吧!妈?你和玉峰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病房的人都出去了。“妈?我告诉你件喜事,您不要哭了。”
“孩子,你说吧!妈不哭了。”雨惜的母亲擦干了眼泪。
“女儿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我想把孩子生下来。盼了很久,终于有了。”雨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玉峰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拉开门跑了出去,双手重重地砸在墙上,接着放声大哭起来。馨兰带医生过来帮玉峰包扎着滴血的双手。
“玉峰?”雨惜的父亲拍着玉峰的肩膀说:“雨惜的病情,我知道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当一切在无法避免时,就要勇敢去面对。坚强点儿,给雨惜个好心情。”话音落下,自己也背过身去。
为了孩子,雨惜拒绝了医院的药物治疗。体内的癌细胞正在缓慢扩散,面前的病情已经到了直肠癌中期,如果再不实施手术,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玉峰心急如焚地劝说着雨惜:“还是做手术吧!你现在很危险。”
雨惜握着玉峰的手,含着眼泪说:“我做不到,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你就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
胎儿一天天长大,雨惜的病情也一天天加重。医生告诉玉峰:“腹中的胎儿生长正常,只要雨惜能够坚持半年,仍然有希望手术治疗。”雨惜为了孩子健康生长,强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拒绝任何药物。
“雨惜,吃点止痛药吧!你这样太受罪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全家人度日如年,陪在雨惜身边。医院积极配合着治疗,以输液的方式为雨惜补充营养,密切地关注腹中胎儿的生长情况。在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雨惜腹中的胎儿八个月大了。
玉峰被叫进医务室,妇产科和普外科主任已经等在那里。“病人面前的身体情况很差,胎儿发育正常,我们会诊决定,希望尽早手术,这样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
“我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玉峰回到病房。
“雨惜,孩子生长正常,医生建议尽早手术。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家人听到玉峰这么一说。都松了口气,终于盼到了手术,大家清楚,越早手术,雨惜对雨惜的治疗越有好处。
“雨惜,听医生的话,答应吧!”雨惜父亲焦急地说。
“玉峰,手术对孩子有影响吗?”雨惜看着玉峰问。
玉峰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微笑着闭上眼睛。
雨惜被推进手术室,医生顺利地实施了剖腹产。
一个重2。1公斤的女婴从雨惜的腹中被取出来。医生们将早产婴儿带进监护室。同时,普外科医生们紧张地忙碌着,准备进行雨惜的直肠癌变部位切除手术,然而雨惜身上的癌细胞已经侵犯了其它组织,直肠出现了堵塞现象。
四个小时过后,雨惜被推进重症病房。
“医生,手术情况怎么样?”玉峰拦住刚下手术台的医生问道。
“手术只能暂缓病情,她身体太虚弱了。目前癌细胞已经转移,其它就不好说了,听天由命吧!”医生说完,摇着头走了。
五天后,雨惜从重症监护区转回病房。“玉峰,孩子呢?我想看看她,听医生们说,是个女儿。对吗?”雨惜问。
“是女儿,目前由医生们看护着,孩子只是有点瘦小,其他方面都很正常。雨惜,保养好身体,我会带她来看你的。”玉峰握着雨惜的手说。
一个月后,护士把孩子送到雨惜身边。看着白白净净的女儿,暂时忘记了疼痛。每天沉浸在喜悦中。半年后,雨惜回到家里。女儿再雨惜母亲照顾下长的很快。
一天夜里,雨惜推醒玉峰。“哪里难受?”玉峰急忙问。
“没有,我想和你说点事情。你去把爸爸妈妈叫来。”
玉峰将睡在隔壁的父母叫进房间,大家坐在雨惜身边。雨惜看着熟睡在身边的女儿,流泪了。“爸爸妈妈,雨惜要走了。我不想离开你们,多想亲眼看着女儿长大啊!玉峰,我们的女儿将来还叫‘雨惜’吧!我想把她托付给妈妈抚养,行吗?”
