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喊出去，马上有几个人围过来。

  这大热天的，爱吃烧饼的人，谁没有几个口疮啊。

  “大娘子，你这凉茶是什么神茶啊，真的可以治疗口疮？”

  一个溃疡痛得张不开嘴，但手里还提着俩烧饼的阿叔问。

  “叔，你试试。你不信的话，我在烧饼铺子放三文钱，若你喝了三天还没有好转，这三文钱就算我请你吃烧饼。”

  “真的？”阿叔瞪大眼睛。

  桂如月马上摆出一个钱袋子。

  “各位！今天我桂娘子的凉茶第一天上市，邀请大家喝凉茶，祛口疮！这是三百文钱，我放在烧饼铺子里。喝了没有效果的人，可以来烧饼铺子免费领取一个烧饼！”

  还有这种好事？

  烧饼爱好者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把凉茶摊子挤得水泄不通。

  “两文钱一碗凉茶啊？也太贵了些，一个烧饼才三文钱呢。”有人说。

  桂如月给大家理了理：

  “各位客观，烧饼天天吃，凉茶又不是天天喝。若是口疮治不好，吃烧饼也不香。去药铺抓药，一副药怎么也得十文钱，我这凉茶只需要两文，就能管你畅快吃五天的烧饼，划算！”

  有道理。

  人们被说动了，若是真能治口疮，两文其实也不贵。

  若是治不了，大娘子不是说了嘛，白得一个烧饼。

  不亏。

  “给我来一碗！”

  “我也来一碗。”

  “我也要，烧饼钱记得给我放上啊！”

  烧饼爱好者纷纷抢购，一大锅凉茶很快售空。

  桂如月把卖得的一百多文钱交给烧饼铺老板，自己还添了一百多文。

  张小兰不理解：

  “娘，这不是等于一文钱没赚么，还搭进去一百多文。”

  “不是这么理解。”桂如月笑道。

  “大家都没见过凉茶，心里肯定有疑虑，卖不出去很正常。所以当前最重要的是，打开市场。只要我们的凉茶有效果，这两百多文钱都能拿回来，怕什么？”

  三天后，娘儿俩又来赶圩，两百多文钱果然回到她们手中。

  “大娘子！这凉茶实在太神了！”第一个买凉茶的阿叔惊喜地说：“我才喝了一天，口疮就好了！”

  另一个人也说：“我也是啊，先前疼了七八日，可没把我折腾死，早上凉茶一下肚，下午眼见着就轻松许多。”

  其他人纷纷应和。

  人群里还多了许多新面孔。

  “这就是凉茶呀？早听人说，摊主娘子跟人打赌，没效果就白送烧饼，我还纳闷呢。”其中一个嫂子说。

  “真就这么神？给我来一碗试试。”她丢下两文钱。

  桂如月笑容满面地给打了一碗：“好嘞！”

  张小兰若有所思。

  难怪娘要用烧饼来赌凉茶，原来这么一折腾，还能造个新鲜话题。

  媳妇姑娘们坐下来一聊，大家都晓得了这个凉茶，都想来看看是啥东西。

  凉茶的口碑就有了。

  娘可真聪明呀！

  今天的凉茶又很快卖光。

  比起上次，今天还多卖了十多碗，一共赚到一百三十文。

  第三次开摆，卖得更多了。

  许多烧饼爱好者左脚从烧饼铺子出来，右脚就走向凉茶摊。

  一口烧饼一口凉茶，绝配。

  桂如月趁机推出新品。

  “各位大哥婶子，是不是经常觉着身子很重，困倦不醒，啥事也没干都很累，身上还常常发痒、长疹子？这是身体的湿气太重了，要祛湿。”

  桂如月举起一碗祛湿茶：

  “喝了这碗祛湿茶，精神便会好上许多，清爽顺畅，睡得更香。女子服用，还可清减腰部赘肉……”

  新品也是大受欢迎。

  半个月下来，张小兰数了数，笑得见牙不见眼：

  “娘，咱们挣了一两的银子！”

  有了这进项，张小兰干劲满满，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可是这一次摆摊，她们遇上了麻烦。

  “不许在我这儿摆！走走走！”

  烧饼铺子的老板黑着脸，差点把她们的锅踢翻。

  张小兰不服气：

  “这又不是你家的地，凭什么不让我们摆？”

  老板三个膀大腰圆的儿子围上来：

  “不让就是不让！你们滚不滚？不滚我们砸东西了！”

  母女俩只好又把东西收拾起来。

  张小兰眼中含泪：

  “凭什么呀……一开始也没说不让摆，怎么现在就变了脸了……”

  当然是看你赚钱，不顺眼了。桂如月心想。

  然而她没有把这残酷的话说出来。

  “没关系，他会后悔的。”

  过了几天，烧饼铺子发现，咋自家的客流，一天比一天少。

  又过几天，客流直接跌了一半！

  老板坐不住了，上街去打探。

  结果看到他的老对手，另一家也买烧饼的早点铺子，门外竟支起一口大锅，上头贴着“凉茶”二字。

  不少进铺子吃早点的人，顺手也点一碗凉茶喝。

  这凉茶摊子还折腾什么“买五送一”，累计买够五碗凉茶，送一个烧饼！

  爱吃烧饼的人本来就容易上火，时不时要来碗凉茶。

  如今吃完烧饼就能点一碗凉茶喝，方便得很。

  何况吃得多还有凉茶送，捡大便宜了！

  烧饼爱好者纷纷弃了烧饼铺子，来这家早点铺子吃。

  本来不爱烧饼的，也闻风而来。

  反正凉茶都是要喝的，不如全家人或者左邻右里凑一凑，凑够五碗，还白得一个烧饼。

  这样一来，烧饼客流渐渐流向早点铺子。

  烧饼铺子自然门庭冷落。

  把老板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心口疼了好几天。

  张小兰不明白：

  “娘，咱们干嘛要买五送烧饼？这地又不是早点铺子的，他还能收保护费呀？卖五碗凉茶，我们还得送一个烧饼，花出去三文钱，太亏了。”

  “不亏呀。”桂如月说。

  “你看，虽然卖出去五碗凉茶，我们就要送一个烧饼。但是想要烧饼的人越多，卖出去的凉茶也越多。对不对？”

  桂如月笑了笑。

  “我们跟早点铺子互利共赢，有共同的利益，他才不会因为嫉妒赶我们走。我们送烧饼，等于帮他们卖烧饼，他们巴不得我们凉茶卖得好、卖的多，好让他们卖更多烧饼呢。”

  张小兰懂了，对桂如月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娘，你可真厉害！”

  凉茶红火了一阵。

  可是没过多久，渐渐有流言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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