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我蓦地怔住。
那人快步追上来,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疾言厉色:“怪不得你身上有清气!原来你也重生了!”
被人抓包的感觉可真不好。
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忽悠他,紧要关头我手上的戒指突然绽出了刺目的金色光华——
也是它这一发作,成功引去了某人凶神恶煞的目光……
“这戒指里竟然有龙玦的元神之力……”
不等我开口忽悠他倒是先愣愣地给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释,眼中的希冀瞬间烟消云散,转为失望:
“你不是她,龙玦的元神之力与她的一模一样,怪不得你能使用她会的法术!”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警惕地后退两步离他远些:“宋译,你又想干嘛!”
他的手还僵在半空,片刻,从失落中醒过神来,眼神狠戾地盯住我:“我想干嘛,当然是想取你一样东西了!”
“你还想拿走我的清气!”我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挑唇讥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身上也就只有这点有用的东西了!”
说着,出手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质问:“瑶瑶的母亲是不是因你而死的!是不是你身边那条疯龙干的!说!”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不知道现在暴露身份究竟合不合适,暂时不敢用自己的力量对抗他,只能任由他像拎小鸡一样,揪着我的衣领发疯。
我深深吸了口气,腹中还是一阵一阵的痛,毅然对上他凶狠的眼神,鼓起勇气嗤笑反驳: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是早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个答案么?那究竟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还重要么?”
“你倒是有点脑子。”
他垂眼瞟向我戒指上逐渐弱下的金光,得意大笑:“呵,你为了把那个女人镇压在桃花镇下,耗尽了那条疯龙给你的神力吧,你现在没有余力再来反抗我了。
白鳞宸,不管你是后土的转世还是碰巧同后土长相一样,又恰好身上也有清气,只要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瑶瑶现在被你们害得生不如死,我现在就要抽走你的清气为她修补神魂!白鳞宸,你天生就该是瑶瑶的替死鬼,就该做瑶瑶的灵药!”
他的法力竟然已经恢复了五成,抬手施法就将我身上的清气从眉心抽出——
他抽走我的清气,而我也发现了,只要他动我身上的清气我腹中的那个小家伙就会躁动不安,折腾得我腹中眼花腿软……
我被他的法术控制住了身体,浑身上下半分不能动弹,咬牙强撑着精神正打算反抗。
可就在我皱着眉心启唇默念咒法时,忽然一道温柔些的力量卷住我腰肢霸气将我从宋译的束缚中抢了去——
身体无力撞落在一个染着幽浅檀香的怀抱,我下意识捂住绞痛的小腹,吃痛地哽咽一声:“疼。”
抱住我的男人心疼将自己的灵力渡进我腹中,冷冽目光投向害我难受的元凶,面色阴沉的好似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厉修罗,磁性嗓音携着藏匿不住的愠怒:
“你想死么!竟敢动本帝夫人身上东西!”
龙玦出现的及时,以至于宋译并没能抽走我身上多少清气。
宋译好事被人打断本就十分不爽,见到来人是龙玦更是火气蹭蹭往上冒:
“又是你!呵,没想到啊,几十万年没见你还活着……”
视线往我身上瞥了一眼,他继续开口讥讽:“还找了个这样相似的替身!”
龙玦暗暗用神力安抚好了我腹中的小家伙,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护进怀里,目光如刃,浑身都散发着无形的彻骨寒气,厉声同宋译算账:
“你都没死,本帝自然还活着!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把本帝夫人的清气还回来!别逼本帝亲自动手!”
