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苓顺势张开嘴，吃下那勺羹汤，心里不禁苦涩，觉得自己同笼中鸟一样失去自由、被人喂养。

  冯太后一从宫人口中听到陛下亲自抱皇后回宫、为喂食皇后而弃朝的消息就勃然大怒，踹了木桌，派人传唤皇后。

  宋凌修刚喂她喝完羹汤，苏嬷嬷就踏进殿中，传唤她：“皇后，太后娘娘想见您。”

  她一嗯声，宋凌修就俯身，执笔为她描眉。

  ……

  她略弯上身，微屈膝，双手在襟前合拜：“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凤体安康。”

  “起来吧。”冯太后挠了挠耳朵：“这大清早的，哀家这耳根就不大清静。”

  顾清苓知她指的是什么，便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宽恕。

  “哀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今日让你来，只是想嘱咐几句：帝王之所以后宫佳丽三千，是因为要为国家培育子嗣，挑选最优秀的子嗣作为下一代掌权人。”

  顾清苓听完她的话，就强颜欢笑，请求她做主，为陛下广纳佳人，佑楚国世代繁盛。

  她轻抚顾清苓的头：“好孩子。你既如此识大体，那哀家就承诺：无论将来哪个嫔妃诞下了子嗣，哀家都不会让她动摇你在楚国那崇高的地位。”

  ……

  陈云透过窗户，窥见身着一袭紫色襦裙的顾清苓将纤纤玉手搭在酒杯上，无数药粉顺着她的指尖滴到酒水中。

  满头大汗的宋凌修跑进殿中：“清儿，您为何事这么着急找朕？”

  顾清苓莞尔一笑，摇了摇酒杯：“吾想同夫君共饮一杯酒。”

  宋凌修握住她拿着酒杯的手：“清儿，你不可能平白无故邀吾饮酒……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侧头，看宋凌修：“我没有目的，只是希望夫君同我共饮毒酒。”

  宋凌修道了声好，看向她的眸光充满了柔情：“毒药也好，利刃也罢，只要是你，我都甘之如饴。”

  顾清苓看着他喝下那杯酒，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古以来哪个正室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唯自己为了母后的嘱托，给丈夫下合欢散，把他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双颊因醉意而泛红的宋凌修，拥住身前的她：“清儿……”

  她挣脱宋凌修的怀抱，招手唤来陈云，让陈云将宋凌修送给别人。

  ……

  躺在床上的宋凌修一把抱住科灵，不停呼唤：“清儿，清儿……”

  科灵佯装娇羞，回抱他：“陛下……”

  他一脚将科灵踹下床：“不，你不是清儿！”

  科灵看着一拳打碎花瓶的他：“陛下！您不必为皇后守身如玉。”

  宋凌修捡起地上的碎片，狠狠割破自己的手腕，企图让自己清醒：“滚！”

  科灵闻声，捡起地上的碎衣，哭着跑出了披香殿。

  宋凌修用凉水冲洗了身上，吃了解药后，直奔凤仪宫。

  宫人闻声：“你们都给朕滚出去！”，全都跑了出去。

  顾清苓坐在梳妆台前，平静地梳着头发，忽窥见铜镜中的宋凌修：“陛下，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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