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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身后愁事 夜入罗锦


  赵烟树道:“奴家以前虽然也曾在江湖上游走过一段时日,只是江宁却是未曾涉足过的,若说是熟人,除了苏娘你,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

“所以说如果妾身不来帮你树娘你还可以找谁呢?一个人到那些地方是很危险的。”

赵烟树道:“之前奴家为着方便,便让四人先来到江宁打探一些事,现在有他们跟着倒也容易一些。”

苏净叹道:“果然一直以来都是妾身多事了,原来树娘你根本就不需要的,说不定妾身还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

“不是这样的,苏娘。”赵烟树笑道,“你我萍水相逢,不过从一开始你就一直不遗余力的相助,昨夜出门也全赖你相助,奴家心下感激却又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并没有想要见外的意思,只是如果因为这些事让苏娘你受了伤害,奴家实在是难以心安。”

“这话就是你见外了。”苏净道,“再说这江宁之前妾身就走过多次,多多少少也熟悉这里的环境。妾身难得遇着你们这样坦荡合心的人物,想要出一分力树娘你就不给这个机会吗?”

“原是奴家想得多了。”赵烟树言道,“如此大恩不言谢。”

“早该这样的。”苏净笑得豪爽,“那就说定了,有什么事,今晚我们一起过去。”

“好。”赵烟树笑了笑,执起酒壶把她的酒杯里斟满酒。

“娘子,又出门去?”

酒保正在大堂里兜售酒菜,见又是那个容貌平常、面目暗沉黝黑,鼻头还有几点颜色深一些的斑点的女子从楼下下来绕进大堂里,便又上前打了个招呼,女子依旧是冷冰冰的回了一礼,便饶过他走出门了。

女子走到门外,想来客栈里众人应该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便把身影微微往暗处靠了些许,又小心探头往四面查看了一番,才把袖里的长纱覆在面上,走到街道上又前后看了看这才离开。为了避嫌,女子出门常有在面上蒙着面巾的,故此这个女子倒也没有什么较为怪异的地方。

“行事这般小心谨慎的,一定就是她了,大家跟上去看看,小心别弄出动静。”

不一会儿,酒保送了两个客官出门,回过身就看见赵烟树从屏风那边的楼道出来,忙迎上去行了  一礼道,“赵娘子这是要出门去?”

赵烟树点点头,道:“是的。”

酒保想起这几日所见,便又说道,“这些天怕是有些不安稳,小底看见常有人拿着王郎君的画像怕是在寻些什么,娘子出门应该小心一二才是。”

赵烟树回了一礼,谢道:“多谢提醒了,奴家会的。”

酒保有些怔怔的看着那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街人群里,又在心里想了一遍刚刚那个后院里的梅花似的冰冰凉凉又极好看的笑容,直到又有客官进门才忙急急的回身继续兜售酒菜。

“树娘!”

赵烟树立在院墙外,听见喊声便抬起头看向高高立在院墙上的苏净,笑言道:

“苏娘这是从哪下凡的?真真潇洒得紧,看的让人都心生嫉妒了!”

“这话真好听!”苏净落在赵烟树身旁,笑道,“妾身在轻功上是最不会谦虚的,所以无论树娘你如何夸奖妾身也全承受了。”

赵烟树笑道:“那个是自然的,苏娘你当之无愧。”

“对了。”苏净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你说王衙内的武功那么厉害,若是妾身和他比一下轻功会是怎样的输赢呢?”

“这个·····”赵烟树不妨她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摇头笑道,“奴家不谙此道,可不能评断。”

苏净笑道:“树娘你可不能说妾身自大,自从出道江湖以来,若说是在轻功一门上妾身还真的没有遇到敌手过呢?那些个什么高手大多都是吹嘘出来的,不过对于王衙内妾身倒是很看好的。确定了,等王衙内出来之后一定要和他比试比试,到时候树娘你来做评断可好?”

“我?”赵烟树愣了一愣,笑道,“当然可以的。刚才的事可顺利吗?”

“当然。”苏净笑道,“那些人实在是笨的可以,一个个的硬是追着妾身不妨还要把东西交给他们,还让妾身交代一大堆关于王衙内的问题,真是的,一个个都自作聪明反倒不去跟踪树娘你这个真人了。”

赵烟树道:“有些本事的人应该都不会在那等着的。”

院墙的另一边隐隐的传来几声呜咽之声,不过更多的是些女人聚集在一起的喧嚣之声。

“这里面,真的是在死人吗?”苏净疑惑道,“怎么这么吵闹?就算不是哭声震天起码也应该寂静悲戚吧?”