宋译闻言非但没有露怯,反而还把从我体内抽走的清气化成一团淡金色光球,捧在手心向龙玦炫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找死!”龙玦松开我的身子,一个瞬间挪移就出现在了宋译的跟前,离开时还特意在我周身设下一层银光熠熠的保护罩,以免我受到他们交手时的法力余波误伤。
一袭墨衣的龙玦抬手便一掌猛力劈向反应迟了一步的宋译,宋译倒的确有些本事,察觉到龙玦的神力逼近后迅速收回掌中光球,负手单用右掌蓄起法力出掌抵抗龙玦。
一银一蓝两股力量无情碰撞在一起,迸发的灵力余波将结界中的我都给震得心口一疼,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周围的花草树木本就被我和凤颜交手时折磨一回,现在又被龙玦和宋译交手再伤一次,看来明年这些草还能不能春风吹又生都是问题。
宋译现在功力恢复比我不知强上多少,和龙玦交手倒是能看似毫无压力地接上两招。
一道灵力从龙玦肩头擦过,龙玦闪身避开,在宋译化出人皇剑的同时也施法召出了墨玉长生莲。
“当年没能将你斩草除根算你走运,疯子,你早就该死了!今日既是你自己偏要送上门的,那就休怪我无情!”
宋译提起人皇剑飞身就朝龙玦刺了过去,龙玦不紧不慢地徒手抬指夹住了宋译的剑刃,贱刃刺偏,从龙玦的耳侧刺过。
龙玦轻易便控制住那把人皇剑的杀伤力,袖袍一扬,墨玉长生莲便按着龙玦的指示迅速往宋译飞过去,锐利如刀刃的花瓣猝不及防就削破了宋译耳根下的一层皮肉——
宋译惶然收回长剑连连后退,来不及再提剑去杀龙玦,龙玦便直截了当的一道灵力震进宋译胸口,将宋译活生生给打飞出了十米外。
身子重重砸落在地的那一刻,他捂胸强咽了一口差些喷出来的鲜血,不等他缓过神,龙玦就出手用法力将他藏起来的那团清气抢了回来——
和我预料的一样,龙玦现在的修为已经比当年的我差不到哪里去了,即便宋译恢复了全部法力也未必是龙玦的对手,更何况他只恢复了五成……
这五成也就只能勉强欺负欺负只恢复三成的我了。
宋译见东西被龙玦抢走,顿时激动到发狂,不顾身上重伤也要踉跄爬站起来,两眼发红攀满血丝:“把清气还给我!”
龙玦收下掌中那一小团清气,抬起淬了冰霜的冷眸,冷漠反怼:“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凭你也配抢我夫人的东西!”
“你这个发了疯的畜生,我杀了你!”
他收回震落在地的人皇剑就要朝龙玦刺过来,但龙玦仅一个眼神便令墨玉长生莲代他冲上去,花瓣绽开,墨莹色花叶削铁如泥,花盏飞速转动间与宋译手里的人皇剑碰撞出灿烂火花。
宋译不敌那盏墨莲,被地府神器的威力给逼得连连后退,双手被长剑与墨莲碰撞产生的颤力给震得发抖,咬牙绷紧额角青筋,负隅顽抗了半分钟,最终神剑还是脱手而出,一不留神被神莲划破了脸皮。
宋译见势不对赶紧后撤躲开飞旋而去的莲花,拼尽全力用法力格挡开墨莲,趁着墨莲重回龙玦身后的空隙这才狼狈站住脚,伸手仓皇捂住破了相的面颊。
“龙玦!你这个畜生几十万年没见你倒是本事渐长啊,真不愧是她调教出来的徒弟!不过,我是人皇,你没资格取我性命!”
龙玦抬手令墨莲暂时回到自己身侧,一挥广袖高冷威仪道:“你本该存活于世上,是你偷了阿姐清气与元灵才侥幸逃过上苍与冥界的眼,偷入轮回再世重生!
你的命,是从上苍手里偷来的,即便本帝不杀你,天道也容不下你!”
“呵……”宋译突然笑出声,捡起剑,东倒西歪的以剑撑地,站起来,不屑地瞧着龙玦:“我是人皇,人族的气运供养我,上苍也拿我无可奈何,只要我能获得长生,我就能重回当年巅峰!如今人间已无人皇,我便是人族的主人,想杀我,除非让人族灭亡!”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试图汲取人族的气运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你是人皇,有朝一日竟会以损伤人族气运来成全自己的私欲!”龙玦凝声训斥,鄙夷道:“你根本不配做人皇!”