玉峰点点头。雨惜伸出无力的手摸着玉峰的脸。“玉峰,我想再听听你演奏的《回家》。”
家里没有萨克斯,玉峰打开电脑,从网上找到这首曲子,播放给雨惜听。伴随着轻柔的乐曲声,雨惜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雨惜的父母带走了小雨惜。父母在雨惜去世后,也搬到了四川。馨兰带着乐乐陪在玉峰身边。
“哥,雨惜姐已经走了,你不能这样下去,整天看着照片,连话都不说。公司最近接连发生事故,外欠资金回不来,经营很吃力。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倒闭的。你得想想办法,说啊?”馨兰摇着玉峰的胳膊。
玉峰抱着馨兰失声痛哭起来;这是雨惜走后第一次发泄出内心的悲痛。馨兰理解哥哥此时的心情,知道发泄过后就会好些。
雨惜走后,玉峰整个像变了个人似的。无心工作,沉浸在对雨惜的思念中。
“哥,这几天财务在清算什么?赵经理通知不让公司再接新工程,这到底是为什么?”馨兰问。
“哥哥计划拍卖掉公司。”
“什么?这可是爸爸的心血啊!哥,你真的想好了吗?”馨兰吃惊地问。
“馨兰,你明天去公司,赵主任配合你一起去做善后工作。哥哥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从新做起。”
“哥,只要不丢下我,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馨兰依在玉峰的怀里说。
半年后,公司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成功拍卖。还掉银行贷款七百万,自己留下一百万,将余下的钱存在馨兰的名下。
“馨兰,这里有三十万,你明天定个酒店,请公司员工搞一个聚餐,感谢他们对年来对公司的支持与帮助。然后给每个人都发个红包。赵经理,你单独给他五万元。”
“嗯。”馨兰点点头,拿着拿着钱走了。
玉峰拨通雨惜母亲的电话。“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玉峰问。
“玉峰,有外孙陪着,不太寂寞。小惜惜会叫姥姥了。即聪明,又听话。”
“妈?我过几天去看看您。很想惜惜。”
“那就来吧!让孩子见见爸爸也好。”
“妈?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玉峰问。
“孩子,你就说吧!”
“我把公司卖掉了,现在父母都搬到了四川,你们也是我的父母,玉峰想代替雨惜照顾爸爸妈妈的后半生。”
电话中雨惜母亲哭了。“玉峰,我和雨惜她爸商量一下再说吧!”
馨兰晚上有聚餐,所以玉峰接乐乐回家。馨兰回来时,玉峰正在辅导乐乐写作业。
“乐乐,姑姑回来了。”馨兰将跑过来的乐乐抱起来,亲着他的小嘴。
“馨兰,顺利吗?”玉峰问。
“顺利。大家都很感谢你,叫我带他们向你问好。你知道公司谁买去了吗?”
“是一个姓张的老板。”
“哥,不是的,是马雁红买去了。今天她也参加了聚餐,还要走了你的新手机号码。”馨兰将乐乐放在地上,脱掉外衣;拍了一下乐乐的屁股。“快去写作业,姑姑给你们热点晚饭。”
“马雁红结婚了,嫁给一个比她大很多的人,听单位人说,她老公很有钱。”馨兰一边忙着热饭,一边对屋里的玉峰说。
“馨兰,乐乐快放假了是吗?”
“是的,再有一个月吧!我们乐乐再开学就上三年级了。”
“馨兰,乐乐放假后,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妈妈。”
“好啊!”馨兰放下手中的活跑进来。“哥,我也想爸爸妈妈。”抱着玉峰的脖子,亲了一下。
“馨兰,乐乐在看呢!一点儿样子都没有。”玉峰责备着妹妹。
“乐乐,你笑姑姑吗?”
乐乐笑着摇摇头。馨兰又抱住乐乐。“姑姑喜欢乐乐,姑姑亲乐乐。姑姑喜欢爸爸。”玉峰被逗乐了。
“哥,好久没见到你笑了。我们吃饭吧!”
晚饭后,馨兰帮乐乐洗漱完毕,讲着童话故事,乐乐休息了。玉峰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哥,我们睡吧!”馨兰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坐在玉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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