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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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樾醒后,刘夫人就来见她,原原本本转述了大夫所言。杨樾却无太多伤心失落之意,只是对刘氏抱歉道,“是阿樾自己不争气,枉费了夫人的一番心血,教导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刘夫人更加叹息,好生安抚了一番。稍后刘夫人又道,“如今,你又有何打算呢?若是你不嫌弃,便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你也知道的,我不会有子女……若有你陪伴,我也不会寂寞。”
杨樾感激地笑笑,“多谢夫人一番美意,只是我原是杨家之女,自然要回杨家去的。”刘氏挽留不住,只好随她去了。
余氏得了张府的信,气了个倒仰,但这其中牵涉公主,亦无可奈何,只好等杨樾回府后,再做计议。
谁知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都不见杨樾归来,余氏无奈,只好打发人去张府接人。
张府门房却疑惑道,“昨日一早,杨家小姐就坐车离开了张府,怎么现在还没到吗?”
消息传回来,余氏等人方开始着急,也不敢告诉杨楷,只打发下人到处寻人,杨樾始终音讯全无。
京城西郊约二十里处有一座灵山,是道教全真龙门派祖庭白云观所在之处,香火鼎盛,信众如云。盛名之下,很少有人知道,在白云观的后山还有一座小小的坤道道观,坐落在绿水青山之间,环境幽深,宛如世外桃源。
因为此处人迹罕至,道观里只有一名主持华阳道长,并两名火工道人,香火十分冷落。
这日一早,华阳道长做完早课,拿着扫帚准备去打扫落叶,刚推开院门,就看见朝霞掩映间,一位少女负手而立,正仰头望着山门上写着慈济庵三字的匾额。待听得门响,那少女便徐徐转过脸来。
只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眉目疏朗,气度从容,右额上缠着纱布,神色间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郁郁之气。
华阳道长不由得一怔,施了一礼,开口道,“女施主可是迷路了?若是想祈福,沿着庵前这条小路便可绕到山前,那里是本教的大道场白云观。”
少女没想到主持一开口居然就是赶客,也愣了一愣,方道,“小女不为祈福而来,是为求道。”
“哦,敢问施主所求何道?”华阳道长有些疑惑地问。
那少女微微一笑,“天地不仁,世事不公,一念之间,颠倒众生。都说道门修行的是自然无为,小女前来,只想求一个放下之道。”
几日后,杨樾差人送了一封信至杨府,余氏拆信一看,气得当场砸了一套茶盏,又急急唤人去杨思平和梁仲声过府议事。
二人拿起书信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杨思平率先叫道,“出家?!这死丫头是中了什么邪?!她嫌闯的祸事还不够大吗?”
原来杨樾在信中道,自己不小心冲撞公主致使受伤,辜负了杨家诸位长辈期望,深感惭愧,无颜再回杨家,便到慈济庵拜了华阳道长为师,现已领了度牒,以后日日在三清殿前为杨家祈福,不再问红尘琐事云云。
杨思平团团乱转,怒气冲冲道,“快去找人给她押回来,哪怕让她在祠堂关一辈子,也不能让她给杨家丢这种脸!”
梁仲声却不怎么生气,他女儿在宫中正得盛宠,偏偏杨思平和余氏为了保险起见,硬要再塞个杨樾进去,如今杨樾自己想不开主动出家,免去女儿被分宠之忧,他如何不乐意?只是这话不好得公开说。
他假作沉吟许久,方才慢慢开口道,“依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容貌破损,无法进宫已是事实,将来嫁人怕也是艰难,难道要在杨府住一辈子不成?即便杨家给她养老不是什么难事,但阿楷尚了公主,阿樾的脸又是被公主所伤,日后姑嫂日日相对,岂不是惹公主不快?如今她主动出家,不再回来,我们只说她是为亡父和亡兄祈福,旁人能说什么。”
一番话让余氏和杨思平冷静下来,思忖半晌,渐也觉得杨樾的出家,对大家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三人计议一番,决定先将此事瞒住杨楷,待风头过后,再寻几个死士将杨樾除去,回头只说是她自行离家出走,岂不美哉。
杨楷只知姐姐出走多日未归,心急如焚,多日来四处寻找杨樾踪迹,始终毫无线索。他去了城外庄子,跟随他们从辽东而来的军士早已不见,佃户也只说这些人一夜之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日,杨楷下朝回府,经过闹市之时,忽然有一人斜刺里冲了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往杨楷怀中塞了一个纸团,旋即没入人海不见。
杨楷心念一动,寻个无人角落将纸团展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第二日,他若无其事出门,待进了都尉府,便向长官称病告了假,从后门悄悄离开,直奔城外。
杨楷依纸团中所言,甩开杨府的下人,到了城外东南一处树林。正等得心焦之时,忽然有人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唤道,“阿楷。”
杨楷转身,待看清眼前之人,先是一喜,复又一惊,忍不住大哭起来,“姐姐!你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这人正是杨樾,只见她身着黑色道袍,白袜草鞋,发髻高束,仍是从前云淡风轻的神情,右边眉梢处一道寸许伤痕,宛若美玉有瑕,令人扼腕。
待得杨楷心情慢慢平复,杨樾方将他带到一处草亭坐下,又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道来。听道杨樾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风波,杨楷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杨樾宽慰道,“好了好了,没说几句话就要哭。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见你稳重些。等明年尚了公主,你还要对着公主日日垂泪不成?”
杨楷哽咽道,“他们说你欺藐皇亲、忤逆长辈,要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我抗议许久,他们只是不听,还用各种大话来压我。我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不能保护姐姐,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杨樾叹息道,“我在辽东出生入死数载,能挽长弓,降烈马,杀孤狼,何须你来保护?我只盼今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杨楷大惊道,“这时何意?”
杨樾笑道,“我要走啦,杨家既将我除名,我在京城也难立足。我决定跟着师父云游四海,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杨楷还想挽留,杨樾却让他不要再说,她站起身来,“师父赐我道名木尘,从此世上再无杨樾。天地浩荡,何苦困顿于方寸之地。阿楷,今日别过,来日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说罢,转身飘然而去。一阵清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翠绿的竹叶纷然落下,杨楷在原地呆立良久,怅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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