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宁北落回到云裳宫的时候,可晴还在睡梦中。
毫不意外的看到屋外墙角下被放倒的几个黑衣人。
宁北落左手抱紧了手中的酒坛子——今天是第一次,龙颍以为调虎离山之计已成,他并无防备,所以派来的人才会那么轻易就被二师兄的留下的药放倒,可是下一次呢?
想到这里,宁北落心中一紧,似乎有一盆冷水迎面浇了下来,让他从头寒到了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宁北落无声的走进可晴的房间,坐在了床边。
可晴的睡颜太过恬静,呼吸清浅,嘴角微微的上扬,像是沉浸在美梦中。
宁北落心中烦闷却不忍心惊扰。只是一边浅浅的啜饮带回来的酒,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可晴,渐渐的一小坛女儿红已经快要见底。
圣旨已下,可晴从明日起就要去太极殿侍奉笔墨了——是侍奉新帝的笔墨还是侍奉龙颍的笔墨?
司言女官,负责皇帝旨意的传达和圣旨的代笔,一向只启用皇族心腹。怎么这次就选了可晴?到底是谁的主意?这里边又有什么阴谋?
可晴一心想要待在大师兄身边,可是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不懂得大师兄留她在帝都的用意?
以后的以后,宁北落还能不能守护慕可晴?
可晴,剑圣居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可是身在乱世,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桃源净土呢?我多想就这样一直把你隔离在是非之外,但是假如你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皇族的悬刀之下,我又怎么能安心?
可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带笑的呓语出声:“墨墨……”
宁北落的心里一阵失落,明知道可晴的梦里不会有自己,可是这声呓语却依然让他打从心里觉得寒凉。伸出右手探向可晴的唇角,他究竟有多好,你连梦里都要对他笑?他究竟是哪里好,我要怎么才能比得过?
可晴被宁北落手指的冰凉打扰,伸手拍开宁北落,迷蒙的睁开眼咕哝着说:“宁北落,你好凉。”
“呵呵。给我暖暖。”宁北落一个反转抓住可晴的手背,手心里细腻温暖的触感让宁北落心中的渴望更盛,唇齿间的酒气随着他的气息直冲可晴。“暖玉温香,说的就是我们家可晴吧?”
“宁北落,你好臭。”也不知道是说宁北落嘴臭还是说他身上的酒气。可晴也不客气,换了个诡异的角度手指直切宁北落脉门,顺着宁北落的防守之势把宁北落推开。“你怎么可以喝酒,你醉啦。”
“酒不醉人人自醉。下一句是什么呢?喔,对了。色不迷人人自迷。”宁北落嘻皮笑脸的又伸手去抓可晴。
他是喝了酒,但想让他醉,十坛女儿红也不够。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想醉了——借酒装疯又有何不可?
可晴坐起身来,双手抱住宁北落的的右手,宁北落武学高到哪个层次她是不懂,但是在常年积雪的山上,他的手也从来没有这么凉过。这会儿还有点语无伦次,神情恍惚。可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没事。陪我醉一场好不好?”宁北落举了举左手的酒坛子。
想起来龙颍晚上的话,合作?他们之间,居然还有合作的空间?皇族和剑圣居,难道不是一直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是谁逼死剑圣师祖的?这会儿谈什么合作?若是能合作,早干嘛去了?
大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可晴仔细嗅了嗅,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味儿呀?酸甜苦辣的。”
“上好的女儿红。”宁北落把酒坛子递过去。他真的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对可晴说,又该对可晴说什么,能拖一天是一天吧。这样单独陪在可晴身边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吧?
可晴接过来,她从来没喝过酒。在山上的时候疏墨从来不饮酒,二师兄倒是会酿酒,只是大多是药酒,味道古怪的让人远远闻到就忍不住要退避三舍。好奇之下,她伸手接过酒坛子,仰头灌了一大口。
“好辣,好辣。”再怎么五味陈杂也毕竟是酒,一口下去闻到的什么酸甜苦涩的味道全都被辣味所掩盖了。酒气忽地就上了可晴的脸,她把酒坛子还给宁北落之后忍不住吐了吐小舌头,想要散散口中火辣辣的味道,脸上红红的一片像是火烧云,百年陈酿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宁北落,你坏蛋。”
“味道不好吗?”宁北落看着可晴的狼狈样,笑了起来,转了个方向将唇压上可晴饮过的那一小片瓷片,唇齿间再也闻不到酒味,只是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可晴的味道,甜甜的,糯糯的,让人心里痒痒的。“好香。”
“哼,骗人。墨墨从来不喝酒。”可晴摇头,怪不得墨墨不喝酒呢,这么难喝,简直是自找罪受。宁北落是不是舌头有问题啦?
宁北落瞬间就清醒了。苦笑。大师兄,你真是深得剑圣师祖真传啊,分身千百万。
“宁北落,你不准喝啦。”可晴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沉沉的了,这个什么酒,果然不是好东西。
“以后吧。”宁北落微笑着看向可晴,举手一口气将坛中酒饮尽。可晴,这一坛酒,宁北落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再有机会尝到。
合该是我的酒,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染指,也不准染指!
“头晕晕的。”可晴呆呆的看着宁北落,舌头似乎都有些打结了。“落落。晕晕的。怎么办?”
宁北落一阵恍惚,好像听到可晴在叫他?落落?可晴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呢。
“困了。”可晴打了个哈欠。懒懒的缩进被窝里,也不理会宁北落,安心的入睡。
宁北落轻轻地俯身将可晴下巴上晶莹的酒珠子吮尽,掖了掖可晴的被角,看着可晴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声道:“女儿红……”
“不准……喝啦……”可晴迷迷糊糊的回应。然后又软软的唤道:“墨墨……”
宁北落这次真的听清楚了。傻瓜,不要骗自己,她叫的人不是你。失神的低声说:“乖,睡吧。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晚了七年,就是晚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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