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梅从一叠钱里抽出十来张往验钞机里过了两遍，确认没问题再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继续下一份，到最后找出三张假币来。

  捏着这三张假币，张雪梅不满地看向杨素芬，“杨大姐，你这也太不道德了，你这一单我还没挣三百呢，你这倒是先让我赔上三百了。”

  杨素芬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声地赔笑道：“妹子，我这真的不知道有假币，我这钱也是人家还我的，你看我都没看出来，哎呦，等回去我还要找他家去，怎么能给我假币呢！”

  张雪梅也懒得看她演戏，不管这假币是怎么来的，反正杨素芬是想用到她们店里就对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你把剩下的三张补上，假的拿回去。”

  “诶，好好，还是妹子你好，大姐我真不是故意的饿，你说这事儿弄的，多难为情啊！”

  张雪梅收了三张百元大钞，然后又把全部的钱往验钞机里过来几遍，直到看杨素芬的脸色都要黑了，这才停下手来，用橡皮筋扎好往上边放了张白纸做记号。

  “行了，钱收到了，我给你数衣服去，事前说好啊，钱货两清，不管你能不能卖得完我都是不退的。”

  张雪梅想着先把丑话说前头，想着杨素芬敢用假币来糊弄人，那么退货的事也能做得出来。

  杨素芬僵着脸点点头，这会儿她就想赶紧拿货走人，今天可算是把脸都丢尽了，头回干这样的事就让人抓住了。

  徐明晚提着两份盒饭笑盈盈地走了进来，看见嫂子蹲在地上拿衣服连忙放下盒饭准备过来帮忙。

  张雪梅也没拦着，指了指放男士短袖的地方，说道：“小晚，你把男士短袖数三百件出来，每个款式都给拿点。”

  也就一千件衣服，两人数起来也快，不一会功夫就数好捆好放地板上准备装袋了。

  “杨大姐，你自己也数下，看看数量对不对，你看你怎么拿回去？”要是之前张雪梅可能还好心会帮着叫个车，现在可是懒得管了。

  杨素芬点点头，说道：“你们帮我看下，我去外面叫人。”说完就直接跑了，没一会儿功夫后面就跟着个男人，骑着辆小三轮。

  两人轮流数了两遍确认数量没错这才装袋子往车上搬，最后走的时候杨素芬还朝着张雪梅尴尬地笑了笑。

  徐明晚端着饭盒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嫂子，那女买这么多衣服干嘛？刚刚人在我没好问。”

  “咽下去再说话。”

  闻到菜香张雪梅肚子早就叫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猛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混着红烧肉的汤汁顺了下去，连着吃了大半碗米饭这才感觉肚子里有点货了。

  “她是拿去卖的，上我们这里批发来了，不过这人也刁，给钱的时候往里面掺了三张假币，幸好我们买了个验钞机给验出来了，要不损失大了。”吃了个半饱后，张雪梅才有心思给徐明晚说刚刚发生的事。

  “嚯，真的啊，这心也太黑了，怎么能给假币呢！我之前还说嫂子你买验钞机小题大做了，想不到还真有人给假币，他们怎么就敢呢！”

  徐明晚现在心里庆幸每次她收钱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过一遍验钞机，一来是新鲜感，也想试下这新奇玩意儿，二来就是听嫂子的话，没敢阳奉阴违。

  “怎么不敢了，万一要是成功了，人家就白得三百，这钱来得太轻松了，反正就算我们看出来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顶多也就是换张钱。”

  看徐明晚还是沉着一张脸不高兴的样子，张雪梅笑着和她说道：“好了好了，怎么着也算是出了一大批货，我们也就不担心卖不完了。”

  徐明晚一想也是的，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下午收钱的时候她就更小心了，特别是给百元大钞的，她更是过了两三遍才放心。

  ……

  徐老头在天水市呆了几天就开始担心地里的庄稼，时不时地念叨着“也不知道你们三叔有没有给我看好，可别给我看死了，要不我回去可饶不了他。”

  柳婆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他三叔种地还比不上你不成，天天念叨来念叨去的，你干脆明天就回去吧！”

  “嗐，你这老婆子，我回去就回去，这里待着也没意思，一个人也不认识，和他们说话也没劲，还是村里舒服。”

  徐老头还真想回家了，虽然村里住得房子没这里的好，但自在啊，他每天准点上地里忙活，回家吃饭睡觉，可自在了。

  哪像在这里，天天关在一个小房子里，出去也没几个人认识，幸好他还会几句普通话，要不连话也搭不了几句。

  “你还没人玩啊，我看你不要太厉害了，就这小公园你都混熟了，大家一说起那个臭篓子棋手就知道是你，你看你多出名啊！”

  柳婆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她这几天带着小孙女出去玩的时候人家就拉着她问那老头是不是她家的，太能耍无赖了，人家是下棋下了就不能反悔，他倒好，步步都要反悔，和他下棋真是要人命。

  就连跟着去菜市场，人家卖菜的看见他都要头疼，太能砍价了，不卖还不行，就在旁边磨着你，人家都怕了他了，宁愿赔本卖他，只求让他赶紧走。

  说到下棋徐老头就更生气了，“哼，这城里什么都好，就是下棋的人不太好，在村里我就悔棋了人家也没说什么，还乐呵呵的，哪像在这里，我下错了想拿回来他们就嚷嚷，特别没意思。”

  “……”徐明汉作为儿子也不好说老爹什么，反正每个和他爸下棋的人都能疯，看见他都要跑，下了一次就不会想和他下第二次。

  张雪梅想着反正衣服也都清完了，最近也没什么事，干脆让婆婆也回家得了，于是笑着给婆婆夹了一筷子排骨，说道：“妈，要不你和爸一起回去吧，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没事了就想赶你妈走啊？你们用得着人的时候就大老远的把人叫来，没事了就赶回家是吧！”

  柳婆子还没说什么，徐老头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自己想让老伴回去是一回事，儿媳妇让回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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