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到书房来。”纪晟言穿上衣服离开。

  夏瑶拖着沉重的身躯坐起，凌乱的发丝和潮红的面颊说明了刚才的战况。

  温水冲刷下的身体红痕点点，手腕处隐隐作痛。

  收拾完自己，夏瑶穿好衣服来到书房前。

  轻轻吸一口气，她敲响门。

  “进来。”里面响起漫不经心的嗓音。

  推开门，纪晟言慵懒地靠坐在书桌上，左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头发斑白，身形佝偻，只是一个背影就让夏瑶内心一阵不安。

  她加快步子走进去，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当那人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夏瑶忍不住惊呼出声。

  “爸爸！”

  夏志刚听见女儿的声音，一时间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瑶瑶，瑶瑶啊，爸爸对不起你！”

  她过去想扶起他，到了跟前却又不敢靠近。

  已经五年没见到自己的爸爸了！

  见女儿这样的反应，夏志刚心里越发愧疚，低下头不敢看她。

  “爸爸！”夏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把他扶起来，转而看向纪晟言。

  她不懂纪晟言想要干什么。

  是示好？

  还是威胁？

  “行了，我没让你跪我。”他冷冷地开口。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儿？”夏瑶此时已经收住了眼泪。

  夏志刚听到女儿的问题，偷偷瞥一眼纪晟言。

  【果然是纪晟言！】

  “我可没对他怎么样，你自己看。”他扔过来一堆资料。

  夏瑶弯下身悉数捡起，一页页翻看。

  这时候，夏志刚才发现她手腕上的痕迹。

  “瑶瑶，你这是……”夏志刚看看她，又看看纪晟言。

  夏瑶忙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腕。

  她仔仔细细翻看了资料，上面显示夏志刚近几年欠债两百多万，有银行贷款也有民间借贷。

  两百万！

  夏瑶本就自身难保，哪有钱替他还这笔账！

  可若是不管他，催债的恐怕能要他半条命！

  父女俩虽然多年未见，可她清晰地记得爸爸是怎么支持她的梦想，这个被妈妈叫做废物的男人，为了女儿的梦想不惜与老婆翻脸。

  想到这儿，夏瑶头皮发麻。

  “瑶瑶，”夏志刚压低了声音，“爸爸原是想多赚点钱给你，想帮你开个工作室，怪我不好，想着投机取巧，结果全赔了还欠一屁股债！

  不过，你放心，我欠的钱我自己还，绝对不连累你！”

  说话间，夏志刚好几次偷偷瞟纪晟言，似乎很怕他。

  “你和我爸爸说了什么？”夏瑶问。

  纪晟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画笔，锐利的眼睛盯着她。

  看不透，夏瑶完全看不透他。

  “一千万我替他还。”纪晟言说，语气里尽是诱惑和盘算。

  夏瑶并没有因为他的慷慨而高兴。

  不过是一场等价交换。

  “你要什么？”夏瑶问，语气冷静地可怕。

  纪晟言起身，将画笔放回笔筒。

  他慢慢走过到父女俩面前，扯开话题问：“你们父女感情很好？”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夏瑶一愣，最终点点头。

  “纪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女儿一般见识，我的事和她没关系。”夏志刚挡在女儿面前。

  纪晟言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爸爸……”

  “瑶瑶，爸爸不用你为我吃苦受罪！”

  纪晟言无语。

  【怎么搞的要替父卖身似得？】

  “爸爸，当年你是为了我的大学志愿和妈妈彻底闹翻离家出走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瑶瑶！你别说了！不行！我说了不行！不能拿你以后的人生开玩笑！”夏志刚态度坚决。

  纪晟言脸色冷下来，仲恒适实地从外面敲门进来。

  “夏先生，您先跟我出去吧，纪总和夏小姐有话要谈。”

  夏志刚见仲恒要带他出去，忍不住一阵哆嗦。

  当年那个挺直腰杆的斯文人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夏瑶红了眼眶。

  “我不走，瑶瑶，别怕，爸爸在这儿！”

  “夏先生，请吧！”仲恒伸手去拉他。

  夏瑶拦住仲恒，语气愤怒：“仲秘书请你放手，他自己会走！”

  这是夏瑶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仲恒说话。

  他一愣，用眼神请示纪晟言。

  “放开他。”纪晟言说。

  “爸爸，你先出去，我和他有话说，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

  “没事的。”

  “好……瑶瑶长大了……”

  尽管不愿意，夏志刚还是离开了书房。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要什么？”

  夏瑶重视着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无谓的充满勇气的眼睛。

  “你，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纪晟言将她圈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眸如沼泽般深不可测。

  “纪晟言，你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问题居然难倒了不可一世的纪晟言。

  他微微眯起眼睛，夏瑶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不愿意回答？”夏瑶嗤笑，用力扯回自己的下巴，“也是，我算什么！行，我答应你。”

  这么爽快，出乎他的预料。

  本以为这只倔强的小鹿依旧会挣扎一下。

  “不答应又怎么样？我逃得出去吗？呵，我应该高兴才是。

  堂堂盛天集团的总裁，愿意用一千万买我这个离婚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过是陪你上床罢了，我没那么矫情，这笔生意横竖是我赚了！”

  她倔强地抬着脸，似哭非笑。

  纪晟言死死捏着拳头，关节间挤压出响声。

  “夏瑶，你当我是笔生意！”

  他一手抓住夏瑶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来。

  惩罚的吻落下来，夏瑶嘴上刺痛，果然尝到了血腥味。

  “好，这是你说的！既然是卖，那就把你的姿态都放下！

  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纪晟言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松手间，夏瑶身子不稳摔到地上。

  纪晟言甚至没有看她。

  “不过，一千万买不了我一辈子。”她语气平静。

  “你要多少？”

  夏瑶顿了顿，缓缓开口：“一千万够了，买到你结婚为止。你和苏晴结婚的那一天，就是我自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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