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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诡辩


失望就对了,失望了至少能回头看他,发现自己也是一宝藏。

  反正他的心经得住百般催残,围在她身边这么久,更讨嫌的事情都做过,只要她不提走什么都好说。

  “看吧,他心里从来没有你。”晏闲双把剥好的瓜子往子书薇嘴里一塞,拉着她的手愉快的去买吃的了。

  晏闲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回到梨园,把她喜欢吃的酥梨剥开递到子书薇嘴边,“吃吧吃吧,吃了就开心了。”

  这时候子书薇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心里特别不爽的回:“我心里也没有你,你为何不放我走。”

  子书薇坐在池子边,看着满地乱爬的老王八,浑然忘了他的禁忌。

  一句话彻底让晏闲双失了智,他一口噙住子书薇冰冷的双唇,疾风骤雨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中,“你才说过,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我说过不能提走,你以后再提走……我就打断你的双腿,把你锁起来。”

  晏闲双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赶紧补了后面那句,来显示自己的绝对实力。

  “现在不也被你锁起来了。”

  子书薇嘴肿得老高,一个劲地用手擦着嘴,这人简直是用啃的,上辈子是猪投的胎吧,对着什么都是一顿乱啃。

  呸!

  “那不一样,现在你腿没断。”

  晏闲双为自己没打断她的腿觉得骄傲,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子像是告诉子书薇:看吧,老子是个大善人。

  子书薇白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没眼前的酥梨顺眼,一手薅过味甜可口的酥梨吃了起来,以便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每次见晏闲双都能感觉到危险,但是潜意识里明白晏闲双不会伤害她,这种信任在这畸形的一年里,居然逐渐奇奇怪怪的建立起来。

  她对自己这种想法小脸一红,这颗脑袋实在太不争气了!

  风一吹,梨花落了满身,晏闲双拍掉喜服上的花瓣,把手里的半个桃放在了石几上,眼神不怀好意的在她脖子扫来扫去。

  子书薇暗中观察到他不对劲的眼神,像一只惊弓之鸟似地问:“你是不是中毒了,把脑子烧坏了,天都黑了你……你快回去吧。”

  她提心吊胆地注视着他,一面摸着石桌的边沿,准备看到形势不对,随时想跑。

  晏闲双顺水推舟地道:“我中了情毒,你下的……走不动了。”

  子书薇感觉到他话里有一种沉默的力量,如山洪一般向她袭来……“你不想吃桃子,就…别…别过来,酒味好重啊。”

  “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长了脚,自己会走啊…”

  晏闲双充耳不闻,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横抱着去了房里。

  看着她焦灼又羞耻的样子,他就想笑。

  晏闲双心头一热,轻声道:“我今天娶亲,娶的是你。”

  子书薇抓住时机落了地,愤愤不平地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哪里有一点娶亲的样子。”

  她嘴里放着狠话,身子却时刻保持着警惕往后躲着。

  “人对就行了。”

  只要不用毒用蛊,晏闲双对付她绰绰有余,?把人揽过,又轻又慢的亲吻着她的眉眼。

  “唔~”

  刚想发出点声音又被湿软的唇盖上,不是没被他亲过,可是今天格外的温柔,在这温柔中间生了危险的感觉。

  “你说过…不勉强我的。”

  子书薇好不容易换了气,连忙退了几步,跌在了床上。

  “那是没娶你之前,今天我们洞房,听话一点,”晏闲双放荡不羁拿起酒壶,垂眸看着她笑得光明磊落,“别这么心急,喝了交杯酒再上床。”

  子书薇:……

  喝了这杯赶紧滚。

  晏闲双把酒杯递到她手上。

  子书薇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明白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软弱,要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她瞪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勉为其难的喝了交杯酒,这酒的味道实在有点怪,像,像是——

  “晏闲双你无耻。”

  大意,实在太大意了,要是被人知道她堂堂子书家的人被人下药了,子书家的脸可丢大发了。

  晏双闲似笑非笑地说:“我也喝了,你如果能忍得住,我就不碰你,我们就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无妨。”

