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苓勾上他的颈脖，在他的耳边细语：“所以陛下打算，把这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吗？”

  宋凌修动了动喉结，端过床头柜的药碗，嗯了一声，一勺又一勺地喂她喝乌黑的药水。

  待她喝完药水，宋凌修才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宋凌修握住她捏着被角的手：“你身体虚弱时，孤派人送来的那些补品，别放着，让云儿每日炖一些。”

  她缩离被宋凌修握住的手：“我用不着那些补品，还请陛下拿回去。”

  宋凌修蓦然皱眉：“你当真，不肯接受朕的心意吗？”

  顾清苓抚平他紧皱的眉毛：“我接受陛下的心意，只……只是……”

  宋凌修抓住她的手：“只是什么？”

  她淡淡一笑：“只是我觉得陛下应该拿着这些给我买补品的银钱，去救济愁苦的百姓。”

  门外传来辛夷之声：“陛下，您该去养心殿了！”

  宋凌修不舍地，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迈出房门：“你好好休养，我有空会再来。”

  ……

  宫人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听说怀远将军夫妇罹难，又恰逢百年难遇的天灾，陛下才不得不将慕小姐接入宫廷，封为郡主。”

  “可不是嘛，陛下为了平息民怨，赠了这位郡主许多金银财宝。”

  “郡主入宫便是盛宠……这宫内的天怕是要变了。”

  走在宫街上的慕欢听着这些话，不禁将指尖陷入了皮肉。

  父亲在城墙之下，为护王爷，被东离国的刺客用冷箭，刺穿了心脏。

  母亲在湖畔之央，为护陛下，被东离国的刺客，一剑捅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陛下为了私情，派人打仗，借机造成的。

  她恨，恨那个带着自己骑马、放风筝、开怀大笑的陛下。

  养心殿内

  慕欢微垂着眸子，俯身，向坐于龙椅的陛下行礼。

  宋凌修起身，扶起她：“欢儿，是朕的错……朕对不起你……”

  “陛下……这怎会是您的错？”慕欢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分明是那东离国的刺客，太过歹毒，害了臣女的父母。”

  慕欢握紧拳头：“臣女定会牺牲一切，为父母讨回公道！”

  负手而立的宋凌修，微微蹙眉：“欢儿。朕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成长，而不是被仇恨所蒙蔽。”

  慕欢强忍泪水：“我听陛下的。”

  宋凌修抚了抚她的头：“欢儿，记住，今后你便是大楚最尊贵的安平郡主！”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这天下若有人敢欺辱你半分，朕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欢俯身行礼：“欢儿，多谢陛下的庇佑。”

  宋凌修目光温柔：“你唤朕皇兄吧，这样显得比较亲切。”

  慕欢愣了一瞬，随后拉住他的胳膊，甜甜地唤他：“皇兄。”

  宋凌修拉开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眺望窗外那冰封的湖面：“你可觉这景致似曾相识？”

  慕欢点了点头：“很像行宫的莲池。”

  他问：“你可知这湖上和池中的莲花，皆是先帝为同一人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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