“我是不配做人皇,但可惜如今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皇,这又何尝不是上苍的安排,哈哈哈哈,龙玦,你没想到吧,时隔多年你我还能再见,我还能复活!
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今却变成了一尊石像!龙玦,这都是报应!
假若当年那个女人知好歹愿意嫁给本皇,本皇说不准还能助她留条生路,可惜啊,她为了你执意设局解除了我们的婚约……
龙玦,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失去自己深爱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后土死了好啊,那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就该死!
龙玦,你别忘记了,你现在的女人也是人!只要我动根手指头,她就得生不如死……啊!”
奈何没等他嚣张完龙玦就忍无可忍的上前一脚将他踹趴下,震怒道:“你敢!轩辕明奕,本帝不杀你,但你若敢再来招惹本帝的夫人,本帝就让你的瑶妃,从这个世上消失。
轩辕明奕,你如今还不是本帝的对手,你护不住她!看来浑身起蛇皮,血肉溃烂还没有让你学老实,那本帝就只有让她更痛苦些,你才能学乖了!”
“畜生,你敢!”宋译龇牙咧嘴地急躁反抗,捂着胸口刚要站起来就又挨了龙玦一脚。
这回龙玦扬起袍摆直接用力踩在了他的背上,他身子一软,趴了下去,龙玦抬手收回地上的神剑,拿着他的兵器毫不留情地一剑刺穿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了土地上。
他痛苦惨叫一声,一口血喷出来溅了满脸。
龙玦冷声谴责道:“人皇剑本是神祖赐予人族的守护神器,可自从落在你手里,你拿着它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把人皇剑沾染了多少无辜仙妖的血!
今日本帝就让你也尝尝被人皇剑刺伤的滋味!”
掌中猛用力,人皇剑又穿透他的肩骨往泥土地上深陷了六寸。
宋译那厢痛的惨叫连连面色发紫,挣扎着起身,却由于还被龙玦踩在脚下与大地亲密接触着,根本无力反抗,每次挣扎反而加重了肩上的伤势令他疼得痛不欲生。
我坐在地上缓回了神,腹中痛感消散后才小心站起身,看着龙玦如此收拾他,心里暗觉爽快。
这种人,就该让龙玦好好收拾他一通!
但即便被龙玦踩在脚下颜面尽失,他也坚决不认输,满口鲜血不断地喷出来,嘴里还不忘大放厥词:
“龙玦!你这个畜生,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你杀不了本皇,等本皇修为恢复,今日之辱本皇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么运气等到修为恢复那天了!”把宋译揍得差不多了,龙玦才高抬贵手放过他,厌恶至极地瞥了他一眼,扬袖朝我走过来。
“没事吧,夫人。”他撤下我周身的保护结界,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
“我带你回去。”他俯身温柔体贴地将我打横抱起来,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丝方才和宋译打架时的杀伐之气。
见龙玦公然抱着我离开,被钉在地上的宋译费力挣扎了两回也没爬起来,无计可施只能伸手抓住人皇剑锋利的剑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插在背上的长剑一寸一寸往上拔。
拔到整个左手血肉模糊,血流沿着剑锋汩汩往下坠,没入同样被血水染湿的后背衣衫……
“畜生、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畜生,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向我求饶,我要让你给我当牛做马,做一辈子的贱奴!”
“龙玦!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若不是你刺伤后土,盗走地灵草,后土也不会死!
你刺后土的那一剑上有剧毒,后土毒未清除完便忙着救你,当初在妖族灵兽攻击你根本不是巧合。
是本皇做的,本皇原想让你死,谁知后土那个女人竟然铤而走险把自己的三成修为渡给了你,你以为你真的是被冥医治好的吗?