  这人实在是一个诡辩能手,什么叫有名无实。

  他今天娶的明明是御史大夫柯家的女儿,怎么办,脸越来越热,身子越来越麻。

  此时的子书薇脸颊涌红,眉眼含春似红艳艳欲开的花朵,眼前的人影子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一双琉璃色的眼出现在她眼前。

  晏闲双眼里的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这时候还在溜号。

  宽阔的手掌捧住了她的脸,子书薇知道此时,就是天塌地陷他也不会放开了。

  景德宫内,灯火通明,大宫女正在帮褚皇后梳头,紫瑄宫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皇后娘娘...”

  “什么事,如此慌张。”

  褚文然大好的心情,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宫女跪在地下全身发抖:“三殿下失踪了,王妃那边已经在闹了。”

  皇后心沉了一下脸上一片厉色,“谁说三殿下失踪了,他今日喝多了几杯,走到同宣殿了,叫王妃先休息,等殿下酒醒了会过去的。”

  “可,可是……”

  宫女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

  “没什么可是的。”皇后从匣子里,拿出一串极品成色的寒雪骊珠递给宫女,“送去给王妃,说三殿下由本宫照顾着,晚些会送过来。”

  这串骊珠是塞外进贡来的,当时皇上赏给她,锦屏很喜欢,女人对珠宝的爱不比对男人的爱少,这串骊珠送过去,一是表示皇后对她的喜爱,二是表明三皇子就是在她这,锦屏跟了她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事定为她做主。

  梨园屋外脚步声渐渐走近,晏闲双没什么反应,裸着身子看着旁边熟睡的人满意极了。

  这婚结得甚为合意,早这么做,就不会被关在皇宫几个月了。

  “双儿。”

  皇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晏闲双装作没听见翻了个身,搂着人继续睡。

  “再不出声我进来了。”

  晏闲双皱了下眉,慵懒的声音传了出去,“今日我洞房,母后是赶着来闹新房了,吉时已过,下次再娶的时候,通知母后早点过来。”

  “荒唐。”

  褚文然声音中总算带了点怒气,门被打开,刘善存把手灯拔得更亮了些,跟着进来的都是些新面孔。

  晏闲双不得已披了件衣服,满脸不高兴的坐在榻上,没等皇后开口便说:“母后说过只要我择秀,随我怎么样,已经如了你的意了,母后倒是健忘。”

  内屋布置得很温暖,布料都是上好的丝料,用的家具也很讲究,颜色都比较艳丽,一看就是女人喜欢的东西  。

  皇后环视了一下屋子,眼睛落在了晏闲双身后的人,“现在跟我回去。”。

  她的语气虽轻,气氛却降到冰点,整个屋子里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除了晏闲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每个人脸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水珠。

  子书薇紧紧抓着晏闲双的薄衫,她不想死,却已经感受到了皇后对着她一脸的杀气。

  旁边的小太监已经把酒端上来了。

  皇后眼底一片寒气,嘴上却软言温语地说着,“这杯酒赏给子书姑娘。”

  晏闲双知道她的个性,越是温柔的时候越狠,他冷哼一声:“母后不要做得太过份。”

  皇后笑脸盈盈的看向两人,“是本宫过份,还是你过份,赏子书姑娘一杯酒是她的福气。”

  刘善存把酒端到床边,“子书姑娘接酒吧。”

  晏闲双把子书薇死死的护在身后,像一头发怒的狼。

  恶狠狠的盯着褚皇后,和站在跟前的刘善存,还有守在门口的巫良。

  屋里进来的太监都是生面孔,虽是一身太监服也看得出长年训练的轮廓,他大概懂了母后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来的。

  只能赌一下了。

  他轻轻一笑,转即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在手中晃了一下递到子书薇嘴边。

  “你要喝吗?”

