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顾清苓下垂眼皮，才缓缓开口：“我的愿望……嗯，大概是社稷昌、黎民宁，然后……”

  少年因自己跟她悬殊的地位，而不敢告知她自己的心意，告知自己想娶她为妻的心意。

  顾清苓面色凝重：“既然你想实现这个心愿，那就得日日练武、读书！”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理了理她耳畔的几缕碎发：“今后的我定会文武双全、战功赫赫！”

  梦中意识渐渐混沌，倏忽一载后。嬷嬷告知顾清苓，刚及笄的他不顾陈云的反对，跑去军营、报名参军。

  纵顾清苓一哭二闹三上吊，宋老将军也不肯在名单上划去他的名字————陈星志。

  他走进营帐：“公主，你想我无故退出、被视为懦夫，被旁人耻笑吗？”

  顾清苓扯着他的衣袖，哭丧着脸说：“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他双手搭上顾清苓的肩膀：“那我承诺公主，我会平安归来，参加你的及笄礼！”

  顾清苓见他心意已绝，就送了他个护身符，叮嘱宋老将军一定要好生照顾他。

  他因未攻破城楼，未打败乌兵，而失了承诺。

  及笄的那天，她梦呓：“小橙子……血……好多血……不要！”

  坐在竹椅上的宋凌修一见躺在床上的她面色苍白、额头沁珠、喘着粗气、紧攥着被褥，就心急如焚。

  梦中的顾清苓，茫然地向面前的黑影伸出手：“小橙子。”

  宋凌修心疼地伸出手，想为她轻拭眼角的泪珠，却在听见她的呓语后，在半空顿住了手。

  宋凌修垂眸：“你就那么爱陈星志吗？”

  陷入梦魇的顾清苓无法回应他，他就唉叹一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握着她的手，守了她一夜。

  当顾清苓脱离梦魇的那一刻，已是薄雾弥漫的清晨。

  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宋凌修。

  宋凌修俯身，贴近她颈窝：“你昨夜做了何梦？”

  顾清苓慌张地，紧握被角：“我做了何梦，都与陛下无关。”

  宋凌修一扼住她的下颌，就厉声：“你乃朕之妻，你的一切事情都与朕息息相关！”

  寝殿门忽开启，陈云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陛下，药来了。”

  宋凌修松开扼住她下颌的手，赶忙接过药汤：“让朕来！你下去吧。”

  陈云嗯了一声，退出坤宁宫。

  宋凌修用白瓷勺舀了碗中的汤药，凑近她的唇边，命令她：“把药喝了！”

  顾清苓看着这乌黑的汤药，皱起了眉：“这药太苦了，我……我……”

  话未说完，宋凌修就将那勺汤药送入了她的口中。

  她涨红着脸：“你以前一定经常侍候人！”

  宋凌修俯身，鼻尖贴近她的颈脖：“娘子，为何要这样说？”

  她耸了耸肩：“因为你喂药的手法，甚是熟练！”

  宋凌修一手捧着碗，一手撑在床上，将她圈在身下：“除了你，寡人没有侍候过别人，也不愿侍候除了你以外的人！”

  她问：“若你没有侍候过人，为何喂药的手法如此熟练？”

  宋凌修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因为寡人好学！”

  宋凌修亲了亲她的耳廓：“幼时常见母亲侍候父亲，所以便悄悄地学会了一切侍候人、勾引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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