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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只是挂了个名


“……恐空口无凭,立此文契为证。”

  正屋里,徐望丘对着刚回到手上没多久的契证,细致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上面的字不多,只有寥寥两三行,外加几个当事人和见证人的签名。

  明明是一眼扫过去就能够看完,他却看了很久。

  这几行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录着,徐家跟连家的五亩水田没有任何实质利益关系。

  哪怕是当初在他名下放了好几年,也只是挂个名罢了。

  实际上,佃租都归九蛤村连家本宗所有。

  当初立下这张契,其实是无奈之举。

  回岛没多久,他就想把师婆连翁氏接到家中来侍奉。

  卧岭村离九蛤村,说远不算太远,说近却也绝不算近。

  没在眼跟前照看着,托人照应,再仔细都有限,也放不下心。

  可惜师婆不愿意离家。

  她在九蛤村住了半辈子。

  哪怕只剩自己一个,也心甘情愿留在那里,和亲人的魂灵相守。

  没办法,他和妻子只好两边来回跑。

  时不时让几个孩子轮流在九蛤村住段日子,陪老人家解解闷。

  这样的两头奔持续了好些年。

  直到一九四二年春,师婆才松口愿意搬过来。

  那时,她的身体已经很糟糕,生活基本上不能自理。

  也因为这样,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大负担。

  坚持要将名下的五亩水田转送给他们,作为弥补。

  徐望丘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的。

  侍奉师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凭此得报酬、要弥补的说法。

  连家本宗的族亲同样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那五亩水田,都是上好的良田,怎么能够白白流入外人手中?

  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最终是妻子竹娘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水田名义上暂归徐家,所产所获实际仍归连家本宗。

  待师娘故去后,便重新转回连家宗族名下。

  当然,一切都是瞒着师娘私底下达成的约定。

  这对老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种违背了她意愿的欺骗行为。

  可在当时,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宗族如果坚持不肯放人,硬碰硬地犟着,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师婆,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师父一家的根,终归还是在九蛤村,在连家的。

  真要撕破脸了,对他们家影响不大,对师父一家却没有半点好处。

  那些年,水田在自己的名下转入又转出,徐望丘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有缘得师父传授医术,本来就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再想要其余的,委实是过于贪心了。

  假如不是因为土改带来的变故,这个秘密是永远也不会再提起的。

  他早就已经想好,等到自己要去地下时,就把这份契书带上,当面向师父和师婆请罪。

  可最近一段日子,这张纸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蹭蹭蹭地往上涨了不知多少倍。

  真要拿个宝贝来参照,大概是只比他和竹娘的婚书低一点点吧。

  “这张契,以后要更仔细地收起来才行。”

  问题是收哪儿才合适呢?

  放这里,怕被无孔不入,什么都吃得下的老鼠蟑螂啃了。

  放那里,怕哪天没看住,被孩子不知轻重地误拿去耍了。

  至于烧了一起带走?

  那是再不敢想的事情,只能抄个副本了,希望师父和师娘不要见怪。

  “抄什么副本呀?改天拿去照相馆,拍张相片就行。”

  伍竺鹓看着丈夫跟捧祖宗牌位似的,捧着张纸来回走动,也没笑话。

  还帮着在屋里来回打量,看看哪里最安全稳妥。

  毕竟家里这次能保住原本的阶级成分不往上升,确实全靠这张契。

  “要不,就夹在你写的族谱里头?”

  既然是会影响到子孙后代命运的重要物件,跟族谱放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族谱?这个主意好,就放族谱里。”

  徐家的族谱,是徐望丘跟着妻子学会全家人的姓名以后,一笔一划亲手写下的。

  在他的字越练越好以后,又重新誊抄过。

  不论夫妻,不管子女,都记录在上面。

  他拿出自己亲手写的族谱,坐在妻子旁边,逐个逐个名字往下看。

  第一代是阿爸和阿妈。

  第二代是他和兄弟姐妹。

  第三代是他和得丘的子女,以及二哥如今不知散落何处的子女。

  第四代是妚松和妚草。

  但愿有一天,那些离散天涯的血亲,都能在这份族谱里找到自己,并将他们的子孙续上去。

  “再过不久,妚草这一代里,就要再添一个名字了。”

  伍竺鹓的手轻抚过纸上的徐木松和徐木兰,笑容里尽是期待。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充满欢喜。

  尤其是对于这个人丁称得上十分单薄的家庭来说,更是如此。

  “过几天,就可以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了吧?不用非得等中秋。

  夕见说,姐姐不在,她肚里的娃娃最近都没有以前精神了。”

  “是啊,孩子不在家,总是觉得哪里都冷冷清清的。”

  徐望丘的手指,也停在了两个孩子的名字上。

  “不知道妚草在拾贝村住得惯不惯?”

  明明才过去半个多月,却总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伍竺鹓失笑,“那是她阿婆家,怎么会住不惯?”

  她虽然也觉得时日难熬,可对于孩子们习不习惯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担心过。

  “亲家母不是托人捎了口信吗?两个孩子天天都在外头玩到不舍得回家。夜里一躺上床,立刻呼呼大睡。”

  不只有口信,还一起送来了几颗贝壳,是小家伙亲手捡的。

  徐望丘想到自己的那颗笔架螺,脸上不由露了笑。

  笔架螺=水字螺,因外型似水字而得名。螺壳清洗晾晒后,可以用其中两只足立起来架笔(图源网络)。

  可没过多久,他又收了笑。

  “睡得太沉也不好吧?摔下了床都不知道。”

  听说,发大潮的时候,螃蟹进屋是常有的事情。

  妚草的睡相太差了。

  夜里掉下床以后,要是没有及时抱起来,会不会被螃蟹夹到?

  要是些小螃蟹倒也不用太担心,最怕是撞到了狗唱蟹的螯上。

  “她睡在靠墙的里侧。再能翻,也不至于翻过外边的亲家母,把自己送到螃蟹手上吧?”

  伍竺鹓白了丈夫一眼,推着他赶紧去把族谱放好,省得在这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再说了,就孙女的好吃嘴性子,怕是巴不得天天都有螃蟹进屋。

  好来个瓮中捉鳖,直接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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