“一直都有着不同的女人在哭。”赵烟树道,“奴家刚才已经听了半响,想来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那就进去吧!”苏净道,“我们进去之后,树娘你就在一个隐蔽一些的地方等着,妾身去查探清楚再来告知与你可好?”

“嗯。”赵烟树点头,“你小心些!”

两人从院墙外翻进客栈内,果然前面一片吵闹声,偶尔有着几声夸张的哭叫。两人立在一片阴影里,苏净道:“树娘你先在这里等着,妾身过去看一下。”

知她好意,赵烟树点头道:“好的,你小心些。”

“玉君娘子,三娘四娘和六娘在外面吵闹着,说要见你。”

“让她们滚回去!”何玉君怒道,“一个两个的还真不要脸了,这个时候竟来争论这些事情。”

“可是·····”女使犹豫道,“她们已经来了三次了,还是不见吗?”

“她们不是来哭丧的吗?”何玉君道,“怎么千里迢迢的赶来没哭上两句就开始讨论起银两家财地位的问题了?”

“这个·····”女使也觉得这些女人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吩咐下去。”何玉君道,“若是要来哭的就去灵堂里跪着哭去,若不是的就尽早回去,省得在这里碍人眼。”

“可是婢子已经说过多次,她们还是不肯离去。”

“算了。”何玉君道,“你去找程金来,让他赶紧把我的这群小娘送回罗锦门去,若是谁还有什么废话便就近找个庵堂让她们全都去做姑子去。”

“是,婢子立刻去办。”

何玉君叹口气,想起自己这一趟将江宁的悲惨命运--突然间失去父亲,偏偏心上人就是凶手,今后罗锦门将何去何从自己又是一无所知,心情还未舒缓一分,这群女人又浩浩荡荡的从罗锦门赶来奔丧,真的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是一个个都是假情假意的为其私心前来捣乱。

她素性高傲,一般人都是不入眼的,故也不喜与人交心,平日除了自己的父亲别人都自当是爱慕自己的谄媚之徒,现在父亲一走,想起自己今后竟是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谈心的,思及此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伏案大哭,心里更是把自己认定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赵烟树又恨上几分。

“树娘。”

“嗯。”赵烟树问道,“怎么样了?”

“这何阳显的女人还真多。”苏净走到赵烟树面前停下说道,“花枝招展的一群在那里哭不像哭的闹了好久,这何阳显真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苏娘。”赵烟树有些无奈的好笑道,“死者为大。”

“妾身明白。”苏净道,“不过树娘你是没看见那场景,一个个的哭得真假。”

赵烟树道:“棺木旁一直有人在守着吗?”

“嗯。”苏净道,“不过在一旁的都是那些女人,倒是罗锦门门中弟子一个也没看见。”

赵烟树道:“罗锦门那样的一个大门派突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应该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况且又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人手一时不够也是正常的。”

“难怪连罗锦门的一大人物‘千斩刀’程金也一直没有看见踪影。”苏净笑道,“树娘你一定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吧?”

“也不敢肯定。”赵烟树道,“不过若是再过些时日应该就不会是这样轻松的守卫了,况且会出现这些女人也是不曾想到的。”

“呐。”苏净道,“现在也已经不要紧了。”

“怎么?”

苏净道:“刚才突然间来一个女使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然后所有的女人都一脸愤慨的出了灵堂,妾身又在那里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人回来,应该是被一些事绊住了。”

“那现在过去看看吧。”赵烟树道,“奴家只是看看就行,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两人小心避过院子里的守卫,一路绕到灵堂前,只见门打开着,灵堂内白烛烛光摇曳,冥纸的灰烬随着偶尔吹进的风飘摇而起,只门前有着两个守卫,却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苏净小声道:“我们从左边的窗子里翻进去。”

赵烟树点点头,只觉自己近段时日遇着的这些事都像是在不停的循环似的,自己竟然连着两次偷偷进入别人的灵堂。

两人从窗子里进去,苏净只看见赵烟树走到门边那两个守卫的身旁去晃了一晃,两人立刻便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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