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部分 命运
窦建成翻车的决定性证据是周燕提供的。窦建成落网之后,杨洪亲自把周燕从北京接了回来,在周燕回到天都的当天,被安排去了纪律部门的驻点。所有音频和证据摆在面前,她还说服了窦建成当年的下属,被边缘化的那位不幸者。不幸者将他掌握的证据材料也拿了出来,纪律部门展开了没日没夜的调查。
窦建成案虽说是铁案,但真的经不起深挖。纪律部队调查期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有很多方面的人托人求情,因为此案牵扯面很广,涉及人数太多,而且窦建成为了自保,还在不停的咬,这让很多人睡不好觉。最后,为了安全和利益,多方势力达成统一意见,才算勉强尘埃落定。
贪污、行贿、受贿以及敲诈勒索等罪名,涉案金额达到上亿元,这是二十一世纪,省内首个公务员主导敲诈勒索的案件。
窦建成身上“闪光点”太多,可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不能由媒体肆意追踪报道,如果真实案情公之于众,肯定会在社会上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
为了颜面,最后法院给窦建成定了贪污和滥用职权的罪名,判处了无期徒刑;其他同案犯属从犯,判处三到五年不等的有期刑期。判决到手后,窦建成没有选择上诉,他去服刑的前一周,向看守所提了个不大不小的要求,要求见杨洪一面,杨洪得知消息后,居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想不到,想不到,我们居然以这种方式见面,真是讽刺。杨洪,有件事我搞不明白,我的妻儿是不是你绑走的?你能说句实话吗?”窦建成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冷冷地问。
杨洪笑出了声:“呵呵,宋老师,您就是这么教学生的吗?您在课堂上就这么告诉学生,为了利益最大化,可以作奸犯科,可以剥夺他人的性命和自由?你说话得讲究真凭实据,不能张嘴就来。没来得及采访您,手上和脚上的枷锁还满意吗?”
“我操你妈杨洪!我操你全家!操你十八辈祖宗!”窦建成突然性情大变,破口大骂。
“窦建成,放老实点儿!请注意你的态度!”狱警大声呵斥道。
窦建成默默地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杨洪走到栏杆前,食指摸着金属栏杆说:“自作孽不可活,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把检举材料交到上头去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既然结局已定,你可以花半辈子的时间来想这个问题,你有的是时间,只可惜没了空间。宋老师,我在初中时,被你霸凌了整整三年时间,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什么体验?”
“体验?丰富你的人生呗,起码你能记住我!”窦建成说话时候恶狠狠盯着杨洪。
“改写了我的人生,打乱了正常的时间线,改写了我的命运,间接影响了你的命运。曾几何时,我想过用一万种办法报复你,可随着阅历增加,我打消了复仇的念头,原因很简单,我不能背着仇恨过一辈子,我不能用你的错误惩罚我自己。报复成功了,只能获得一时快感,但很快我会因为我的行为而付出代价。我不笨也不傻,那时你一意孤行,享受着操控他人命运带来的快感,并且乐在其中,你是个病人,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我不能学你。我听说你为了得到权力,不惜一切代价,虽说你在工作上也做出过成绩,那都不重要,你不是那种会为了人民的事业而奋斗的人,你的行径和你的职位背道而驰,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失败者!”
窦建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杨洪接着说道:“记得我被你打的最惨的那次吗,年少的我,只为了寻求刺激,旷了一节课去打了半个小时台球,结果遭受你的毒打,我在家休养了三天!我的父母,他们是老实巴交的人,他们没有钱,也没有权,多次找学校解决此事,结果被你的父亲,另一个享受操控别人命运的混蛋……”
杨洪哽咽了,经过狱警许可,他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待情绪稳定后,继续诉说:“那三天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屈辱?我记得你打我的时候我说过,我说你今天能这样对我,早晚一天会有更强大的人将你踩在脚下。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步错步步错,你的父亲没有教育好你,上天会把你落下的东西补上。恐怕你得用余生,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享了太多福,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杨洪说完转头要走,窦建成哀求道:“杨洪别走,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家人可以吗?我都这样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想我怎样?我给你钱,我家里还有钱,我有的是钱,我可以……”
窦建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闭住嘴,但为时已晚。
杨洪双肩一耸,向一旁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说:“二位领导,看来你们搜查的并不彻底,被告人现在主动交代你们没有掌握的证据,是不是应该算他自首?他说家中藏有大量赃款,这屋子里应该有录音,我想你们是不是可以……”
两名工作人员低声交流着,窦建成瘫倒在地,他绝望了……
杨洪整了整衣服,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姓窦的,我跟你不同,我不会对别人痛下杀手。你怎么没有动脑子想想,在你对别人痛下杀手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家人呢?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开庭当天我去了,好像并没有在法庭上看见他们,他们已经是罪犯的家属了吧?你成功的改写了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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