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的时候，小孩子就爱全村串，虽然别的人家不会给压岁钱，但是家里面待客的糖啊冻梨啊都会拿出来塞给来拜年的小孩。

  老姜家的小孩一早上起来，就被家里妈妈穿好了衣服，番茄和虎子还都穿了围兜。

  两个跟牛蛋都特别闯荡，拜年不止口袋都塞得满满的，连围兜的大口袋都塞满了。

  姜老三家的两个小姑娘就腼腆一点，拜年不会自己伸手往人家果盘里面来拿，只能是人家给她们口袋里塞。

  牛蛋还带着番薯和虎子一块儿去了知青点，几个知青里面周英华和杨柳给了他们一把糖，里面周英华甚至还给了两颗奶糖。

  牛蛋就浩浩荡荡地带着番薯和虎子又跑到闻歆的屋子里头去了，从兜里掏出奶糖和一些坚果放在皎皎旁边了。

  “喏，哥哥不会抢你的糖的，哥哥给你吃糖。”

  番薯和虎子也当捧哏，“不抢不抢，给你吃糖。”

  两个小姑娘一进来，牛蛋却不跟她们说话，他只觉得那天姜盼儿就是撒谎，他明明就没有抢皎皎的糖，但是姜圆儿和她玩，那他们也不和姜圆儿玩。

  姜盼儿也不敢跟他说话，牛蛋哼一声，小手一摆：“我们走，不和他们玩。”

  番薯和虎子就学着他一摆手：“不和你们玩儿。”

  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愿意和两个女孩子玩，有时候一块儿玩，女孩子爱告状，泥巴搞脏了衣服还爱哭，所以当然是牛蛋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皎皎无聊地一摆一摆张开手心又合上，这些糖，她又吃不了，她倒没什么。

  牛蛋走的时候还特意把奶糖放在了皎皎的手心，叫皎皎抓好。

  姜盼儿低着头不说话，姜圆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拉着姜盼儿一块走了。

  姜盼儿记得那天明明把糖塞在场地下的布头里面了，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奶糖是什么味道呢。

  她犹豫地看了一眼皎皎手里头的奶糖，顺从地被姜圆儿拉走了。

  下午牛蛋和番薯又开始了他们的炮弹之旅，本来是和王家水牛一块儿玩儿。

  但是王水牛是个上小学的大孩子，他们都打不过，渐渐地就变成了三对一。

  上了小学就是不一样，王水牛还会埋伏，他不把砸炮往他们身上扔，反而就放在他们那边的地上。

  番薯就不小心摔到了屁墩，刚好一屁股砸在了砸炮上，哇哇地哭了。

  牛蛋焦头烂额地叫他快站起来。

  这些弟弟妹妹们一哭真是叫牛蛋活受罪啊，一哭就要挨打。

  牛蛋凶凶地说：“快站起来，不许哭啦，不然下次不带你玩儿了。”

  番薯听到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啜啜搭搭地慢腾腾站起来了。

  牛蛋绕到他后面看，只见番薯新做的裤子屁股后面破了个小黑洞。

  番薯啜泣着问：“我的裤子烂了吗？我妈妈要打我的。”

  牛蛋心虚地说：“没有烂没有烂，你别怕。”

  番薯不信，手往后面屁股摸，一会儿就摸到了那个小黑洞，他又坐下去哇哇大哭起来。

  姜老太出来把他们仨喊回去，没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陈慧芳出来，眼睛一瞅就看到番薯新做的裤子破了个洞。

  “你这个死孩子，新裤子啊，你才穿两天，你个败家子。”

  她又心痛又气的要死，把还在哭的番薯那柳条抽在屁股上，他哭地哇哇响，凄惨得很。

  牛蛋心虚地站在前院里头，声儿都不敢作一声。

  姜圆儿怕炮竹，又躲到屋子里头去了，姜盼儿看着人都在前院里头骂他们三个玩炮竹烧到裤子，又跑到了闻歆的屋里里。

  姜盼儿走到床前面，皎皎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拿过了散落在床上的坚果，又把皎皎的小拳头拿过来要掰开。

  谁料到这小婴儿的抓握力气居然还挺大，姜盼儿弄不开皎皎的小拳头，又手指一捏掐在皎皎的胳膊上。

  皎皎感受到胳膊上被掐得力道，开嗓就哇哇哭。

  姜盼儿急切得抓过了床上散落的几个坚果，赶忙趁着人还没来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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