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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寻找,不一会就发现一扇标着“食品供应”的绿色门。他试着轻轻推门,慢慢地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小房间,房间还有另外6扇门。一扇门上写着“会计室”,另一扇写着“维修室”,第3扇上写着“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倒是有点像在故事里一样,他脑子里掠过一丝幽默。他感兴趣的很明显是这第3扇门,他没有多犹豫便推门而入。在他左边,一只扫描器不停地向他一闪一闪,要求他出示身份卡,不过他的兴趣是展现在眼前的壮观景象------一侧是清洗干净的盘子排成一行送上长长的传送带,另一侧几个较小的传送带把五花八门的食物送到顾客购买食物的小窗口上。
侯赛因出神地盯着这一份接一份的乌克兰红菜汤、瑞典驯鹿肉、波士顿龙虾、俄罗斯鱼子酱、香港狗仔粉、台湾卤肉饭……足够举行一次宴会了。接着,他像是进入了痴迷状态那样摇晃着头,疯狂地抓取眼前的美食,手又伸过一条传送皮带,拿了刀、叉,在等待传送的托盘旁坐了下来,侯赛因开始狼吞虎咽。青岛啤酒喝到3瓶的时候,机器人警察到了。“别动!”警察说,“否则我将被迫使用武力。”侯赛因伸手去拿啤酒杯,眨眼之间双手即被机器人警察紧紧压在身体两侧。一只机器触手弯弯曲曲地伸出来,搜查了他的口袋,取出身份卡并插入扫描器。同时,侯赛因感觉到触手触及他的头、胸、腕部、裤裆和脚踝这个程序其实并不陌生,不过,此时他竟不记得了,可能是他内心潜意识不愿记起!
机器人警察发出一种嗡嗡声并持续了一段时间,侯赛因意识到事情进行得有些怪。渐渐地嗡嗡声加大了,机器人的视觉传感器闪烁得更明亮了,侯赛因似乎觉得抓住他的触手也压得更紧了。他很快地闻到绝缘材料烧焦的气味,看见机器人外壳的细小缝隙间冒出青烟。最后,随着一股浓烟的喷发,机器人开始东倒西歪,他放开了侯赛因的身份卡,展开无力的触手,倒地而死。侯赛因莫名惊愕,简直难以置信。他还从来没有见到任何—个自动装置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没有见一个有独立决定能力的机器人这样过,这与观看人的死亡差不多。
他拾起身份卡,担心这个警察会不会又活过来重新抓住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侯赛因镇静下来,小心谨慎地走到传送带边,拿了一块基辅肉饼。他故意鄙夷地用拇指和食指夹着肉饼,昂首阔步地从烧焦的机器人警察身边走过,直到走进外面—间房间时才加快步伐。现在是上午9点,“死亡者”侯赛因正躺在筠连城区最豪华酒店的一张十分讲究的圆床上。
他进来的方法很简单,他绕到酒店接待生的背后,走到柜台尽头,在离他最近的槽子里的几张房卡中拿了一张。酒店规定顾客结清账目后必须离去的时间是下午2点,这是行业通行的规定,他是知道的。他可以有5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而不会被打断。不过就算有人闯进来了,那又怎么样呢?侯赛因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答案,只需他不再像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样来思考问题就行。
当那个一丝不苟的执法者机器人警察在互相矛盾的信息冲击下被“处死”的时候,侯赛因可以说是茅塞顿开。也就是说,当机器人逮捕了一个跑动的、活生生的犯法者时,它手上同时有了犯法者和他的死亡身份卡。侯赛因对于这类机器处理信息的方式虽然了解甚少,不过他兴奋地躺在床上,设想着可能的发展。犯法者持有侯赛因的身份卡,侯赛因已经死亡。犯法者因而被确认是侯赛因,而侯赛因已经死亡,犯法者仍然活着。电脑主板便认定机器人警察就是侯赛因,太妙了!他打了个唿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躺着不走,让人把他运往陈尸所。
他翻动了一下身体,伸展一下身体,让睡姿更舒服些。他憧憬着选择穿哪个奢侈品牌的衣服,吃什么样的美食,住什么样的房子,渐渐地,他睡着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死亡”的侯赛因在平静和无拘无束中,进入了甜美梦乡,进入了一心向往的世界……