你后来竟恩将仇报盗走地灵草,令后土不得已用自己的元灵化成圣物支撑冥界,你还回去的地灵草根本没用!
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苦苦撑着冥界,她死后还在庇佑冥界万灵。当初她本可以不死,是一次又一次害她千疮百孔她才殉劫的!
你有两次救后土的机会,你都亲手放弃了,当初只要你肯回冥界,她就不会死,她是被你害死的!”
直到宋译说出这句话,他才陡然停住脚步,脸色陡然苍白。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有你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哈哈哈哈,龙玦,没想到啊,你竟然蠢到这个地步,至今有些事,还不清醒!
不过也对,她中毒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当年给她解毒的药丸还是我亲手制的,连她身边的土伯都不知晓,她瞒着所有人,她殉劫之时其实早已内里腐坏,遍体鳞伤了!
她死得很痛苦,我亲眼见到,她死时眼角垂泪,痛苦不堪,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所以你活该,只能养个替身在身边,睹人思人!是你亲手,害死拿命护你的人……
呵,我要你余生,活着也是煎熬!”
他是懂怎么往龙玦心口插刀的,我感觉到龙玦的身子在微颤,听见他的呼吸愈发杂乱,在他默默将我勒紧时,伏在他怀里轻轻说了句:
“阿玦,你儿子把我折腾的腰疼,带我回家,我难受。”
他低头深深瞧了我一眼,眸中泛着点点泪光,既心疼又懊恼的皱眉压住舌下的话,微哽:“好,他不听话,我回去揍他。”
“他在肚子里呢,怎么揍。”
“那就攒着,等他出生,慢慢算账。”
“嗯。”
回家后,他将我放在床上,刚安置好,白竹就拉着须慕淮找到了我,要拿糖葫芦给我吃:
“须慕淮买了两根,给你一根,都说酸儿辣女我怎么看你最近还是给啥吃啥啊?你到底是更喜欢吃酸的,还是更喜欢吃辣的?”
我愣住,靠在床上疯狂给白竹须慕淮使眼神,这个时候他俩出现不是撞枪口了么?
但白竹这家伙向来脑子不好,根本看不懂我的暗示,还关心问我:“宸宸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怀孕了是容易眼神不好,你少玩手机,少碰电子产品。”
好在还有须慕淮这个靠谱的,察觉不对后立马捞住白竹胳膊,给白竹一个快逃的口型,随即拉上还懵着的白竹就跑。
“站住!”龙玦出声叫停两人。
我扶额,无奈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须慕淮自知大难临头逃不掉,便拉着白竹磨磨蹭蹭地回过身:“咳,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手字刚出口,龙玦就已经怒火中烧的出手无情拧住了他的脖子,吓得他剩下的话全卡进了脖子里,“龙龙龙、小龙龙你、咳、你这是干嘛?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么?咳、松开些!”
白竹也被龙玦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吞口水颤颤问:“龙玦你受什么刺激了,你放开须慕淮,你看清楚我们是自己人……”
同样是话没说完就被龙玦一记冷厉眼刀给吓得堵了回去。
“龙、龙玦,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短短几秒钟须慕淮的脸都被龙玦掐紫了,反应过来龙玦这次是打算和他来真的了后,赶紧服软求饶。
龙玦阴沉着脸,下颌绷紧,漆眸似淬了一冬凛冽的霜雪,强压怒意放低声审问:“当年阿姐陨落,是因为我?”
须慕淮怔了下,不自觉的目光飘向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根本没机会暗示他什么,龙玦就忽收紧手上力度,肃声抬高音量:“不许看她!”
须慕淮被迫立即收回视线,艰难地哽了哽,嗓音断断续续:“你、不撒手,我如何回答……”
白竹闻言也紧张伸手抓住须慕淮胳膊,颤巍巍地着急提醒龙玦:
“就是!你把他掐成这样,你让他怎么回话!龙玦你疯了么,这是须慕淮啊,你怎么能对他下手!”