  子书薇从被小高子送出城外,就被他掳进了这个园子,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死,子书家的人绝对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可是自从入京,遇到的几个人都能随时掌握他的生命,子书薇知道逃不过了,两行清泪流了出来,缓缓伸出手。

  “傻瓜,我先替你尝尝。”

  晏闲双用手指帮她擦拭掉泪珠,把酒向嘴边送去。

  皇后一个眼神,刘善存眼疾手快的把酒夺下,慌忙跪下,“奴才该死。”

  褚皇后看着那杯差点被它喝下去,心都吊到嗓子眼里,她气急败坏的骂道:“为了这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

  晏闲双眸中含着冰霜,把子书薇搂在怀中,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命,也要她,没有她,我拿着这条命做什么。”

  “你和你父王简直是一个样,从来不把我放在心里。”

  “真是巧了,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母后又何尝不是和父王一个样,在汝州母后和父王同声同气,亲手把我培养成一个废人,如了你们的意,怎么?是不满意这成果?”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皇后强装镇定,心虚却早已被晏闲双看穿。

  “哈~天大的笑话,母后没有这么想过?是因为那时你眼里就没看到过我。我来告诉母后,现在为何对儿臣这么重视,因为父皇不爱你,母后把那份沉甸甸的爱转到儿臣身上来了。我受不起!也不要了!”

  褚皇后高贵的脸上无比孤寂,半生酸楚一人尝,年少情痴断了肠,回首半生全是伤。早知如此,她还会不会一匹快马入汝州,落到这个夫不爱,子不孝的地步。

  她指着子书薇痛心疾首的说:“双儿,她不爱你,要想赢你二哥,你今晚必须回去。”

  “母后。”晏闲双明显感觉到子书薇听到‘二哥’两个字身子僵了一僵。

  为了阻止皇后继续说下去,他立刻下了床,“我跟你回去。”

  一夜之间,梨花满地,子书薇坐在床前高耸着肩胛骨一动不动。

  催动了灵蛊,灵蛊刚刚苏醒便被门外更强大的蛊王吓晕了过去。

  这一年多,她无数次催动都是这个结果,逃不掉的。

  子书薇生在江湖的时候,觉得子书家何等威风,在权利的旋涡中,她比尘埃都轻贱,要不然皇后也不会把她当个屁,当着她的面说出心中的野心。

  虽然被晏闲双珍而重之的养了这么久,子书始终弄不明白他。

  稍让她有些诧异的,是晏闲双居然会帮她喝下那杯毒酒。

  深夜御书房的灯还燃着,苏福喜发现瑞德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精神头打得十足,偶一个抬头,苏福喜都不敢错过。

  生怕皇上一动怒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

  瑞德帝批着折子越批越气,最终把折子用力一拍,指着那一堆奏折说:“越来越不像话,最近弹劾宁王的折子真是肆无忌惮了。”

  “当年皇上出征,不比这少。”

  “哦。”瑞德帝把目光看向苏福喜,“说来听听。”

  “当年皇上不仅爱结交江湖人士,和各地官员也走来密切,回到京都王府总是拜帖不断,犯了权臣相勾结的大忌,好在先皇很快就立了你为太子,征战也渐少,堵住了众臣的口。”

  晏和光回想当年确实也在由着性子,胜仗总不归,带着江浸月踏足了山河秋水。

  几大家族都有各自相拥的皇子,明面上皇子们都与官商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那时候晏和光年少轻狂从来不把这些当回事,很长一段时间送到先皇面前的折子,都是弹劾他的。

  每次回朝都被父皇痛骂一顿,以至于晏和光更不想回京。没想到当初父王是这种心境,一旦这个位置坐久了,就再也拉不下脸费尽口舌,孜孜不倦的教导。

  也明白了,当年被立为太子后,他去战场的次数锐减是何原因。如今生气的原因不也正因为晏南修太过高调吗?

  南修在东沙一守就是几年,近年来人口大量涌入,去年税银不比从前少,战功加上治理东沙的政业确实太过显眼,东沙的复兴少不了各地富商的捐赠。一来二去,和各地官商打成一片,就落下不少口舌,说他在拉拢各方势力。

  这一摞摞的折子,明里暗里都在说他功高盖主,折子上清清楚楚的写道:东沙宁王的住宅都成了议政大厅。

  看来得让他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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