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3)
(3)糟鼻子把嘴角儿一挑,瞪着眼睛说道,这牲口真回来了啊,没猜错。好快的脚程啊。妈的,让我们老哥三个溜溜追了一宿。他说着摇了摇手中的丈二月牙铲,根本没看马嘴一眼。
中间是黄板牙,嘴里骂骂咧咧。他说话的嗓门儿不小,只是咬不住音儿,非非否否地听不太清。仔细看去,原来嘴里少了几颗门牙。有两句马嘴分辨得出来:这牲口把他掀翻在地,磕掉了他五颗门牙。果不其然,肿胀的嘴唇间露出豁豁丫丫的牙床。
糟鼻子和紫胖子听得嘎嘎大笑起来。
豁了嘴的黄板牙蹲了蹲手中的狼头槊,歪着脸嗷地一嗓,两人止住了笑。
紫胖子把手中的三股托天叉一横,晃了晃大脑袋,骂道,这驴种果然不善,把我撞得也不轻。他说着用手摸了摸后腰,龇牙咧嘴地皱一下眉头,看上去腰眼儿那地方疼的可以。
他接着说,既然它不从,老咱今天就挑了它罢。
哗楞楞一抖兵刃,一股贼光沿着枪身爬上去,唰地涌上叉尖儿,顿时冷焰闪射,寒气逼人。三人冷着面孔靠上来,根本不瞧马嘴一眼。他们觉得这件事,跟眼前这孩子没什么干系。
马嘴伸出双臂拦住去路,笑呵呵打起圆场。三位爷台,半夜突至,小弟我失迎,多有得罪,在此赔礼,在此赔礼。他拱手过头,嘻嘻哈哈地说道,有话好说,屋里请。
本来马嘴憋了一肚子的鸟火,早就想跟他们干上一场,拼个你死我活。不知怎么搞的,他一看见三个汉子手中明晃晃的家伙,火就消了一半,而且还觉得后脖埂子发凉。
听到这话,糟鼻子笑嘻嘻回过头来,用手在马嘴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然后掴打了两下,恶吼道,娃子,你给我闪开。这牲口我们已经花钱买下,如今它蹄伤了人,脱缰跑了,我们要把它大卸八块儿。不干你事,还是躲到一边去吧。滚。
马嘴哂然一笑,说道,慢着。三位前辈听真了,这牲口是我的坐骑,没错,你们是找过我,想买这牲口。可我没有答应。今日怎么变成你们的了。
紫胖子冷笑一声说,就因为我们手中的家伙什儿,它就归了我们。怎么看不出来么。
还想比划比划?糟鼻子紧逼道。
黄板牙半张着嘴喊了起来,非否飞发。大意是少跟他罗嗦,先干掉他。
马嘴自然听不懂,他接着糟鼻子话头往下说,比划比划?不行不行。
糟鼻子烦了,说,不行就滚开!
马嘴傻笑道,不是我不行,是你们不行。
紫胖子哪里听得这般话语,托天叉早已使出,枪尖直指马嘴的小腹。马嘴身子一侧,右腿轻抬,脚脖子蟠龙一般锁住枪杆;霎那间,左脚飞起踢向对方面门,怦地踹在鼻梁上。紫胖子只觉得两腮一酸,飞出满眼的金龟子来。马嘴脚尖落下,挂在他的腋窝上,他双手一松蹲在地上,啼笑起来。他被点中淫笑穴。
马嘴脚尖轻挑,托天叉飞上房顶。
糟鼻子看见这般流畅地动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冷笑道,娃子,原来是也个会家子,没看出来。
他把月牙铲往地上一插。掖了掖袍袖,卜楞卜楞大脑袋,眯缝着双眼,用舌头舔起了鼻子。猛然抄起铁铲,虎目圆睁。
马嘴抖掉身上的蓝布大氅,勒紧枣红丝绦,涮了涮两腿,脚上一双青布面的薄底快靴朝空中蹬了几下,快如旋风。脚尖勾起台阶上的一个包袱,再回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睚眦兽乌钢刀。刀并没有出鞘,只是金穗拧动,蓄满杀气。
两人跳到院中斗在一起。
显然,月牙铲舞动得很有章法,刀刃出落狠毒,招数变化刁钻。十三夺命铲化做匹练,紧紧罩住左右,逼得马嘴喘不上气来, 只得在风口浪尖上闪跳腾挪。
六个回合下来,马嘴发现糟鼻子攻势虽然凌厉,但是求胜心切,根本不顾防守,下三路的门户已然四敞大开,暴露无遗。于是马嘴躲过铲锋,单腿往上一蹬,佯攻对方前胸,糟鼻子铲柄一格。马嘴往下一蹲,刀背狠叩对方脚踝骨,速度极快。
一直冷笑的糟鼻子,此时收了笑容,一脸沉肃。他的左脚踝骨已被叩中。
过了一个回合,稍不留神,铁铲走空。马嘴又一招童子拜观音,刀背又敲在同一地方。糟鼻子步伐慌乱,力道逊色了许多。脸上的肃穆不见了,鼓起两腮,屏住呼吸,像是运了一口凉气。
就这样马嘴出手如电,又敲了三下,刀刀不离那个左脚踝骨。糟鼻子的月牙铲已经没了章法,胡乱抡了起来。抡着抡着,大嘴一张,发出一声恶叹:我日!扔下铁铲,一蹦一颠跳出圈外。抱起脚就喊,疼杀我也!
没用的东西,黄板牙豁着嘴骂道。
他扼腕摇掌,晃了晃脖项,哗啦一声笑了。他虽然门牙已经没有了,可是犬牙还在,惨然一笑犹如一只受伤的花面豹,凶猛之极。他慢慢解开衣扣,扒掉皮袄,白花花的胸脯上长出碗大的一团黑毛。然后他猫腰探掌,左一跳右一跳,恶狠狠地扑过来。
《传错了,传到外传去了。删不掉了,糗。
还有一些没弄完,呆一会儿整理完再上传。等一哈,等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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