经两人这么一控诉,龙玦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须慕淮。
须慕淮捂着脖子踉跄后退一步,大口喘息,连咳了好几声。
白竹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与担忧,终究还是没忍住主动靠近须慕淮扶住他手臂:“你没事吧!疼不疼……”
须慕淮喘上两口气青紫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许,拍拍白竹的手安慰:“我没事,你别害怕。”
抬起目光对上龙玦那双夹杂怒意的深眸,凝声询问:“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后土当年陨落是因为天下苍生!
后土不忍见万物生灵死后魂魄没有归所在阳界徘徊受难,这才以一己身化六道,渡苍生入轮回,消灾除厄!”
“但阿姐当年,本有两次活下来的机会,都被我亲手斩断了,是不是?”他说这话时,素来平稳威仪的语调隐隐发颤,携着无限伤悲。
须慕淮欲言又止,偷偷瞄了眼揪着心的我,咬牙:“本尊不知道!”
“须慕淮!”龙玦还想揪须慕淮衣领,但却被沉不住气的白竹出声打断:“够了!你现在逼阿淮有什么意思,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须慕淮拉住白竹:“竹子,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他既然都问了这个问题那可见他肯定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一切,现在再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了!”
白竹潮湿了眼眶,硬着脖子死死盯着龙玦,愤愤说出实话:
“是!她是有两次活下来的机会,一次是只要不损神仙根基,她就能留下一些神魂,重生或长眠,只消几万年,后土娘娘就还能回来。
一次是,土伯不要命的一封又一封书信传给你,就差跪地求你来见娘娘一面了,你拒绝了。
神祖说,只要有牵挂,神魂就不会散,偏偏你这唯一的牵挂,伤透了她的心,断了她求生的念头,所以她才会元神散的那么彻底。
所以你即便从六道中强抢她一缕虚弱神魂,也一时半会根本养不全她,放在元神深处温养了十几万年,才让她重新长好三魂七魄!
所以你强行让她复活,逆天改她的命,你才会被天谴追着劈。只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须慕淮为什么不告诉你实情?还不是你那个慈悲心善将你视为性命的阿姐临终前有遗旨,不许须慕淮与土伯还有我将这些事告诉你么?
她怕你自责怕你内疚就索性要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她想着她死了,你与她的恩怨总能散了吧。
她不想再让你活在对她的愧疚中哀怨度日,她舍不得让你刚有活下去的勇气,就被她的死打击、重蹈当年覆辙!”
白竹越说越激动,一把抓过怔愣住的龙玦,大怒发脾气:
“你知道你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么?就算你把她推下恶莲阵,她忍着心痛强打精神斩断那些食人花,九死一生从大阵中杀出一条生路逃上来,她被你的行为寒透了心她也舍不得对你说一句狠话。
就算你想让她和人皇死在那个凶险的没骨渊诛仙阵里,她破阵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向土伯打探你的情况!
她把她的护体神光给了你,你根本想象不到没骨渊四周的诛仙大阵,她是怎么靠着硬拼闯出来的。
她既要护着人皇,又要拼命闯阵,她没有护体神光,大阵的反噬是实打实钉在她的血肉之躯的!
你呢,你后来还用狠话伤她,还嘲讽她命大,还问她怎么不死在没骨渊里!
当年娘娘同意和人皇成婚也是为了拿到人族的气运珠,只有得到那个东西,她才能按着人族的气运特征推演出更完整的六道图!
娘娘何尝不知人皇是在利用她,她只是为了黎民苍生忍辱负重罢了,而连一门心思只想利用她的人皇都知道,你对她可谓是心狠至极,无情无义!
而你,就好像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看不见娘娘对你的好,也感受不到娘娘对你的真心!
怎么,现在知道实情,你承受不住了?龙玦我告诉你,这都是你应得的!”
