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门铃声响起，正好，伊婉走到了门边，她租的这个房子挺高档的，有视频通话功能，可以看到按门铃的是谁。

  伊婉眼神黯淡的注视门把手。

  她对不断响起的门铃声当做没有听见。

  她不知道林牧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不想和林牧说话，因为那很累。

  更因为那会给林牧添麻烦。

  林牧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他通话后，当他听到自己的死讯，会难过自责，不如装不在家。

  ‘叮咚’

  门铃声响个不停，林牧转身进入雨幕，九条凛抓紧跟上，给林牧撑伞。

  他抬头仰望天台，天台上没有人影。

  “林，你确定她会自杀吗？男人的直觉？”

  林牧点点头，他发消息的时间段白鹿鸣在上班，晚一些收到消息，九条凛刚好在玩手机，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来到他身边。

  九条凛在搞天籁之音门票时得到了工作人员联系方式，在秦导的配合下，从和伊婉关系较好的试音室员工那得到了地址。

  “对，这种直觉和上一次一样。”

  林牧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5点40分，还有20分钟就到了6点。

  他在这里守到6点是不是就没事了？

  不，不能大意，这是一条人命马虎不得。

  万一伊婉6点后再自杀？万一在屋子里尝试自杀？

  “林，你不要太急了，我已经联系了物业，物业正在赶过来。”

  “嗯。”

  林牧又回到了门铃下，他看着门铃，不知怎么，心有所感，伊婉正通过摄像头看这里。

  他正对摄像头。

  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能透过电子路线，伊婉略显茫然，按了这么久门铃，林牧还不走吗？

  思索间，林牧从九条凛的车里，拿来一块平板，他低头摆弄平板。

  这是在做什么？

  伊婉困惑。

  过了几秒，她看见林牧露出笑容，宛如温和的阳光洒在漂亮的玫瑰花上。

  他拿起平板，平板上写着字。

  【需要帮忙吗？】

  伊婉心灵被触动，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对，这样很不好。

  她摇摇头，咬住银牙，低着头，不再去看屏幕。

  自己真是一个废物连接受帮忙都不敢。

  伊婉又开始自责，自责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的过错。

  林牧就像太阳，离自己太近了，把自己刺痛。

  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伊婉再次抬起头，平板上换了一行字，林牧似乎在那里举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不是你的错】

  伊婉的嘴唇微微颤抖，奇迹般的，林牧仿佛是亲眼见到了伊婉看完这行字，他低头摆弄平板。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咔嚓’

  门被打开。

  林牧爬楼梯，来到第四楼。

  ‘扣扣’

  敲门声响起。

  伊婉目光呆涩看着门把手，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人，上了润滑油，关节‘咯咯’作响，费尽力气，手搭在门把手上。

  “伊婉？你不是喜欢音乐吗？”

  音乐。

  听到这两个词，伊婉心里没有一丝触动，就像是在玩游戏，屏幕内的小人很喜欢音乐，可这跟屏幕外的你有什么关系？

  伊婉在碗内，音乐在碗外，林牧在碗的交界处，被空气墙不断往外推。

  门被打开。

  她不能把作为客人的林牧谅在门外。

  伊婉向林牧微笑：“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跟我去看医生。”

  伊婉被拉着走，她想反抗，却发现林牧力气有点大，她虚弱道：“为什么去看医生。”

  “你多久没吃饭了？”林牧问。

  伊婉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她在分辨林牧在说什么。

  碗外的信息传输到碗内是有干扰的，在碗外的人交流是5g网络，一个图片发送过去，另一个人马上就能看到。

  而在碗内，这里是2g的世界，加载一张图片需要一分钟时间。

  伊婉在加载林牧这句话。

  多久指的是时间，吃饭是动作，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思考这个事让伊婉所剩不多的活力被消耗。

  ‘咕咕咕’

  肚子在叫喊。

  林牧柔声细语的说道：“我带你去见心理医生，再帮你买吃的好吗？”

  九条凛在一边抱胸看着，她心里很吃醋，伊婉的背景她已经调查的底儿掉，一个过气的主播而已，和林牧是点头之交。

  对她这么好干嘛？

  她开口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心理医生，是魔都本地的名人医生，我派人用专机送她过来，我们不用过去，在这里等就好。”

  九条凛的话太长，伊婉有点处理不过来，她有些费劲的理解，医生要来了。

  “凛，谢谢你。”

  林牧感谢。

  九条凛微笑，她语气甜甜的说道：“林，你救了我两次，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没有我，白鹿鸣也会处理的很好。

  她偷偷的给白鹿鸣上眼药水。

  他们都已经进来了，事情快要处理完，白鹿鸣还没到。

  林牧看了眼时间，现在是6点10分，系统判定任务完成，一点体力已经到账加到了面板上。

  他浑身充满力量，力气又大了不少。

  “凛，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做饭。”

  林牧转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他是可以点外卖，那样省事，但如果能用美食激起伊婉一分活下去的渴望，他不介意麻烦一点。

  伊婉坐在沙发上，卷缩着，两手抱在膝盖上，她说：“谢谢你。”

  九条凛在林牧走后，马上恢复冰山脸。

  她对伊婉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要不是林牧，伊婉死在她面前，她心里不会有一点变化。

  过了半小时，心理医生到了，白鹿鸣也到了。

  看到房间内的寒意逼人的女人，自闭的女人，还有一位医生打扮的女人，白鹿鸣懵了。

  啥情况这是。

  “鹿鸣姐，你来的太晚了。”

  林牧从厨房中出来，眼睛一亮，白鹿鸣衣服被雨水打湿，薄的白衬衫，在吸了雨水之后，露出内衣的颜色。

  还有那濡湿的黑发，极为优雅而匀称的腰身。

  “对不起，牧，我请假花了点时间，路上又堵车。”

  林牧给白鹿鸣介绍现场的情况。

  心理医生带着伊婉上了楼，她要给伊婉做心理辅导，需要可以保证隐私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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