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是后土!
“你怀里抱着的,是我打的兔子!”
紫衣女人再次强调了一遍,眯了眯上挑的美人眼,端详我少时,才更是嫌弃地质疑:“你是人?此乃仙境,你一个人类是怎么闯进来的!”
说着,搭弓就要朝我动手。
“元妁!不要失礼,此乃酆都大帝的夫人!”老熟人及时出现替我挡下了一劫。
紫衣女人见到一袭墨袍的蛇皇,顿时展露笑颜,放下神弓,快步朝尊贵俊朗的男人迎上去,“玄霄,你来了。”
转而又向与蛇皇同至,面色冰冷的龙玦恭敬施礼:“小妖见过酆都大帝。”
龙玦不悦地睨她,负手行到我身旁,与我十指相扣:“是本帝带夫人进来的,怎么,元妁圣女有异议?”
紫衣姑娘一僵,面上挂不住的低头歉意认错:“是小妖眼拙,对夫人不敬。”
言罢,能屈能伸的向我也施了个极好看恭敬的仙家礼:“小妖见过大帝夫人。”
我一手还抱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不大好意思地和她说:“姑娘多礼,我不知道这只兔子是你打的,我只是觉得它可怜……那个,这兔子……”
我那个限时版哥哥蛇皇大人瞧出了我的心思,直接开口:“仙山的动物都是有灵的,这兔子看起来还小,夫人若是喜欢,抱去养着便好。”
紫衣姑娘顿时目露不爽:“一只活物,生来就是给人果腹的,仙山动物虽有灵,却十分愚钝,夫人喜欢就养着吧,只是,夫人的心肠未免太慈悲了点。心软,成不了大事。”
我一顿,暗暗抓紧了龙玦的手。
龙玦察觉到我的不自在,启唇帮我说话:“神与妖信奉的宗旨不同,本帝的夫人慈悲万物,是三界之福,元妁圣女还需修炼,不然何时才能成仙成神。
本帝听说,元妁圣女乃是蛇祖大祖灵清娘娘的转世?”
蛇皇面不改色,“是大祖元神碎片转生而成。”
“本帝昔年有幸见过大祖一面,大祖英姿飒爽,女中豪杰,确实不拘小节。”
听龙玦夸赞蛇族大祖,紫衣姑娘面露傲色,抬了抬下巴:“大帝谬赞。”
元神碎片转世,怪不得蛇皇能把紫玉流月弓给她……
我盯着那名紫衣女子,想开口,又怕别人觉得我多事。
罢了,都走那么多年了,是不是转世,意义不大。
“这柄神弓用着如何?”蛇皇轻声询问。
紫衣女子提起神弓信心满满:“甚好,极为趁手!我刚将它拿到手便觉得十分熟悉,也许是前世便与它有渊源,所以今生用着很合适。”
“可能拉得动?”
“还好,我妖力不够,射程可有百里。”
“给本座看看。”
紫衣女子面色微僵,挽弓有些难为情。
攥紧神弓磨蹭半晌,还是拼尽全力地试了一下。
玉指搭上晶莹弓弦的那一刻,点点红光灼烧着她的指腹,她拧眉咬牙用力拉弓,虽能拉个半开,但神弓的威力,远远不止如此,连一半都没发挥出来……
一柄银色神箭射出去,的确有百里射程。
但这柄神弓落在她手里已同普通弓箭没什么两样了。
她射出一箭便已满头大汗,浑身妖力支撑不住。
强撑着转头冲蛇皇莞尔一笑:“我刚才试弓箭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灵力,所以这次有点效果不佳。”
蛇皇伸手取过她的紫玉流月弓,思索片刻:“嗯,正常,此弓乃是上古神弓,以你现在的体质的确很难控制,能拉开此弓便已是十分不易了。
酆都大帝方才说想借此弓欣赏,正好,本座和圣女有些事需要暂时离开,等大帝欣赏完了,本座再来取回此弓。”
神弓送到龙玦眼前,龙玦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抬袖接住,“也好。”
蛇皇把东西交给龙玦后就带着那个圣女消失在了仙境里。
我等他们走了才忍不住开口:“她不是灵清。”
龙玦低眸看我:“何以见得?”