“竹子。”
须慕淮晓得龙玦情绪不稳定,这时候刺激龙玦,说不准龙玦就干出什么事来,不放心地将白竹护进了怀中,沉声安抚龙玦:
“这事是我没和你说,竹子当年去了往生大阵,她没机会告诉你这些事,你要怪就怪我,别伤到竹子。”
龙玦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却能瞧见他掩在袖底的双手紧攥成拳,微微颤抖。
“当初,你该告诉我的……”他嗓音发虚。
白竹气不过的在须慕淮怀里挣扎嚷嚷,张牙舞爪:
“告诉你,怎么告诉你?娘娘有遗命,不让土伯和须慕淮将她本有一线生机却因你而断的事告诉你,是她不想让你觉得她的死和你有关系!
更何况你那时候恢复记忆因她的死长跪混沌宫不起,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土伯和须慕淮不忍心啊!
你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没日没夜的修炼飞升,须慕淮怕将事实泄露给你,你会走火入魔。
后来你求天求地好不容易才求到了娘娘的一缕残缺元神,他们是见你为复活娘娘命都不要,才不敢说这些!
你现在知道实情了,来兴师问罪,质问须慕淮还对须慕淮动手,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来是谁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熬过这些苦日子的!
是土伯和须慕淮,娘娘走的消息对他们而言也是个很大的打击,他们对娘娘的感情不比你少!
他们是心疼你才不告诉你这些难受事的,你自己造的孽,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怪罪别人!
龙玦,你就是个不记恩情的白眼狼!”
“竹子……”须慕淮努力控制住白竹,但经不住白竹这家伙力气大,吵着吵着就将目标放在了我身上:“走宸宸,咱们离婚,不和他过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让他守寡去吧!”
她说着就要来拽我走,但幸亏须慕淮手快先一步拦住了她,“竹子别闹,你当心他打你。”
“他敢,他今天敢打我他就算完了!”
“人家是两口子,哪有和人吵架拐人媳妇的!”
“他不配有媳妇!”
“竹子!”须慕淮拦不住她索性直接将她扛起来抓走了:“别闹,我们先出去……”
“龙玦你个白眼狼,你就不配有媳妇……唔!”
须慕淮睿智地堵住了白竹的嘴。
他从白竹那里听到了答案,有些接受不了,愣在原地站了很久。
我瞧着他的背影,好几回欲言又止,抓住裙摆,我小声说:
“你别这样,我心慌。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其实没必要再纠结,你我现在不是挺好么?”
他听我出声,才调整情绪回头,眸色悲凉,有点不敢靠近。
直到我朝他伸手,他才走过来,握住我的指尖,坐在我床边,内疚不已:“我配不上你。”
我猛吸一口气,主动靠过去,搂住他的腰,枕着他胸口沉闷地跳动,“其实也没有什么活路不活路,我上辈子,是注定要遭此一劫,我自己深陷其中没渡过去而已。想怎样做都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你我刚结婚的时候,我对你一点也不好,还动不动就唬你。”他嗓音凝噎。
我叹气:“如果你早知道这些事,就不会凶我了。”
“我……欠你太多。”
我无奈:“不过如果你早知道这些事,或许就撑不到现在了……可见我的上辈子还是比较有远见的!”
手指扣住他的手,我低低哄他:“如果上辈子的分离注定这辈子的重逢,我觉得也没什么可遗憾后悔的。后土见到现在的你,肯定会更喜欢。”
“我……”也许是刚才受到的打击太大,他连和我腻歪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心累地叹气,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他,故意轻轻抱怨:
“我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命啊!哄完你儿子哄你,你肯定是小时候太缺爱了,所以才这么患得患失,你那么辜负的人还没想过要放弃你呢,你这个占便宜的怎么先抑郁了。”
他密长好看的睫毛颤了颤,离我很近,只需再近些就能吻到我,但关键时候他却怂了。
一滴泪掉下眼角。
他低吟:“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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