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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门板吱嘎


百里嚣往后退了一步。

  他并不为那样的念头羞愧,那是一个男人面对喜欢的人最本能的反应。

  但一个男人若连这样的反应都无法控制,他就不配为人。

  百里嚣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撤回视线。

  “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他拔腿就走。

  房门在两声轻响中,打开又关上。

  屋里像是没人来过,重新陷入沉静。

  雁安宁屈膝坐在水中,双手抱腿,将下巴架在膝盖上,过了好一阵,脸上的热度才渐渐消退。

  她再也没了沐浴的心思,起身跨出木桶,听到“哗啦”一声水响,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竭力不去回想方才的尴尬,拿起布巾擦干身子,换上寝衣走了出来。

  屋子里空空荡荡,百里嚣是真的出去了。

  雁安宁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她什么也没听见,扭头看到半敞的窗户,木着脸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回到床沿坐下。

  没过多久,她又觉气闷,起身去窗边将窗户打开。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两趟,她索性不走了,拉过椅子,坐在窗前吹风。

  几颗星子挂在天边,远处是黛色的山,山下是霜青的水。

  雁安宁撑着脸颊,倚在窗沿,望着流淌的河水出神。

  水上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她的心也跟着飘啊飘,没个落处。

  许久之后,她的唇角忽然翘了下,既羞涩又好笑地低下头,将脸埋进胳膊。

  她敢确定,尴尬的人不只她一个。

  百里嚣走得很快,仿佛在逃。

  她咬着唇,将发热的脸颊枕在自己手臂上,想象着百里嚣当时的模样。

  起初她真的担心他会闯入屏风后。

  她不知他几时回的临漳,但肯定是在她出发以后。

  她们一行脚程很快,百里嚣能在半道追上她,必然昼夜兼程,没怎么歇过。

  以他的急切,如今好不容易追到人,定要见上一面方肯罢休,正如她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便想起身见他。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无论他如何任性妄为,在她面前,总是有所收敛。

  雁安宁摸摸自己热气腾腾的脸颊,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又甜又酸又恼。

  以后得让他改改翻窗的习惯,雁安宁心想,亏得房里有屏风挡着,不然只会更加尴尬。

  思及那样的场景,雁安宁发出一声小小的哀鸣,把脸埋得更深。

  “笃笃”,外面有人敲门。

  雁安宁肩膀一僵,抬起头来。

  “好了吗?”百里嚣在门外问。

  雁安宁看向房门,憋了半晌,应道:“睡了。”

  门外静了一会儿,只听百里嚣道:“从后平给你带了些礼物,我放在门外了。”

  说完,外面再无动静。

  雁安宁坐在窗前,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天人交战。

  那是百里嚣给她的礼物,他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一定是好东西,若任由它们堆在门外,让旁人捡去岂不吃亏。

  雁安宁给自己找了个充分的理由,走到门边,双手扶上门板,略踌躇了一下,拉开房门。

  房门一开,就见一个精悍的身影长身而立。

  雁安宁看着那张惦念已久的脸,喉中轻咽。

  她就知道,这人才不肯走。

  她轻呵了声,作势要把门关上。

  百里嚣长腿一伸,跨进门槛,顺势将房门顶开。

  雁安宁及时松手,冷着脸道:“你这个骗子——嗯!”

  她的嘴被百里嚣堵住,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雁安宁来不及反应,只觉身子被他带着一转,后背抵上门板。

  薄薄的门板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这样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震耳欲聋,雁安宁急切地吞咽着他侵入的气息,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

  百里嚣岿然不动。

  他将她抵在门上,肆意亲了个够。

  雁安宁被迫仰起脸,在那灼人的纠缠中,忍下喉中的呜咽。

  外面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隐忍并未换来百里嚣的收敛,他高大的身躯挤压着她,贪婪地攫取着她的呼吸。

  他的手掌在她单薄的寝衣外徘徊,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柔滑的衣料,仿佛下一刻就会游遍她全身,造访无人触过的禁地。

  雁安宁直觉有些危险,双手环住他的后腰,求和似地捏了捏。

  百里嚣的腰很结实,她只捏住一小块肌肉,就觉那处猛地绷紧。

  他放开她的唇,低头看她一眼,眼中神情莫辨。

  雁安宁急促地喘着气,对上他的眼神,心中猛地一跳。

  “等等——”

  拒绝的话还是晚了。

  百里嚣对着她的脸,低下头。

  两人方才一番厮磨,雁安宁的寝衣被他扯松了几分,领口微敞,露出秀气的锁骨与白皙的肩膀。

  百里嚣的唇沿着她的颈慢慢下滑,落在她肩头。

  他虔诚地吻了下,张口轻轻含住。

  雁安宁倒吸一口凉气。

  百里嚣的牙齿碰到她柔软的肌肤,他像一头狩猎的兽,用他的唇齿试探着猎物的味道。

  他的气息徘徊在她肩上,令她整个人都绷紧。

  雁安宁耳边听到一声轻笑。

  下一刻,她的肩膀猛地刺痛。

  百里嚣一口咬住了她。

  几乎同时,雁安宁咬紧了唇。

  她的眼角泛出一点湿润,却硬撑地没有出声。

  百里嚣松开她的肩膀,看了眼自己留下的齿痕,抬起手,伸出拇指轻轻抚了抚。

  “你才是骗子。”他嗓音微沉,“是谁说要在临漳等我回来?”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肉,他咬她的时候控制了力道,那圈齿痕过不了今晚就会消失。

  他很想在她身上留下更深的痕迹,可是舍不得。

  百里嚣亲了亲雁安宁的锁骨,替她拉拢衣裳。

  他抬眼看到她泛红的眼角,目中闪过一丝内疚。

  “生气了?”他轻声问。

  方才还嚣张霸气的野兽突然收起爪牙,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雁安宁白他一眼,有心不给他好脸色,想起以前两人不是没互相咬过,不由气短。

  她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窘迫。

  她与他亲过也抱过,却从未像眼下这样衣衫不整。

  百里嚣大概不知道,他的眼神像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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