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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一


一年中有两次集中穿新衣服的时候,一个是春节,第二个就是六一儿童节。小学成为红小兵开始,每年白衬衫上衣,蓝色长裤,白色运动胶鞋,胸前红领巾是标准的时代着装,小学的五年基本都是如此。全公社,近二十个自然村的小学,每年都有自己排练的节目,样板戏的舞蹈,有大合唱还有模仿情景剧,当然最多还是集体歌咏比赛,地点多是集中在我们村所在的公社政府门前,那里当时有土堆起的舞台。

  每到年初,各学校就开始准备了,多数利用下午课外活动的时间,由老师负责,大合唱基本都是革命歌曲,也有专门道具和歌唱期间挥动的服饰,从低到高排成扇形六到七排,中间有个指挥老师或高年级的同学,领唱和朗诵也会夹杂在中间,形式不是很确定。六一节那天,所有小学都停课,我们早上也都穿上新衣服,在学校整队列席。在整队的开始,大家都快乐地追逐,但有件要遵守的成规,就是那刻不能弄脏别人的服装,自己也要格外小心保持干净,因为后面还有节目。随着学校哨声的响起,按照年级排列好,一串串整队出校门。这时在公社门前的土广场上,早就有了别村一对对和我服饰相近的同学,纵向排在舞台前各自的区域内。我们也在自己的地方排列好,由于还要等别村还没到齐的队伍,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半蹲在舞台前。舞台早就搭建和布置好,并在两边和上边悬挂着迎接六一儿童节的各式标语和横幅。彩旗飘扬,大喇叭里播送着革命歌曲,不时还穿插着维持秩序和指挥队伍就位的声音。一般到十点左右到齐后,六一儿童节活动正式开始,首先是公社主管教育的领导讲话,接着是六一儿童节前评选的全乡优秀儿童和红小兵表彰。随着名字一一读出,鱼贯式上台领奖和颁发的本子等奖品。

  随后全乡大巡游开始,每个队伍前都敲锣打鼓、领旗开道,在队伍中间还有举牌和学校的名称,队伍中有喊左右左或者一二一步伐的哨声。巡游的路线是从乡和舞台东侧道路前行,左转后,进入公社所在的街道向北,向左到达当时初中所在二里远的初中,在那里再原路巡游返回到舞台前。巡游队伍的两边,有很多村里的乡亲夹道看热闹。

  巡游大概时间持续到下午的一点。这时候,各村学校自行解散,我们也回自己家吃饭,外村自带干粮就地吃饭,一个小时后又集中起来。于是,每年一度歌咏比赛就此拉开序幕,每个队伍大都是唱两到三首歌,再多加一个舞台剧。歌曲现场评比,等十八个自然村的小学都表演完后,就是颁奖了。当然最开心的还是看每个队的表演,有距离远学校居然合唱队只有几个人,看着既单薄又可怜,精神却很饱满,显得庄重和认真。一般他们得奖的机会少,都是快乐的参与。当然阵容强大、节目形式多样的都是大村子的小学,我们所在公社的村子都是夺标的热门,不但有合唱、分唱而且还夹带中间的朗诵,也有合着乐器或者脚踏风琴伴奏,胜算的概率增加。

  这样的时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结束,多数学校各自在快乐中返回。当天晚上,会在公社门前放映一场露天电影,外村也有组织等待电影开始的。下午,歌咏比赛结束后,我们回各自的家,很快吃完晚饭,一般往往再不用集体组织,多是三五成群相约,从天刚黑一直都追逐在那里,等待着电影的开始。到晚上七点半左右,正式放电影,这时不限制队形,大家各自占据流利地形,也有从附近搬来砖头、土坯或者干脆席地而坐,一直快乐到电影结束。

  之前的六一节,基本都是这么过,但到后来我们上初中六一就远离了我们的视野,似乎组织的也少了。可以说,小时候那段过六一节日子是鼎盛的,也是学校和公社最爱组织的时期。后来形式变化了,但那个时代六一节的服饰、六一节活动和晚上的电影,现在想起来都很亲切,参与其中的我们,那天都是真正很开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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