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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陆真是纯良,这么纯良的下属,请给他来一打!


陆北梦到了他爹、他哥以及许许多多的容家人被砍头的场面,他们沉默着没有喊一声冤,大刀落下,他们的人头跟着滚在地上,眼睛依旧是睁开的,眼神也依然平静。

  忽然一阵大风刮来,把这些人头一个个刮到了西北去,西北人间地狱,胡虏子冲破了关门,冲向了城里,他们肆意地烧杀抢夺,奸淫虐玩,无数的平民倒在血泊里,废墟里。

  容家的人头看着这一幕,眼眸的平静不复存在,被深沉的痛苦代替,痛苦到流下了两行赤红的血泪,同时喉咙里不断地嘶吼着不要不要。每嘶吼一声,他们的人头就会碎掉一点,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停止,喉咙嘶哑了,只能发出气音了也在继续,直至最后整个人头彻底化成了一捧沙,风一吹,和西北漫天的风沙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然后陆北醒了过来,人一醒,梦境就会碎掉,会遗忘,他也想要遗忘,但他遗忘不掉,那一个个流着血泪的人头似乎画在了他的脑袋里,每行血泪的轨迹都清清楚楚,血的温度也能感觉得到,好似在提醒他让他代他们去拯救西北一样。

  陆北不懂,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百姓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即使死了,也放心不下,重要到身体和灵魂一齐灰飞烟灭了,血泪依然流不尽。

  他没有拯救的心,他只感觉到恨意,无穷无尽的恨意,对上面的那位,也对西北的百姓,对天下的百姓。如果不是因为挂念西北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容家人可以不死的,可以不剩下他一个人的。

  想杀光所有人,他心里响起了这么一道声音,一直一直重复着,排山倒海的杀气争先恐空地从身体各个毛孔钻出来,裹挟着他的感官,他眼前只剩下血,红色的血,黑色的血,冰冷的血。

  直至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直至赵珍珠站在了门外,问他怎么了,这道声音终于消停,他的世界除了血腥外,终于多了一点光,一点温暖的光,一点刚好能看清赵珍珠的脸以及她一脸关切表情的光。

  陆北很想笑一下,也确实笑了,他道:“姐姐,我做噩梦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笑,不知道有多么的渗人,像是那种丧失了笑容能力,却硬生生把肌肉一点一点拉扯开的模样,赵小六一只狗最是敏感,吓得躲到了赵珍珠背后。

  赵珍珠嗯了一声,“你先让一下。”

  她走进屋里,把油灯放下,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对陆北道:“你过来。”

  陆北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坐下去,屁股都没坐扎实,他的脸颊就被赵珍珠捏住了。

  赵珍珠一边捏一边往两边用力拉扯,扯得再看不到半点笑意了,她才施施然放开,“下次笑不出来时不要硬笑。”

  不止赵小六被吓到,她也被吓得心肝乱颤的好吗?大晚上的,一尊魔神在笑,谁也顶不住。

  陆北眼中的光再次扩大,血腥慢慢散去,退缩到了世界的边边角角,他感觉到了痛意,忍不住揉了一把脸颊肉,声音微微含糊:“姐姐,暴力不可使。”

  得多大力,才能让他的吐字都模糊起来。

  赵珍珠理直气壮道:“暴力好用时自然要用暴力。”

  这不,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

  “拥抱比暴力更好用。”给他一个拥抱,陆北想他现在不但能恢复正常,还能笑开花来。

  赵珍珠呵呵,成天亲亲抱抱嗅嗅,腻歪死了。再有,一个古人,一个大好少年,就不能内敛点,含蓄点,纯情点,健康点吗?

  她正经脸问:“你做什么噩梦了?”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也幸好双胞胎没看到,看到肯定也要做噩梦了。

  “梦到我爹他们了。”陆北简短地回了一句,脸色忽然也沉静下来:“西北很可能沦陷了。”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他爹他哥哥们被砍头的事,但是是第一次梦到西北的事,这可能不仅是个噩梦,也可能是个托梦。

  赵珍珠看着他,良久,不太确定地道:“你是不是怨恨西北的百姓?”

