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回了家，吃完午饭后闲玩了半日。

  下午，有一队人马扛着龙灯，鱼灯，旗子等物来了季母屋。

  “诶！蒋姨，今年的元宵轮到你们家主办了啊。”为首的一位年轻狼兽笑着对季母说，“先把这东西放你这。”

  “好嘞。快进来喝口水，搬这么些东西累了吧。”季母从座椅上站起身。招呼着众人进屋坐坐。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年轻狼兽朝里看了眼，让其他人把东西放进堂屋。

  “呦，这不是小季嘛。几年不见了。”

  “狼哥。好久不见啊。”季遇礼挥了挥手。

  狼兽只是点点头，带着其他人走了。

  “这位是……？”许慕白问。

  “朋友。很久很久之前的朋友。”季遇礼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那你们俩怎么没话讲。打个招呼就不聊了。”许慕白又问。

  “没话题。呃……主要是觉得尴尬。已经这样七八年了。”

  “嗯？为什么会尴尬？你俩闹了什么矛盾不成？”许慕白猜测。

  “并没有。”季遇礼顿了顿，“我从头和你讲吧。”

  “他呢，成绩不大好，所以读了个初中就没继续读了。在家种种田或者去外面打打工。我呢，成绩还行，就读完了大学。”

  “两个人的人生没了交集。他为生活奔波，能谈的话题除了钱就是田里的蔬菜瓜果了。我高中就一书呆子，除了那些常见的水果蔬菜认识一点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种西瓜，什么时候该种水稻。二十四节气都不知道。况且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对于钱完全不看重。只认为钱是身外之物，是俗物。”

  季遇礼苦笑一阵。

  “每次我向他吐槽学习上的困难，他听不懂，于是就无法回话。他问我诉苦生活的艰难，我不理解，也无法回话。”

  “而且我高中是住宿。一周才回来那么一次。学习也比较忙，找他玩的时间就少了。两个人于是越来越生疏，到现在除了打声招呼，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许慕白听了，轻叹一声，“嗯……没有话题确实很难维持一段关系。”

  许慕白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年参加元宵耍龙灯吗？”

  “嗯……”季遇礼思索了一阵，“参加吧。好久没玩过了，刚好我还剩了不少假。”

  “那行。”许慕白想了想，笑了，“完了，我又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当然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耍龙灯啊。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那你不如今年也参加呗。”

  “我行吗？我又不会耍。”

  “耍龙灯可不仅仅只有龙灯可以耍。”季遇礼说，“实在不行，你扛着个旗子跟着走就行了。”

  许慕白看着屋内的物什，指着一个木头脑袋问：“这是什么？”

  “狮子头。耍狮子用的。”季遇礼顺着许慕白指着的方向看去，“一般都是两个小孩扮一个狮子。一个拿着狮子头，一个捏着狮子尾。”

  “小孩？小孩不是玩柚子灯的吗？”

  “嗯？柚子灯是什么？”

  “啧，忘了你不知道我那边的习俗啊。”许慕白咂吧下嘴，“就是拿一根比较细的小竹子，扎进一个小一点的柚子里，然后由大一点的小孩举着走在前面，剩下的小孩就一个一个地拉着前面人的衣服，排着队去人家里讨零食吃。”

  “哦哦。像是超低配版的龙灯呢。”

  “差不多。是有点像。”许慕白又指着其他的东西问。

  季遇礼一一给解释了。

  “就是东西看着太老旧了。”许慕白呢喃。

  “确实。不过是小县城嘛，东西旧点很正常。”

  季许二人聊了挺久的，季母过来喊他俩吃饭。季遇礼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今年留下来耍龙灯的事和季母说了。

  季母点点头，很支持季遇礼。毕竟一年到头见不到人，能在家多留一会是一会。

  “那今年，不，除夕还没过呢。”季母改口，“明年端午还有个赛龙舟，你去不去？”

  “看情况吧。值班表还没排到那个时候呢。”季遇礼扒拉了两口饭。

  “行，行。”季母不再多说。

  她夹了块鱼肉放到吨吨的小饭盆里。吨吨现在可是季母的心头肉，疼的不得了。

  她刚见到吨吨那会，还一直说不该养猫不该养猫的，现在活脱脱一个猫奴。

  也得是吨吨聪明，知道一直黏着季母，像个小孩似的，喵呜叫得季母母爱泛滥，可不就使劲疼。

  但吨吨却不黏着季父，每次看到季父都会弓起腰，竖起飞机耳，身上毛发炸起，想必是被季父吓着了。

  季父摸了摸眼角的刀痕，无奈却又毫不后悔。

  饭后，天黑的快。季遇礼抱着床被子去了棚子那，回来又拿上充电宝，手机还有一个枕头又返回到棚子睡觉去了。

  许慕白没跟着去。现在还早，等晚上十一二点，邻居们都睡熟了之后再去，免得有人说闲话。

  许慕白等啊等，百无聊赖。

  季父早早地把堂屋的门闩拴上了。

  老年人觉多且浅，到夜间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季父和季母就都醒了。

  季父下床想去查看情况却被季母拦住了。

  “别去了，这是慕白。”季母说，“估计是去找儿子的，咱们不管这闲事。”

  季父听了只得作罢。

  “小年轻挺恩爱啊。”季父又睡回床上了。

  “和你当年有得一拼。”季母乐呵呵地打趣。

  …………

  且说季遇礼这边，他刚来时马婶也跟着来了。

  “遇礼啊，你给我调个明早五点的闹钟，婶不会调。”马婶从兜里挑出了一台老年机。

  “哦。”季遇礼一下子就弄好了。

  把手机还给马婶，可让马婶一顿夸。

  季遇礼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调个闹钟怎么就成世界顶级的黑客了呢，他挠了挠后脑勺，换了个话题。

  “马婶你定这么早的闹钟干啥？”季遇礼讪讪笑着问。

  “起来卖鱼呗。要赶集可不得早点起。”马婶拍了拍季遇礼的肩，“好了，婶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婶回去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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