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常乐垂眸问掌心的小黑球。

  小黑球在她掌心调整了姿势，大概是“坐”下来，小角在上，翅膀在后，尾巴搭在她掌心。

  机械的声音响起：“乐乐，你好，我是仿生0号秘境监控，负责看管和保护这里，并集中向造神秘境反馈中控反应各秘境内相关情况。”

  “等等！”常乐把手抬高到自己面前，“我怎么听不明白？”

  黑球道：“详细为您解释。

  九方归先生自准备创造【造神秘境】开始，就是为有一天您能去往那里继承他留下的一切。

  创造之前，他花费数月时间走遍中土全部秘境，在每个秘境和重要地点布置了与我类似的监测者，确保能捕捉您的动向，分析您的修为，进而选择恰当的秘境开启时间。”

  常乐努力地捋着它说的话：“所以，造神秘境选择在几个月前开启不是巧合？”

  “当然，是根据您在【垂壶秘境】、朱门基地、七区、【日升峡谷秘境】、向河谷等地方的监测数据综合分析后，确定您能够接受传承，秘境才在中枢控制下，选择在这个时间开启。”

  “据当时统计，中土共计118座大小秘境，均有主人布置的监测设备。”

  “那若是这三百年间新生的秘境呢？”

  “主人研究过，118座秘境中有九成的出现集中在033年大规模地外异种降临后，秘境出现与这方世界的能量浓度和与其他世界的连通通道数量有关。

  他确认在那次降临后，在你能量达到顶峰之前，秘境不会大规模增加。同时，他也在中土重要地点做了布置，尽量保证数据充足。”

  “秘境并非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修为再高的人都无法修改秘境自行设定的规则，他怎么做到的？”

  黑球道：“主人实力莫测，自有办法干预秘境设定。况且，主人只是收集其中部分证据，并未干预秘境的运转规则。”

  “那怎么传递的消息？”

  “我们这些监测者都相当于造神中控意识的分身，我们意识相连，通过网络可以传递信息，也可以直接通过意识交流。

  另外，我们虽然是机械造物，但是以原核为核心支撑，以异能量驱动，相当于具备金属外壳的异种，所以能够维持数百年时间。”

  常乐心中惊骇难言。

  跨越数百年的布置，九方归的手笔实在让人惊叹。

  “那这岂不是相当于另一种人造异种技术？”

  黑球道：“不是技术，只是天赋。这是只有主人能做到的，寻常情况下，无法将以原核驱动金属使其产生自主意识和行动。只能做成机甲那样，需要人驱动。”

  “那……现在的我能驱动各地的监测者吗？”

  “不能，从您进入造神秘境开始，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的造物，不能任由您驱动。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一个能够与造神秘境中控意识联通的人工智能。我的资料库中存储着丰富的知识和技术资料，供您调取使用。”

  即便如此，也已经无比震撼，常乐努力消化着。

  没想到来这里取实验样本，还得到这样令人惊愕的消息。

  “不对，”常乐皱着眉看这小东西，“你的外形怎么回事？为什么跟【垂壶秘境】的中控相同？三百年前【垂壶秘境】还没出世呢！”

  她去年进入【垂壶秘境】，许金安交代说，禁忌异种【阴童】是在六十年前降临，它死亡后的力量才形成秘境，那九方归是怎么在三百多年前就进入这个秘境的？

  黑球回答：“因为【垂壶秘境】最初的雏形，是主人创造的，仅凭阴童的部分能力，无法形成完整的秘境。”

  “三百多年前，主人曾在垂壶秘境所在地，尝试构建秘境，并在当时捕获一只【魔种】，也就是我外貌的由来的生物。

  主人构建秘境雏形，将【魔种】安置在其中作为监测者之一，但是因为缺乏能量支撑，秘境就暂时沉睡。直到【阴童】降临，补全秘境。又等到秘境完全稳定后，【魔种】才开放秘境吸引人进入，也就是你看到的秘境出世，而你也恰恰是第一批人之一。”

  “在乐乐你进入【垂壶秘境】的第一时间，造神中控就获取了数据。当时还监测到你人格数据混乱，无法由秘境生成阴暗面，最后是随机生成，结果是人格之一的叶不泣借秘境能量，生成身体出现。”

  常乐恍然大悟。

  以往疑惑的细节终于在这一刻补全，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过程。

  “多说一句，你获得的部分阴童原核，暂时不要完全融合，合适时机使用，凭借阴童的能力，会有惊喜。”

  常乐不解，想不出什么是“合适时机”，又会有什么“惊喜”。

  明曦和墨月的赠予的部分原核，她只融合了一丝，与海族梦拉一族和比因的精神异能相融，还没有完全融合。

  既然是九方归留下来的小家伙说的，常乐就记在了心里。

  “所以，你要跟我走吗？”常乐垂眸问它。

  它道：“请您将这里全部收入秘境，如果您需要，我就跟在您身边，如果不需要，我就随同进入秘境。”

  常乐拨了拨它的小翅膀，道：“跟在身边吧。”

  小黑球扑扇几下翅膀，在她的肩膀上坐下来。

  常乐随即又去其他几间房间，将样本简单整理选择性地拿取后，离开了房间。

  她指了指腰间，小黑球头顶金属裂开一条缝，伸出一个金属挂钩，挂在了常乐的腰带上，跟多了个小挂件一样。

  常乐出去时，就看见秦衔和顾玉京正在摸索怎么进入房间。

  “这里面是什么？”秦衔问她。

  常乐淡笑：“谈判的筹码。”

  “我们得出去了。”顾玉京道，“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给父亲发的信息他已经看到了，他们恐怕已经快到了。”

  ……

  中土华安城。

  时间回到顾凉翰收到匿名信息后。

  信息告知，造神秘境出口将再次出现，出现地点：北界交界地带向河谷。请前往接应，但无需刻意向大区其他人隐瞒此消息。

  顾凉翰细读两遍，就发现这消息的口吻是自己儿子，也随之明白了消息的意思，将整个事情推断了个七七八八。

  应是玉京他们发觉外面局势紧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故意弄出这么一遭混淆视听，然后趁机做什么准备，并让他们派人去接。

  只是这“无需刻意隐瞒”是什么目的？

  若是没有这句话，他收到消息自然要只与最信任的人轻装简行去接，未免大区内部有心人和外界的人听到风声，可加上了这句话……

  这时，又有消息进来，他一看，竟然是九区的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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