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哭过之后，才想起问问孙子这些年有没有受过委屈。

  她能够想象，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奶奶还被判刑劳改，棒梗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大院，都不会好过。

  前段时间她回来之后，一门心思在报自己的仇，报东旭的仇，没有考虑到孙子。

  棒梗既向奶奶敞开了心扉，就不再隐瞒，把刘光福和阎解旷拉着他挂破鞋游街讲给贾张氏听。

  贾张氏听了，再一次失声痛哭。

  祖孙俩抱头痛哭，棒梗哭过之后，心情好多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连放声大哭的机会都没有，一直生活得压抑、憋屈。今天当着奶奶的面，尽情挥洒泪水，仿佛在冲刷多年积压的委屈。

  贾张氏觉得儿子和孙子所受的苦，秦淮茹是第一责任人。但傻柱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这个人现在有何雨水护着，贾张氏动不了他。

  不过，也只是明面上动不了他，暗地里是可以使一些手段的。

  她问孙子：“如果奶奶用手段把傻柱从你妈身边赶开，你有意见吗？”

  棒梗听了，激动地握住贾张氏的手：“奶奶，我和您想得一样！

  我好多年前，就想把傻柱赶开。

  我和我爸所受的委屈，都与这个傻子有关。

  可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妈妈，他们俩一直背着我有来往。

  由奶奶出面，把他赶得远远的，再好不过。”

  祖孙俩约好明天去给贾东旭上坟，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

  2月8日，大年除夕。

  一大早，杨丽颖起来开门，雪花飘舞，外面已是一片银白。

  雪从昨晚开始，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

  一家人吃过早餐之后，杨丽颖和秦京茹两人打扫卫生，贴春联。

  林寒则准备年饭，他早些天就抽时间做了四个大菜，放在了时间静止仓库里。

  等吃饭的时候，拿出来就行。

  所以，他今天的工作量不大。

  林暖带着林以安听收音机，吃点心。

  秦京茹就念叨：“暖暖，你们俩嗑瓜子的时候，把瓜子屑不要弄得满屋都是。不然，我今天一天都扫不干净了。”

  林以安就乖巧地跑过来，抱住秦京茹的大腿。

  “妈妈，安安乖。姑姑，不乖。”

  惹得全家人都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许大茂过来了。

  他把一串钥匙递给林寒：“兄弟，我们回父亲那边去吃团圆饭了。你晚上帮忙把家里的灯点上，除夕夜点灯讨个好兆头。”

  林寒点头：“大茂哥，交给我，你们放心去吧。”

  许大茂又掏出两张五块的票子，递给林以安。

  “安安，跟许伯伯拜年。喏，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杨丽颖见了，推辞道：“大茂，压岁钱意思一下就行了。给这么多？”

  现在一般人家给一块差不多，五块就算很多了，这一下子掏出十块钱，的确是太多了。

  可林以安动作飞快，他从许大茂手里夺过这十块钱。

  嘴里甜甜道：“许伯伯新年好！表姨新年好！”

  许大茂开心笑了：“嗯，这是许伯伯和表姨给的压岁钱。一人掏五块，不算多。”

  中午吃完饭，要去上坟。

  杨丽颖看气温低，雪下得很大，地面都冻住了。

  便让秦京茹在家里带着安安和暖暖，别去了，她带林寒去就行。

  可林暖不干，一定要跟着母亲和哥哥去上坟。

  拗不过女儿，母子三人一起出门。

  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是烟雾缭绕。喝说现在大浪潮时期，移风易俗，很多旧的习俗都被打碎。

  但这春节上坟还是保留了下来。

  三人走到林祯的墓碑前，杨丽颖先帮忙清理一番，可赫然发现碑前，有刚刚烧过的纸灰，还有没有熄灭的香火。

  有人来过！

  林寒心中也是大吃一惊，过年上坟，都是至亲骨肉。

  战友们是不可能来这儿给林祯上坟的，没这样的规矩。

  会是谁呢？

  杨丽颖赶紧在雪地里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根本不知是谁来上坟了。

  母子两人忙着清扫墓碑，林寒就摆好纸钱和香火。

  正在这时，就听到林暖喊：“妈，快看！

  那边有一位解放军叔叔，一直朝着你们张望呢。”

  林寒心中一动，赶紧扭头看去，却只见一个背影离开，根本不知道是谁？

  他好像不认识当兵的朋友，问母亲，杨丽颖也是一脸懵逼。

  母子三人便蹲下来点香，烧纸钱。

  这时，背后走来一位穿着军装，戴着帽徽领章的军人走到他们身后，定定地看着他们。

  像是在仔细辨认，等到他们站起身，准备离开时。

  这位军人上来敬了一个军礼，十分激动地朝杨丽颖喊道：“您是杨姨？”

  杨丽颖愣怔片刻，恍然大悟：“你……是……小邓！”

  她一把抓住小邓的手臂，激动得朝着林寒大喊：“寒寒，这是小邓！这是小邓啊。”

  “小邓？”

  林寒心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那个和父亲一起牺牲的小邓！

  他上前紧紧握住小邓的手，眼眶湿润。

  “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杨丽颖则是哭着道：“小邓，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小邓邀请他们上他的吉普车：“杨姨，去我那儿吧！我们坐下慢慢聊。”

  车上有司机，不便聊。

  一路无话，到了小邓的营房。

  小邓喊战士过来上茶，点心。

  杨丽颖却是忍不住问：“小邓，当年究竟咋回事儿。

  厂里所有人都认为你和我们老林一起牺牲了。”

  小邓摆摆手，让人把林暖带出去玩儿，这才和杨丽颖他们讲起过去的一切。

  原来当时，林祯和小邓进入那个仓库之后，突然起火。

  那里有易燃易爆物品，林祯拼命把小邓推出仓库，自己却被大火围困。

  很快，就有爆炸声传来，小邓受刺激过度，一下子迷失了自我。

  但他潜意识中还记得保密局管他生活的人，找到那里，人家见他这样了。

  一面安排他住院接受治疗，一边想办法联系上他父母。

  保密局派人到厂里调查的时候，发现厂里已经当他牺牲了。

  小邓父母见他忘记了厂里发生的事情，觉得送回厂里不安全，便安排他参军入伍。

  在边疆驻守五年，他在那里提干升职。

  直到半年前才回到京城，但他一直没有想起那晚的事情。

  就在林祯牺牲的祭日里，小邓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醒来后，记忆一点一点恢复。

  他悄悄去过厂里找杨厂长，这才知道林祯主任牺牲了，今天是除夕，他便上坟去祭奠。

  无意中巧遇林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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