公元4056年,雪花飘飘,比安在筠连温泉别墅度假,管家通报有故人来访,一见原来是孙思邈!他解释,当年突然不见,是因为自己想要闭关思考、实验,不想又被人打扰。比安一阵愕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比安连忙说……
“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孙思邈边说边望着比安,“你刚回来,咱俩多年不见了,先喝两杯庆祝庆祝,叙叙旧什么的,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不,这事一定要现在就说!”比安审视着表情紧迫的孙思邈,“那好吧,我去倒两杯五粮液,咱们边喝边聊。”两人碰了一下杯,孙思邈猛喝一大口,定定神,“众所周知,就连小学生也知道,当水结冰时,冰比水轻,漂在水面上。但是,在我闭关期间,我正在用某些催化剂做实验,来改变晶体结构。我加了一点催化剂到水里,然后把容器放到一个冷室里。冰的结晶体很快就产生了,但是,显然它们的外形和普通冰一样,但它们沉到试管底部了。这是古怪的事,过去从未听说过冰下沉。因此,我作进一步的研究,看一看怎样稀释溶液才能对这种重冰的结构进行催化。我把晶体溶化,倒出十分之一,用九份新鲜水进行稀释。当这个过程冷却后,冰的晶体像以前一样,又沉下去了。我反复进行着,稀释到原来浓度的1/100,1/1000,1/10000,冰的晶体仍然下沉。我继续进行着,百万分之一,十亿分之一,千亿分之一。我继续稀释,直到我无法稀释为止。我一直进行了好几天,但是我从未能稀释出足以使冰晶在水上漂动的溶液。催化剂已经把水结冰时密度比较大这一性质传递到水中去了,我怎么也无法把它还原回来。”
孙思邈又喝了口酒,“最后我停止了,大吃一惊,第一次认识到我所做的。我把我的所有溶液全都倒进下水道里了!它们流走了,通过处理工厂排放到河里,然后流到湖泊里,我像疯了似的化好装,偷偷摸摸、急急忙忙赶到定水河边。在筠连城边的定水河里取了样品,第二个样品在外河的半路上取的,第三个则是在河对岸取的。我回到实验室,把试管放在冷室里。冰浮在从对岸取来的样品上,冰在其他两个试管里则沉下去。三天后,我又反复进行这个试验,这一次冰在三个试管里全部下沉。我立刻写匿名信向政府当局报告------我们城市的河水已经污染。一认识到局势的严重性,他们就计划把河封闭起来,很快派出警卫部队把河封锁起来了,禁止任何人接近。又作出安排从邻近的高县向我们的城市供水。并通告全城水已污染,饮用危险。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避免真实情况一说出来会引起群众惊慌失措。最后,他们派出技术员在水道的三个点上监测定水河的变化。”
比安凑近鼻子闻了闻酒香,咂了口,五粮液在口腔里停留了几秒才咽下肚,“回顾起来,我想我们中间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们会成功,但是,仍然必须作出尝试。显然无法把这样大量的水绝对隔绝起来,7天之后,我放弃了一切希望。晚上,当我准备回实验室时,我在河边看到一大片,大约12架无人飞机起飞向四方。当我认识到它们在飞向邻近水道的上游部分,并可能把我的催化剂传播过去时,我立刻打了个寒战,一旦它进入巨大的河流系统------长江,是无法阻止这种传播的。在2天之后,我的最坏设想得到了证实,从高县取来的样水也有重冰。除非我在实验室未能找到的稀释极限能自然的达到,否则,我们的星球就要毁灭。我匿名把这些发现向政府当局作了报告,封锁河水的工作停止了,因为大家知道这样做没有用。没有办法,只好等待。”
这时,比安又给孙思邈的酒杯里加满酒,“奇怪的是,不祥事件的第一个正式通知由我们城的报纸宣传出来。当地制冰公司’梵冰冰’,宣布它正在把一种沉在水下而不是浮在水上的方冰冷饮料投入市场,而且说,饮用这种方冰,使人有冷透骨髓的感觉。出卖这种古怪东西的营销活动是短命的,因为全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发现------他们家做的方冰也有同样的性质。一个月后,其他城市报告说,那里的冰也有类似的性质,不仅附近的河流系统里如此,而且其他水流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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