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部分 “茶局”
“老侯,该不是专程来集团喝茶的吧?场子那边没事吗?”
孔娟亲手侯哥倒上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今天来找她肯定有事。他跟其他元老不同,侯哥并不是一个没事喜欢来集团串门的人,甚至对于日常走动,有些不屑一顾。拿他的话来说,集团楼太高,他有恐高症。
从私人角度来说,侯哥虽不讨厌孔娟,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曾经都是帮震哥打天下的人,按道理来说,彼此之间关系应该不会过于生疏,可自从成立集团,孔娟为了某种目的,跟多数元老划清界限,经常以集团高层自居。且不说创业初期,孔娟有没有替震哥冲锋陷阵,要说立功,整个集团,侯哥说排第三名,孔娟绝对不敢说第二名。可孔娟的优势别人并不具备,光是她家里的背景,这帮元老谁也比不过。
对成立集团后的发展,孔娟的确功不可没。做生意并不能只依靠打打杀杀,智商和眼光才是决胜千里的法宝。孔娟为震哥挡下过很多麻烦,下属公司很多棘手的麻烦,未等震哥表态,她都能处理的漂漂亮亮。光是这份干练和精明,就让许多人自叹不如,更不用说孔娟为了事业,不仅连婚姻都没有经营好,四十好几的人连个后代都没有,她为了事业的牺牲,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震哥。
茶水一杯又一杯,孔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倒水动作,并不时看着腕表,她在用行动催促侯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侯哥放下空杯子,这次孔娟没有倒水,她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侯哥冷冷地说:“老侯,回去的时候,我让秘书给你带两罐,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见孔娟下了逐客令,侯哥拿起茶盘中的茶宠闻了闻说:“娟儿,你相不相信投胎转世?又相不相信预测未来?”
孔娟没好气地回答道:“老侯,我的时间很宝贵,我没兴趣知道,也不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说重点!没事干拿我溜着玩儿呢?你当别人都很闲吗?”
侯哥见兜圈子不灵,正色道:“好,说重点,我说,你听,这是关乎集团的大事。前阵子我帮杨洪处理了点儿事,隔天他请我吃饭,饭桌上他说震哥可能明年会遇到麻烦,应该是大麻烦!”
孔娟心里咯噔一下,她转过身,背靠着落地窗不悦地说:“怎么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这个杨洪,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他以为他是谁,天桥下摆摊的神棍?这么不着调的话你也能信?老侯啊老侯,我看你是被他洗脑了!这小子手伸太长了。妈的,我现在就让小戴收拾他一顿,不给他点颜色,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说着就走到桌边拿起座机拨号,侯哥赶忙按住拨号盘:“先别忙,你就是弄死他,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要不这么着,如果今天你能把我说服了,不用找小戴,我亲自出马弄他,方式方法地点你来定,我绝不迟疑,怎么样?”
孔娟放下话筒,坐回老板椅上,静静地盯着侯哥,意思是你可以说了。侯哥就把杨洪预测到明年和后年发生的事,包括震哥的产业以及经营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
故事讲完,孔娟心惊胆战,外加冷汗直流。振兴集团的产业部署以及真实经营情况,只有集团少数高层清楚。孔娟深知,高度保密的产业细节并不是侯哥这种级别的元老应该知道的,更不可能由外人知悉。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能够对集团的战略部署了解的如此清楚?是陷阱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孔娟把戴总叫了过来,看着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的侯哥,看着满面愁容的孔娟,戴总等了半天不见两人开口,就问:“姐,啥事您吩咐?出人出力您一句话。”
孔娟头靠在老板椅上,看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着“杨洪啊杨洪,你究竟是魔是妖?”
戴总眼珠转了转,心领神会地说:“我当啥呢,这小子惹着您了?办他不完了?我给底下人打个电话,现在就办他!这个不开眼的王八蛋,仗着给老大办过事,就这么狂妄?眼里还有娟姐吗?姐,这事交给我。”
孔娟见戴总要打电话,摆了摆手,似乎想起什么来,伸手跟戴总要了根烟,戴总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巴结地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上,孔娟只抽了一口,就把烟掐灭了:“小戴,你倒是提醒我了,记得杨洪以前帮老大跑腿,好像为了认识个什么人物,到现在老大从未主动提起过,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老侯,你说会不会是那位高人知道什么,不方便亲口告诉老大,让杨洪当了传声筒?杨洪跟你提起过这位高人是谁吗?”
侯哥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戴总,戴总连忙撇清关系说:“侯哥,你别看我啊,那小子我讨厌的要命,要是有机会,我肯定第一个教训他,他的事我肯定不清楚。”
侯哥也摇了摇头:“娟姐,我跟杨洪也不是很熟。我接触过几次,还勉强说的过去,挺懂规矩的,嘴巴也紧,老大那事我趁他喝多了,探过他口风。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说,还吐了我一鞋,白瞎我一双法国手工皮鞋。”
孔娟赞许地点点头:“嘴巴严就好,肚子里能装事儿。这样吧老侯,过几天你把他约到我办公室,我跟他聊聊……”
还未等侯哥回答,戴总抢过话来:“姐,跟那小子废什么话,这小子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得请过来?我找手底下人给他绑过来得了。老大不说了吗,效率优先……”
孔娟不耐烦地打断:“住口!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许用野蛮方式!光天化日之下搞绑架,成何体统?”
侯哥见目的达到了,说了声“好”就离开了。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孔戴两人,戴总觉得脸上挂不住,刚说了个“姐”,孔娟耐心解释道:“小戴,你听我的,有些话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讲清楚。你跟杨洪之间的矛盾,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大局。现在是老大的事情,是整个集团的事,玩笑不得。总之一句话,现在开始,你不能无缘无故对他怎样,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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