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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避子药事露洛慎怒


--三千梨花树,独你入我心。

  裴砚坐在马车里,靠在角落里,双目酸涩,难掩倦意。

  看了一宿东宫的方向,真不是人干的事。

  【系统你出来。】

  【何事?】

  【我与辞钰、真的没希望了吗?】

  【呵,我说过了你若是让他向康文帝求情的话,康文帝未必不应,是你自己不愿,你如今又来说什么?】

  【···】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有没有结果全在于你。】

  裴砚没说话了。

  沉思之中,忽然,耳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笛声,抑扬顿挫,晃似潺潺细流、幽幽鸟鸣,熟悉至极的旋律。

  幻听?

  【呵,不是幻听,就是他给你吹的。】系统吐槽道。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它这任的宿主说得好听叫做想欺负就欺负,说的难听就是冥顽不灵,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

  叫他去低声求求太子,只要声线软些,撒娇些,有八成就能成了,何至于要去青州??!!

  并非是他从未做过的事,反而是他整日里头对太子做的事,怎么到这关头却做不了了?!

  唉,前途渺茫啊~系统暗自叹息。

  现代的任务不容易,古代的任务更难了。

  裴砚不动,依旧双目紧闭,似是歇息。

  然而,不同于前两日的放肆,今日不过是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地落入衣领处,不留下任何痕迹。

  *

  锦绣堂雅室

  陆氏凝望着从青州送来的家书,无言地抿紧了唇瓣,三五行的字迹却让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舅舅病重,想再见她一面。

  几年前,外祖父外祖母逝世,宛宛尚小,不提疼爱她至极的外祖母她都没见上最后一面,就连前去吊丧都做不到。

  思绪飞扬。

  陆氏想到了昔日在青州时,舅舅、舅母对自己的百般宠爱,甚至舅舅还哄着自己坐上了他的肩膀,见到了青州最热闹的街市。

  “姎姎好好的,舅舅才会高兴啊!”

  “大不了咱不做那劳什子王妃,哪怕被休也无碍,来青州,舅舅、舅母和你哥哥们养你一辈子。”

  “姎姎的眼睛啊,真像,像极了你母亲。”

  “孩子别怕,咱们就是你的后盾。”

  多年前,陆氏便从书中读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句,可是却在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身上得到了诠释。

  青州啊,青州的草原,又是怎样的呢?

  只道是过去年幼,没机会见一见。

  既如此,如今呢?

  如今可否去青州一趟呢?

  被这封家书压在后的亦是一封家书,只不过对象是经久未归的淮南王洛慎。

  信中简明地表明了对她、对子女们的思念与即将踏上的归程。

  “拨雪,派人去城南巷走街串巷一番,与往常一般,我要知道司农寺少卿之女的一切消息。”

  “寻春,书一封帖子到参知政事府给慕容夫人,就说是想她了。”

  司农寺少卿,乃慕容夫人远亲的夫家。

  “玉树,把这个月来的各商铺、酒肆等账本都给我送来,府上开支的账本也要。”

  “银花,把大公子给我叫来。”

  ······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走着。

  *

  七月二十,黑云压城,细雨如丝,倾洒人间。

  然,今日是个归程日。

  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通过了盛京各个宫门,驶向皇宫。

  与康文帝好一顿寒暄后,顺带交上了青州半数的虎符,这可让帝王欣慰不已。

  归心似箭,康文帝也不拦他了。

  只见洛慎一个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起来,直奔宫门,往淮南王府的方向而去。

  空气中的细雨,自然亦是不能阻挡他回府急切的心。

  夫人,宛宛,宁宁,还有那三个臭小子。

  不过半个时辰,洛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淮南王府,“吁~”他直接跳了下来,直奔大门。

  “哎哟,王爷回来了,大喜啊。”看门的小厮边说边里跑,笑着喊道。

  然而,洛慎的心腹小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洛慎身旁,眼见洛慎脸上的欢喜越发明显,与脚下的步子越发得快。

  小厮的心却犹如被寒冰浸过一般。

  也许是气,气王妃不知足,气王妃竟然做了这等事,还叫王爷这般惦记,他为王爷鸣不平!

  于是,再跨过一个垂花拱门时,小厮心一狠,攥住了洛慎湿透了的衣角,“王爷,小的有事禀告。”

  “等等再说,没见本王急着见王妃吗?!”洛慎声线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王爷,是事关王妃的事!”

  也许是这段时日洛慎的离去,才叫陆氏手下的人百密一疏,叫洛慎的心腹调查到了蛛丝马迹,顺着查,这才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另一边,抄手游廊

  陆氏走在最前头,耳旁还有下人满是笑意地道:“···王妃殿下您是不晓得啊,王爷一路骑马,跑进府里的。真该庆幸今日下雨,要不然啊定会叫不少人见到王爷如此失态的模样。”

  “是啊,奴婢见到了王爷一身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都顾不得撑伞呢!”

  没等下人讨好的话再出口,就已经被陆氏扬扬手,示意闭嘴了。

  拨雪提着几把油纸伞,抿紧了唇瓣,弯了弯眉目。

  阴雨缠绵,空气都染上了浓郁的水汽。

  云雾朦胧间陆氏见到了下人们口中浑身湿漉漉的郎君,即便如此,也不见他有多么狼狈,只见他一双眸子深深地望着自己。

  陆氏无言,只是接过寻春递来的帕子,踮起脚尖,亲自给洛慎擦拭沾满了水汽的脸庞。

  “王爷,身子要紧。”

  洛慎眼眨也不眨,任由陆氏动作。

  沉默在两人间无声的蔓延。

  终于,陆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擦拭的动作慢了两拍,但脸上温婉的笑意却不变。

  “···我想见你。”所以,身子不要紧。

  我只想早些见到你。

  “尔等退下吧。”

  话落,下人们低垂着头,快步离去。

  陆氏没有避开洛慎的目光,而是就这么与他四目相对,心跳甚至都不曾快半拍。

  但是她的余眼注意到了洛慎垂落在身侧的左手,五指蜷缩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想来怒气不小。

  洛慎抬起右手,松开五指,上边是用白帕子包裹的药渣子,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药。

  “夫人,你告诉我,这是何药?”

  陆氏扯了扯嘴皮,扬起樱唇道:“王爷不是知道吗?何须再来问我。”

  “砰”剧烈一声,药渣子被洛慎狠狠甩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炸开来。

  话落,“陆姎知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那你为何要嫁给我?!为何要诞下他们两个?!”

  质问声越到后头越是撕心裂肺,夹杂着太多的痛心与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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