  她莫名感觉到陆北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漠和戾气,不是多么友好的样子。

  陆北没有马上回答,他回看赵珍珠,盯紧她的眼睛,反问:“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怎么想?”

  赵珍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爱国人士,也不鼓励为了大我牺牲小我,但她敬佩英雄,敬佩那些保家卫国的英雄。容家人无疑是英雄,英雄牺牲了,英雄的后代去怨恨被英雄保护着的人,赵珍珠想这不是荒谬,这情有可原。

  但这也绝不是英雄愿意看到的,陆北的怨恨会玷污了英雄的名声,更是否认了他们的选择。

  她缓慢地组织语言,表达她的想法:“你在怨恨西北的百姓时,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和他们一样,也是被你爹你哥哥保护的人?我们所有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一切没有上战场的人,之所以能过上和平的生活,都基于这种保护,你怨恨其他人,是不是也要怨恨你自己,怨恨我?”

  “西北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在受到保护时,也回馈给了你容家无上的荣耀,你容家的地位,你容家的富贵,都有这份荣耀的加持,陆北,你能说你从小到大没享受到这种荣耀带来的好处吗?所以,你没有资格去怨恨百姓。”

  “古往今来,很多有名的英雄因为选择百姓而死,他们被人记住了,但更多无名的英雄做了同样的选择,却默默地死去,少有人记得。如果这能成为怨恨的理由的话,那些无名英雄的家属岂不是更有理由恨?你我是不是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怨恨虽说是情有可原,但也确实是钻了牛角尖,如果知道被保护的后果是要给施舍保护的人陪葬的话,谁又愿意接受这份保护呢?

  赵珍珠说完想说的话,没有等陆北的回复,也没有再看他,径自站了起来,拿起油灯,领着赵小六回房去了,明天也依然有很多事要做,得睡饱才有精神。

  陆北默默地看她离去,房门被关上,房间再次陷入黑暗,黑暗中,流着血泪的人头重新出现,最前边属于他爹的那颗人头嘴巴张开,说你长大了,也该担起身为容家人的责任了。

  容家人的责任?

  陆北喃喃了一句,终是嗤笑出来,“容家早不在了,我只会尽为人子的责任。”

  他躺下去,盖好被子,过了许久,又道:“我无意于当你那样的英雄,但姐姐敬佩英雄,我便给她当个小小的英雄。”

  能力范围内的英雄,能回报他利益的英雄。

  隔天,陆北派出一队人去了西北,领队的人是马浩才,他拿着一块小小的牌匾,木头牌匾,除了木质好一点点,除了上头刻满名字,没什么稀奇的。但马浩才看着牌匾却热泪盈眶,他用最柔软的绸布包好,放在了自己最贴身的位置上。

  他想,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一块这么沉重的牌匾了,上头那些名字是从大豫开朝起,所有在西北边关耗尽一生的容家人的名字。

  死人自然是不会留名的,他们的名字都是活着的容家人添上去的,最新的名字便是容国公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出自陆北之手。

  永平帝以为陆北手中有能号令西北军的信物,其实不然,容家人从来都把西北军当西北军,不当容家军,根本没有制作那样的信物。

  容家人代代相传的只有这么一块牌匾,但西北的将士基本上都认识这块牌匾,见牌匾,就知有容家人活着。

  陆北不知有多少将士活着,活着的人中又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但随便吧,他只是给自己、给那些人一个机会,把西北军重组起来的机会,顺便带些西北的百姓过来,东平县能容下不少人。

  赵珍珠见马浩才不见了,也没细问,从陆北推荐过来的人中挑了两个出来,如今她生意越做越大,人手需求也跟着增大。

  她还同陆北说了,一些从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人,伤不是很重的话,也能推荐给她,她想组建一支专业的运输队伍,用来配送货物,传递信件和包裹。现在的驿站,属于官方所有,功能单一,满足不了大众的需求。

  陆北在她提的第二天,直接给她送了五十个人过来,他正好想打造一张网,收集消息的暗网,运输队的工作性质,最适合不过。

  虽然赵珍珠也有此意,但她还是嘲讽了一句,“县尉大人好计算啊,一文钱不用花,就免费得了一堆情报人员,这能力,别人拍马都赶不及。”

  陆北这厮总共就给过她100两银子,然后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如今她还要帮他养人,真是血亏,也幸好她有点小钱,亏得起。

  难怪有人说没钱最好别谈恋爱,是真真有道理。

  陆北得意笑,“那是,谁叫我有个又有钱又宠我的富商姐姐呢!”

