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李婉、灵儿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秦毅，想瞧瞧这位幽州神医会如何评说。

  “什么能治百病，无非就是骗人的花招罢了！”

  这般骗术实在低级得很，即便如此拙劣的骗术，在秦毅那个科技极度发达的时代，居然依旧有市场。其实，无非就是利用人们自以为是和贪小便宜的心理罢了。

  “你瞧吧，待会儿就会有人现身说法，夸这符水何等神奇。”

  秦毅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真的吗？”

  萧如霜等人将信将疑。

  这会儿，围观众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三十文不过三斗粗粮的价钱，着实便宜，现今随便开个方子都得要一两银子！”

  “价格倒是便宜，可就是不知是否真能治病？”

  “三十文也不少，三斗米足够一大家子人三四天的口粮！”

  “嫌贵？人要是没了，你留着钱又有啥用！”

  围观众人多是贫苦之人，且大部分还是流民，生了病根本没钱请大夫看病。

  围观众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但哪怕仅需三十文，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他们实在纠结，生怕上当受骗。

  “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哟！”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年约六旬的老人，在一名年轻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纷纷退让两旁，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老人扔下拐杖，“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泉面前，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

  “老丈快快请起！”

  张泉赶忙上前将对方扶起，满脸关切地问道，“老丈，你家孙女的病可好了？”

  “好啦，好啦，全亏了道长的符水，要不然我那小孙女可就没了！”

  老人一脸感激，红着眼圈连连作揖。

  这时，有人问道：“老丈，这符水真的有用？”

  “不瞒诸位，这符水可神奇了，我那小孙女患了风寒，十几天都不见好，我找了不少大夫，都无计可施。幸亏我遇到张道长，让孙女喝了符水，你们猜怎么着？”

  老人兴高采烈地道：“第二天就好了！”

  众人一听，皆啧啧称奇，对符水的功效已信了七八分。

  老人说完，从袖子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张泉：“这是老朽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道长务必收下！”

  “老丈，是你心诚这符才显灵，而且这符只卖三十文，多一文我们都不能收，否则就违背教义，会受到火莲真君责罚的！”

  张泉煞有介事地说道，脸上露出庄重而又诚恳的表情。

  围观众人一看，张泉竟然拒绝了十两赠银，愈发觉得这三十文花得值当，纷纷掏钱购买。

  萧如霜等人看到这一幕，全都都惊讶地看向秦毅。

  他们没想到，秦毅竟然猜得分毫不差。

  “这些百姓也太可怜了，兜里仅存的那点儿钱都被骗子骗光了！”

  萧如霜叹息着，满脸同情。不过，她转念一想，若是没有李先生，她们的境况或许会比这些流民更惨。

  “老爷，这些骗子实在可恶，让我去揍他一顿，打掉他满嘴牙，看他还敢不敢骗人！”穆云拳头捏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怒意。他和这些流民有过相同的遭遇，故而对骗子深恶痛绝。

  “即便你驱走了那道士，这些百姓也决然不会对你心怀感激，反倒会怨憎你、埋怨你。”秦毅摇头叹道。

  于他而言，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许多老人受骗后，哪怕子女将证据清晰呈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仍旧不愿承认自己落入骗局，甚至还会斥责子女贪图他们的钱财，才不许他们花钱。

  “这怎么可能！”穆云满脸不解，“我帮了他们，他们怎会埋怨我！”

  秦毅轻叹一声，心中暗道：“你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啊！”

  此时，众人纷纷争购符箓。，

  张泉身前的那个罐子，转瞬间便被填塞得满满当当。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而跟随在他身侧的两名小道士，一面将符箓递给众人，一面收取银钱，忙得满头大汗。

  望着人们踊跃购买的狂热景象，秦毅心下寻思，仅用一张纸便能赚取三十文，他娘的，真是堪称暴利，堪比后世药贩子。

  不过，在历史上，尚有更为狠厉的，譬如东汉时期的黄巾起义，张角仅凭一张符箓，就能换取五斗米，远比这道士要狠得多。

  “诸位父老乡亲，在下姓陈，是本县秀才，切莫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这时，一名身着儒袍秀才模样的年轻男子，手指张泉，高声大喊。

  陈秀才十八九岁，皮肤白皙，身形略显清瘦，感觉病恹恹的。

  在他身旁，还紧跟着一名壮汉，可能是他的护卫。

  “龟儿子，敢来坏我好事！”

  张泉瞧见此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原本正在购买符箓的人们，纷纷转头，将目光投向陈秀才。

  “他压根儿不通晓什么道法，那些符箓都是虚假之物，诸位莫要受骗，待到人财两失，懊悔都为时晚矣！”

  陈秀才继续规劝。

  “哈哈哈哈！”

  “本道爷不通晓道法？今日便让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好好见识贫道的御火之术！”

  张泉的笑声仿若洪钟，在空中来回激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紧接着，他面向前方挥动几下宽大的衣袖，而后猛地张口朝着桃木剑吹去。

  “呼！”

  一团烈焰竟从他口中喷出。

  “火！”

  “天哪，他会吐火，他真会法术？”

  有人失声惊叫，声音之中充斥着恐惧；有的人双腿仿若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瘫坐在地；有的人则惊得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神仙啊，他是真神仙！”

  有人颤抖着嗓音呼喊。

  紧接着，围观的众人如同被施加了魔法，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陈秀才与其仆人被惊得目瞪口呆，仿若被施了定身法，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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