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烈日下锄地
不知怎么了,今天晚上奶奶的鼾声,听起来如雷灌耳,她用衣服捂住耳朵,在心里安慰自己,奶奶可能是太累了,才有这么大的鼾声的,不会有别的什么事,一定不会有的。
无法入睡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炎热的夏日,中午,圆圆趁着那四十多分钟的午休时间跑回家里,来拿点下饭菜,当她路过村里那块叫八十亩的田地时,刚割过麦子的地里,只有一个黑影还弯着腰在锄那刚出苗的棉花地,空旷的田地,烈火似的骄阳,就只剩那一个黑影还在锄地,圆圆越走越近,那个黑影很熟悉,那个人是奶奶啊,只见她穿着那件破棉袄的面子当做衣衫穿,棉袄里子烂碎了,奶奶就把里子和棉絮撕掉,留下那黑布面子当件衣衫穿,黑色多吸光啊,圆圆眼泪涌了出来,她大声地叫道:“奶奶,奶奶,快回家吧!”奶奶回过头来,见跑过来的圆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惊喜地说:“是圆圆吧?我的眼睛晒花了。”圆圆扑上前去,说不出话来,骄阳下,在一大片空旷的田野上,只有奶奶一个人还在锄地的情景,铭刻在她的心里。
“嗒嗒嗒“……还没有等圆圆睡着,屋顶上有雨点滴落的声音,夏天的雨水真是瓢泼似的,不一会,床顶上的薄膜就低垂下来,里面蓄了一汪雨水,蚊帐顶鼓胀着低垂下来,圆圆轻手轻脚地去厨房拿来水瓢和小桶,踮起脚尖站在床沿上,舀起蚊帐顶上的水。“圆圆,下大雨啦?”奶奶醒了,舔舔干咸的嘴唇问道。“嗯,没事了,奶奶你睡吧!”听到奶奶的问话,圆圆的心安了,赶紧收拾好,躺了下来,雨,扫走了夏夜的烦躁和不安,滴滴答答的声音,韵律般的悦耳。
第二天早上,奶奶坐在床沿上的叹息声,惊醒了圆圆,她问奶奶:“怎么了?奶奶。”“你看,我的脚怎么肿成这样,这双大口布鞋现在都穿不得了。”奶奶的语气里十分无助,“光慧这个死妮子,一年到头,给我做双鞋都那么难,我算白养了她一场。”方光慧是奶奶的女儿,圆圆的姑姑,说起姑姑来,也挺不容易的,她家上有公婆,还有一个哑巴伯伯,等于三个老人,下面又有三个孩子,加上他们两口子,就是八口之家了,家大口渴,有两位老人常年是药罐子,姑姑,姑父靠种几亩田谋生,加上姑父肖志春又是一个天生的近视眼,田里锄草,打农药,他都干不来,这些细密活都是姑姑一个人干的,她很少回娘家来,有时回来,也是家里断顿了,她才拿着个小布袋回来借点米或者面粉什么的,奶奶有时也责怪自己,当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她以为好不了,就托媒人说媒,慌慌张张地就把女儿嫁了出去,谁知自己后来又好了,看到女儿那一烂摊子,做母亲的有苦说不出,女儿家真是菜籽命,落在肥处有福享,落在瘦处就苦命。奶奶自责完自己,又用这句常言来安慰一下自己。
“圆圆,去堂屋的门背后角落里,帮我把那双黑胶鞋拿来。”今天雨天,奶奶一下想到,下雨天穿的那双水胶鞋比较宽松。圆圆连忙下地帮奶奶拿来水胶鞋,并蹲下去帮奶奶穿好,她说:“奶奶,今天下雨天,你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事情我来做。你脚怎么这么肿呢?””可能是变天了,就这样的。“奶奶说。”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我去做饭。“圆圆又劝道。说完麻利地干起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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