  赵珍珠莫名又想拿个平底锅把他的脸皮拍薄一点。

  唔,想到平底锅,她忽然想吃韭菜盒子了,于是,当天晚上赵家的伙食变成了韭菜盒子。

  又要组建运输队,又要组建戏班,又要忙着香皂的推广,以及醉太平的推广也不能停,赵珍珠年后比年前更忙,恨不得拥有霓虹国忍者的分身术,好在邵茂升能跟得上她的思路,把香皂和运输队的活接了大半过去,她才得以喘一口气。

  就在这种忙忙碌碌中,西北沦陷的消息传过来了,与此同时,县太爷升为营州知府、陆北升为东平县县令的调令文书也发下来了。

  县太爷今年四十岁,姓海,他这人自恋归自恋,喜欢别人拍马屁归拍马屁,实际上是挺有自知之明一人,不然也不会去剿匪时把指挥权交给了陆北。因为有自知之明,他从来没有妄想过高升,结果不惑之年,一升升两级,看到调令文书时,直接笑岔了气,陆北给他拍了好几下背,又按了几个穴位,他才缓过来。

  在人均四十岁寿命不到的年纪,县太爷差点以为自己要升天了,他心有余悸地喝了几杯茶,一脸真诚地道:“小陆,没有你,本官升不了,你别急着否认,本官不至于糊涂到这点事都看不清。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是本官想跟你交个心,以后你助本官坐稳知府这个位置,本官也会想办法把你调到府城去,以你的能力,在一个小县城屈才了。”

  西北沦陷了,南边败仗吃多,估计很快也要失守,未来谁手头有兵,谁会打仗谁就有发言权,他决不能和陆北这种有军属才能的属下离了心,把陆北掌握住,几年后他说不准能混个边疆大吏当当。

  不是说穷小子出身的武夫,就吃真诚换真诚这套吗?既然如此,他给他点真诚便是。

  陆北这种演技王者,看他眉梢动了动,就知他在想什么,侧开身子抹起了眼泪,抹了一会,他转回身,眼眶红通通,“小人的一切,都是大人赐予的,只要大人有需要,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看看,随便说两句真诚话,就感动得哭了,小陆真是纯良,这么纯良的下属,请给他来一打!

  县太爷放心了,又道:“州府的情况暂时不明,本官就先不带剿匪军过去了,小陆啊,还得麻烦你给本官管着。”

  这次去镇压起义军又折损了几百人,1700人最后只剩下了不到500人,好在上头也知道情况,只要了这不到的500人,没让他继续征兵,否则,他就是把他手上的500个剿匪军都贴进去,也征不到1700人,东平县没几个青壮年了。

  养500个兵不简单,他新上任,不能马上敛财,并且要孝敬点上面的人,人家暗示了是五王爷的人,也不知道五王爷胃口大不大,他得确保自己私库的银子足够,所以,这笔养兵费用只能陆北自己想办法。

  小陆这么纯良,可能不懂,县太爷想着贴心地点拨:“要是缺钱缺粮了,你尽管找商户要,他们的钱袋子,满着呢,就是要钱名头,咱得说得伟光正一点点。”

  通过策划了两场士兵们完全不懂为什么开始又为什么结束的仗,吃下了一千多人,再加上那些起义的流民,现在500人,以及以往少报的剿匪军人数,现在名下2000多人的纯良小陆一脸受教地点头:“小人多谢大人教诲。”

  养2000多个兵确实辛苦,确实需要商户孝敬孝敬,嗯,赵珍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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