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恵或许的确太困了，靠在我怀里没几分钟，慢慢就发出均匀的呼吸。搂着我胳膊的手也不知不觉松开，蜷缩着身子进入到梦乡。

  我慢慢解放出一只胳膊，全身顿时轻松了许多。此时我也更加感觉到另一只胳膊的酸软。我便试图把另一只胳膊也解放出来。没想到我刚表现出这样的企图，反被沈玥趁机扳过我的身子，毫无防备把脸贴在我脸上，急促呢喃：“爸！抱抱我，抱抱你女儿。这是女儿送给爸的新年祝福，爸一定要好好收下，好好珍藏——”

  我在迷迷糊糊中瞬间被她唤醒，完全是条件反射般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她一下子完全变成个婴儿般的柔软无骨，嘴里还在呀异地哽咽：“爸！就这样，好好爱我！我是你的宝贝！也是你的贴身小棉袄，贴心小情人。”

  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亲昵，我的意识也再次被她惊醒，随即泄气地瘫在床上。许久，她艰难侧过身子，一只手搭在我身上，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爸！我困了，抱着我进入梦乡——”

  沈玥的呢喃宛如催眠曲，我也不知不觉迷糊了。我半睡半醒转身搂住沈恵，也许是刚才和沈玥的亲昵，一直被压抑的太难受，这会抱住沈惠便迫不及待要爆发。沈恵也像是在梦中迎合——

  这就是个梦，一切朦朦胧胧，一切悄无声息，没有剧烈的狂乱，也没有激情的喘息和呻吟，我带着她一起去了天堂，她轻柔问我：“孩子睡着了吗？她真的进了梦乡？去了天堂？真的会在那儿等我们吗？我轻柔抚摸着她，回应着她：“是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她进了梦乡，去了天上，她让我带你去找她——”

  沈恵突然把她的满脸热泪贴在我脸上：“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爱我，这么爱我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天堂，我们下辈子就在那里再团圆。”

  “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好！我们就这样爱下去，一辈子——”

  我和沈恵就这样亲热搂着，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这一觉实在睡得太沉，直到沈玥故意在门口大声敲着叫嚷，我们俩才同时从梦中唤醒。慌乱起身，这才发现彼此衣衫如此凌乱不堪。我们俩错愕不堪相互看看，赶紧捂住身子。沈恵急切叫嚷：“等会！马上就好！”

  我和沈恵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紧紧张张收拾好自己，又手忙脚乱整理好床单被子，装模作样开始梳妆打扮，沈恵这才开口放行。

  沈玥端着盛满早点的托盘，进门就嚷嚷：“太过分了，累死我了！”

  我和沈恵又是一阵错愕。沈恵连忙收拾桌子，帮忙张罗：“现在几点了？”“快十一点了？”“啊？都快中午了，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

  “我天亮就起来了，看你们睡得正香，就没好意思打搅。”

  “这还不要怪你了，半夜三更鬼吵鬼闹，瞌睡也没睡好。”

  “所以啊，我就惩罚自己起来做早餐，算是将功补过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好好好！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沈玥拉着沈恵坐好，又过来把我推到沈恵旁边坐下：“老爸老妈过年好！女儿给你们拜年了！”

  沈玥煞有介事叩头作揖，搞得我和沈恵不知所措、一愣一愣。沈玥折腾完，就把手撑着头搁在桌上看着我们：“二位大人！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我表现这么好，你们俩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沈恵看看我，故意沉着脸：“你都多大了？还要什么表示？”

  “我多大了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了？不许赖皮，那！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沈玥一脸俏皮伸出双手，在我们俩面前不停晃悠。说实话，这事以前回乡下还真是准备充分，计划周详。今年决定好和沈恵她们一起过年，压根就没想过这茬。我显得十分尴尬，求助地看着沈恵，沈恵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不屑地看看沈玥：“哼！我就说你都长大了，懂事了，这么有孝心，原来都是别有用心。”

  沈恵说完，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包，摸出一个红包故意在沈玥面前晃了几晃：“只许买学习用品，不许买零食。”“知道了！谢谢妈！”沈玥几乎抢过红包，拿手上一捏，就知道里面没什么内容，慢慢拆开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就一张啊？小气鬼！”沈玥知道，再找沈恵纠缠也是无济于事，迅速跑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停摇晃：“老爸！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跟我妈一样小气，女儿都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你今天一定会给我准备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我——”我正要开口道歉，谁知沈恵马上接过话茬：“你爸今年是第一次在家过年，那还会亏待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要跟你爸表个态，中考争取考个省重点。”

  “这有什么问题，这个态我早都跟爸表过了，中考考不上省重点，我就不上学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不上学你就巴不得呢！你要考不上重点，你爸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好不好？”

  “这也没问题，我太有把握了，他既然认了我，这辈子也别想再甩脱了。”

  “别听你妈的，爸怎么会呢？”

  “你别太惯着她了！”沈恵说完，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红包，这个红包一看就鼓鼓的，沉甸甸，沈恵拿着红包再次在沈玥面前晃了几晃：“这是你爸早就跟你准备好的，特地交给我替他保管着，你要是不听话，妈就给你没收了。”

  “我听话！爸妈的话都是圣旨！”

  “就知道油嘴滑舌！”沈恵拿起红包掂了几下，终于把红包塞到沈玥手里，沈玥拿起红包，露出一脸惊愕，她只用手捏了捏，掂了掂。随即塞进兜里，上来搂着我在我脸上盖了一面的章：“还是老爸对我好！当爸的就是心疼女儿，宠爱女儿，女儿也会用实际行动报恩的。”

  我当然知道，这都是沈恵在给我做人，给我面子，我连忙扶起沈玥：“去抱抱你妈，你妈才是最爱你、最疼你的！”沈玥懂事地上前搂住沈恵：“妈！不许吃醋啊。女儿的命都是妈给的，女儿还能不爱妈呀？”“妈不吃醋！妈只会高兴、幸福！只会感谢老天爷，对我们母女这么眷顾。”

  沈玥再次小鹿般的串起来，把我和沈恵并排按在椅子上：“爸！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同时，也希望你们继续加把劲，争取早日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把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更加红红火火。”沈玥说完，知道自己不会讨什么好话听，赶紧捂着耳朵一溜烟跑下楼去。

  “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沈恵嘴里嗔怪着，脸上却喜滋滋的：“可惜我年纪已经偏大点了，要不然我还真想和你再生一个。”

  “别开玩笑！这个玩笑还真开不得！”

  “知道了！就是逗个乐子开开心，你还当真了？”

  “开心！新年好！”

  我们俩这才开始好好品味沈玥给我们做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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