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期末，教室里平时嘻嘻哈哈的声音没有了，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复习。

  陆云在帮着林婉瑜复习。

  就在昨天，鬼吹灯第一个季度的版税已经到账，扣掉税，最后到陆云手里的是450万。

  单十二月份，鬼吹灯的销量就超过了一百万册。

  四百五十万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百分之99的人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财富。

  2002年，全国城镇人口人均年可可支配收入不足7000，平均工资是月一千不到。

  农村人口人均年可支配收入二千出头。

  北上广深房价还不到五千。

  江城这座小城市房价七八百一个平方。

  抛开期货市场那几百万，这450万同样也是是陆云上辈子到死都没拥有过的财富。

  如果现在拿着买茅台股份，等二十年后，这笔钱可以变成25亿。

  这笔钱太多也太沉重，因为太多了，花不完，真的花不完。

  在给林婉瑜这丫头看了银行短信以后，她一整天都没从七位数的到账短信中回过神来。

  虽然都说被偏爱的一方往往有恃无恐，但是面对这巨大的财富，让她生出生生的无力感。

  门当户对这种观念其实几千年都未曾变过。

  在她眼里陆云很优秀，从小到大都是，以前还好，只是体现在成绩上，咬咬牙还能追上，可这财富上的差距真的很让人恐慌。

  而陆云呢，面对着巨大的财富并没有能让他神色有那么一点变化，沉稳得不像是一个少年。

  依旧每天陪着她吃着简单的一日三餐，按时上课下课，按时交作业。

  身边圈子也一直干干净净，除了江宁和杨进。

  从开学到现在，她所知道的对他表白的女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情书收到更多，但是他没有招惹任何一个女生。

  连班上宋盈，这个吸引了全年级男生的女孩，都没有主动看过哪怕一秒。

  心里，眼里，只有她。

  自己何其有幸啊，能在这个年龄遇见如此优秀的他。

  ……

  一月中旬，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一过，除了高三年级还需要在校补课，其他年级都陆陆续续开始放假。

  在学校关了半个学期，每个人需要收拾的东西很多，在得知陆云的箱子里还有空位的时候，林婉瑜从他那里拿走了箱子。

  书本，换洗的衣服，春天到了需要带回去更换的棉被，每个人都是提着几大包往校外走。

  此时，旧历已经来到了腊月十五，外地打工的也好创业的也罢，也陆陆续续开始回家过年。

  随着回乡过年的人越来越多，小城市也一天比一天热闹，随处可见背着大包小包返乡的人群，揽客的出租车司机，街上的路灯也开始挂起了大红灯笼，路边的树上也开始铺上了彩灯。

  当街边的音响开始放起了卓依婷歌曲的时候，就代表年已经很近了。

  相聚和重逢，是这个月份的主题。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父母了，陆云和林婉瑜都很高兴，从小都聚少离多，盼望的就是这几天。

  学校门口打了个出租车，回到了家，分完行李，各自告别。

  等陆云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在杀年猪，院坝里围满了帮忙的亲戚。

  陆云的爷爷有个弟弟，就在村子上边，陆云奶奶还有个哥哥，在门口小河对面另一个村子，各家都是好些个子女。

  陆云的父亲上面还有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陆云的母亲上面也有个哥哥姐姐，村子周围都还有些爷爷那辈沾亲带故的亲戚。

  好在，亲戚间没什么破事，只要一家有事，都不用你喊，都会很自觉来帮忙。

  今天来帮忙的是陆云几个早回家表叔和表嫂，还有上面几个伯伯。

  在他们还小那个时候，那个特殊的年代，几个表叔家里穷，全靠奶奶今天一背篓米，明天一背篓菜熬过了那个艰难的岁月。

  往后几十年，哪怕大部分亲戚都在城里安了家，但是都没忘掉这个情分，只要回了农村老家，都五百八百的给自己爷爷奶奶。

  过年的时候，家里是最热闹的，每年都是满满一院坝好几十人，桌子都得摆上七八桌。

  “陆云回来了，快快快，过来把猪按着。”

