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认真的想了一下，道：“什么地方适合，还不知道，我也没出过京城，但是要说安稳，有个地方应该不错，听殿下说，那里还算太平，就是去国离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秦启月微微睁大了眼眸：“去国离乡？”

褚欢道：“你可以去羌国。”

这倒是出乎秦启月的想法了。

她自然知道，从今以后，她和她娘算是死人了，不能留在京城，也不能会阿娘的故乡，最好是离这两个地方远远的，隐姓埋名的活着。

但是去羌国……

褚欢道：“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若是不愿意，你就再想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你给我答案，我让人送你们去。”

秦启月有些忐忑的问：“羌国，真的太平么？”

褚欢郑重点头：“真的，而且，以后也会很太平。”

不知道为什么，秦启月总觉得，褚欢这个回答，更像是在承诺什么。

可是，羌国毕竟不是大周，以后能不能也太平，她又如何能承诺？

秦启月迟疑了一下，便爽快的刀：“那就去羌国吧，王妃对我有恩，王妃说的我都信，我就去羌国，和我娘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活着。”

褚欢闻言，好笑道：“你这样，我倒是有些担心了，你们若是出什么事，岂不就是我的罪过了？”

秦启月当即摇头笑道：“不会，我和阿娘既然离开了秦家，反正都是要去一个陌生之地的，在大周也好，在羌国也罢，能生存就行，再说了，若是不好，我们再回大周就是。”

倒也是个利落性子。

褚欢还挺喜欢她这样，也不枉费自己帮她了。

她问：“可有傍身的银钱？”

秦启月道：“有的，我和娘这些年攒了一笔银钱，这次也带出来了，不说可以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起码足够我们去一个地方安身立命了。”

褚欢点头。

她道：“王府里珍藏了一些上好的乐器，你这次逃出来，想必除了银子，没能带出那些心爱的乐器吧，就去选几样喜欢的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祝愿，愿你日后，一切顺遂。”

秦启月惊得呼吸一滞：“王……王妃……”

褚欢道：“不必跟我客气，去拿了吧，反正放在那里也都不过是藏品，你拿着才能发挥它们的价值，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天下闻名的乐律大家，如此，便是对我的回报了。”

秦启月红眼热泪，当即起身，再次重重跪下叩拜，哽咽道：“多谢王妃大恩。”

褚欢受了她的感恩，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道：“你去休息吧，明天晚上就送你们离开。”

“是。”

褚欢对溪泠道：“你带她去休息，明天早上，带她去选乐器。”

“是，王妃。”

溪泠带着秦启月出去了。

留下  的东莪道：“王妃，属下明日会安排人送她们离开，可是为何您会让她去羌国？其实大周也有许多地方适合她们的。”

褚欢道：“我这样安排，自有我的道理，也不必你安排此事，我会让穆霓裳安排此事的。”

东莪略有惊讶后，颔首道：“是。”

见东莪有些失落，褚欢解释道：“不用多想，不让你做这件事没别的意思，我是想让穆霓裳用裴氏商号的行商路线，将她们放在商队中带走，这样稳妥一些。”

东莪确实是有些失落的，听了褚欢的解释，便安心了：“属下明白了。”

褚欢道：“这几日忙，你也不曾好好休息，想必也是累了，去好好休息吧。”

“是。”

东莪去休息后，褚欢也继续睡了。

次日，霓裳夫人来，褚欢和她说了送秦启月母女离开这里去羌国的事情，霓裳夫人也有同样的疑惑。

“为何是送去羌国？”

褚欢道：“两个弱女子，乱世难存，就如同当年我娘和我，我既然帮了她们，总得送她们去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吧，如今，也只有羌国最稳定了。”

这个理由，也算是合理了。

霓裳夫人道：“也是，只是小主子怕是不知道，羌国的稳定，恐怕不会长久，羌国皇室凋零，素来有无后而继的隐患，尽管之前结盟时，羌国说自己密藏皇储，但是尚不知虚实，以我所知的，此事只怕多半不实。”

她执掌裴氏商号，做着各国生意，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少。

褚欢淡淡道：“我既然这样安排了，你去做了就是。”

“那我之后去安排吧。”

褚欢这才满意道：“嗯，给她们备一笔银钱，丰厚一些，途中别给，到了再给她们留下，免得她们不要。”

虽然秦启月说攒了银钱，但是只怕不会有多少，她既然出手帮忙，还是尽量多帮一些吧。

反正，这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是。”

见霓裳夫人应下后，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好似有什么想问，褚欢直接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别作这欲言又止的样子。”

霓裳夫人还是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道：“小主子，裴臻已经在药庐昏迷了三日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原本她就不好再褚欢面前为裴臻说话，如今冼氏还因为苏姮死了，更不好说。

可裴臻都读法昏迷几日了。

苏姮最后放火烧死了冼氏，只怕褚欢……

她不提，褚欢都忘了还有个裴臻要处理了。

倒是棘手了。

冼氏没有真的死，褚欢没必要迁怒裴臻。

但是，明面上，冼氏被苏姮烧死了，她眼下丧母之痛，若是你对裴臻留手，似乎也不正常。

褚欢搓着袖口上的绣纹，犯难的思量了一会儿，问霓裳夫人：“仇人之子……我好像，是该杀了他的吧？”

“……是。”

褚欢神色恹恹的闭了闭眼，轻飘飘道：“既如此，那就杀了他吧。”

霓裳夫人怔然一瞬，旋即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

褚欢见霓裳夫人好一阵没应声，睁眼抬眸望过来，见她不忍，不由得轻呵一声。

霓裳夫人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忙要解释：“小主子……”

褚欢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别开眼淡声道：“反正他如今这样，跟死了差别不大，我不会给他解毒，你把他带走吧，死活就看他的命了，总归别让他死在明王府，脏了我的地方，”

这是霓裳夫人意料之外的。

她很清楚，让她带走中毒昏迷的裴臻，已经是褚欢  现在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和宽容。

这都让她感到难以置信了。

褚欢现在，就算是把裴臻剐了，都是正常的。

想让褚欢给裴臻解毒，是绝不可能的了。

霓裳夫人正惊着，守在外面的拂兮进来禀报，那个戴面具的公子来了。

就是燕无筹。

这个时候，他本该在准备废了英王的事情，却来见褚欢，看了来是冼氏那边，告诉了他什么，他才来找褚欢。

褚欢就急着想知道这件事，立刻让他进来，同时遣退霓裳夫人：“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霓裳夫人应下，匆匆往外去。

之后，燕无筹进来，和出去的霓裳夫人打了照面，因为是作为霓裳夫人手下来这里的，还跟霓裳夫人行了个礼叫了句夫人。

霓裳夫人随意交代他好好为褚欢做事，便离开了。

褚欢又遣退了带燕无筹进来的拂兮，才问燕无筹：“你这个时候来见我，可是我娘醒来后说了什么？”

燕无筹颔首：“是，而且，可能殿下猜对了一些。”

闻言，褚欢心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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