  陆云急忙把东西丢在屋里，去爷爷房间找了件干农活的旧衣服穿在身上跑过来帮忙。

  猪圈里三头猪今儿个全部都要杀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第一头猪按在拆下来的门板上，随着杀猪匠干净利落的一刀，大白猪渐渐的没了生息。

  “这猪大，起码得有三百斤！”有个表叔叹道。

  “看着多肥嘛，两个老人家养得真心好。”

  “这种土猪肉没有一口饲料，全是一把菜一把菜喂出来的，废功夫得很。”

  厨房，奶奶和几个婶娘都是一身红围裙，早就烧好了烫猪毛的热水，吹气，烫毛，分肉。

  内脏和一些零零碎碎放在一边，一会聚餐要用。

  每个人都是累得满头大汗，不过都一脸笑容。后面的事情陆云帮不上忙了，连帮着烧火都因为烧不好被几个婶娘嫌弃。

  等陆云从厨房离开，几个婶娘在里面说道：“才一年没看见，陆云就变成个大人了！”

  “是啊，我都还记得他几岁那时候过年跟着大人屁股后面讨要挂挂钱的样子。”

  奶奶林宗芝一边挥舞着锅铲，一边说道：“等过两年你们帮着娃儿介绍个媳妇嘛！”

  “要得要得，到时候绝对帮他介绍个。”

  老人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到了年龄就该结婚，仅此而已，这时候没有那么多自由恋爱，婚姻全靠媒婆和亲戚间介绍。

  提前打个招呼，到了年龄就会有人介绍，以后就不用那么着急。

  休息了会，又开始杀第二头，然后第三头，等忙完已经是下午二点了。

  满满一院坝的肉看着太壮观。

  最后围了两桌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杀猪饭。

  吃完，男人就围着一起打牌，女生就帮着分肉罐香肠。

  好的肉留着腌腊肉，或者腌，一些不好的喉管或者边角料会被用来罐香肠。

  爷爷子女多，大家都长年在外，出去的时候多少要带一些，亲戚间拿一些，过年过节这么长时间还得吃不少。

  每年都是如此。

  陆云帮不上什么忙，观望了一会，只能回到楼上收拾着自己的房间。

  柜子里老旧的衣服都不合身了，收拢起来一会丢掉，把背包里试卷和书本放在了桌子上摆放整齐，这才打开行李箱。

  最上面，放着一件棕色的立领毛衣，旁边还放着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

  很明显，是有人给自己的。

  “这丫头，怪不得放假找我要箱子呢。”

  毛衣谈不上精细，有的地方还留着长长的接头，但是样子不差。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心爱的人亲手给自己织的毛衣。

  陆云脱掉外衣，把毛衣往身上穿着试了试，有些宽松有些长，但是自己还在长个头，往后都还能穿。

  从身上脱了下来，像宝贝一样收拢在了衣柜里，接着把箱子里的这个学期买的衣服挂好，这才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谢谢丫头，礼物很喜欢。”

  半响，才有消息回来：“是不是有些丑？你可别嫌弃，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想着林婉瑜在电话那头的样子，陆云躺在床上噼里啪啦扣着字回答，“挺漂亮的，下次出门我穿给你看。”

  “嘻嘻你不嫌弃就好，我可是叫他们教我织了好久~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哟，么么哒！”

  躺在床上和林婉瑜扣了几百条短信，下面奶奶喊着要吃饭了，这才下了楼。

  随后几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杀年猪腌腊肉，年味一天比一天浓。

  林婉瑜家里也在杀年猪，走亲戚。

  周围的人不是喊祖祖就是喊伯伯，婶娘，反正全是各种亲戚，今天这家结婚，明天那家过寿，后天又是嫁女，陆云跟着爷爷奶奶到处跑去吃席。

  然后没事了就带着林婉瑜去江城买了好多衣服和鞋子。

  过年了，大家都要穿新衣服新鞋子，陆云有义务把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腊月二十七，外出的父母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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