我随手拿过紫玉弓,放下小兔子,没有借助任何神力,单凭凡人的力气就轻而易举拉开弓弦,指尖勾银丝,神弓拉开的下一秒,一支金光灿灿的锋利神箭就凝聚在了细丝弦上——
拉弦的手一松,箭放出去,直入天际云海。
如流星逆飞天幕,顷刻,湛蓝晴朗的天空中便绽出了一道极强的紫光雷电。
雷声轰隆响彻天地,紫光乍亮,仿佛将天幕劈出了无数条裂缝。
威力强悍震耳欲聋。
“神弓认主,根本不需要用妖力强拉!它连我都能认出来,不可能认不出灵清!”
龙玦思索着问:“或许是元神碎片转世,前世的气息太弱。”
我一口否定:“不可能!”
龙玦提起兴趣,好笑着问:“为何不可能?”
我把神弓还给龙玦,牵着他的手坚决道:“你相信我,我不会认错的,当年我和灵清是最好的道友,灵清是什么性子我最了解。
她的确行事恣意不拘小节,但她绝不会残害生灵,更不会用流月弓射杀兔子!
而且灵清从不吃兔肉,这个圣女无论是从装扮还是性格上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灵清。
可,她模仿的只是外人眼中的灵清,外人都说灵清行事果断,女中豪杰,但其实灵清也有小女儿的一面,当年的灵清还因为被人辜负和我大哭了一场呢。
画虎画皮难画骨,她,不可能是灵清!”
龙玦听罢没有多问,像是早就有所预料:“这位圣女可不得了,跟了墨玄霄多年,人人都知道他对墨玄霄芳心暗许。”
“瞧出来了。”我抱起兔子:“不喜欢她,太精明了。”
兔子往他怀里送了送,我求他:“帮我给它止血。”
龙玦拿我没办法地轻笑出声,抬手施法给兔子疗伤:“本帝的法术用在这种事上,着实大材小用了。”
“可惜我现在的法术一阵一阵的,要不然我就自个儿解决了。”
“你还不是后土,等你的元神全部归位,就能恢复当年的修为境界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元神归位呢……”
他一怔,突然失神。
半晌,才收了法术,握住我的手别有深意道:“鳞儿,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自己,我会将你的元神,全部取回来……”
当年我死后,我的元神裂成了无数瓣,最后好像都融进了六道里。
他难道有办法把我的元神从六道剥离?
墨玄霄再回来,我都已经啃完三个甜果子了。
龙玦把神弓还给他,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她是不是……”
龙玦没有明说,只是回答:“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失落道:“或许真是天意吧。”
龙玦说蛇皇之所以着急寻找蛇族大祖的转世,是因为族内大劫要到了,只有找到蛇族大祖,才能避免被灭族的风险。
而元妁,则是他们族内上古圣物测出的体内有灵清元神碎片。
看来他们的圣物也年岁大了不靠谱了,这都能看走眼。
凤颜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家。
听楚云说凤颜走的时候还口口声声对着空气喊:“龙玦,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是啊,亲眼见到龙玦毒发身体变弱,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下一步就是撕破脸动手了。
凤颜走后第二天,我照常去镇上看我爸,下午回家,却在路上感觉出明显的不对劲。
头顶的乌鸦接连飞过去三群,阴冷的秋风扑面吹来,风中携着黑鸦尖锐的鸣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四周也安静得出奇,分明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路上却连个行人的影子都瞧不见。
两侧的荒草随风摆舞,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踏上一条泥土小道,我没走几步,就成功撞见了今天的主角——
凤颜。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在捣鬼!
她今天穿了身淡蓝百蝶穿花广袖仙子长裙,换个发型,不再是之前有意无意仿我的风格。
像是终于肯卸下多年的伪装,光明正大露出自己真实面目。
而她这个反应,也是在暗戳戳向我证明,她摊牌了,不装了,准备动手了。
“凤颜。”我清楚,她今天是冲着我来的。
她冷哼一声,猛地潇洒挥袖,高傲抬头,“白鳞宸,我离开你是不是很开心?可惜,你高兴得太早了!白鳞宸,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拥有!”
她一句狠话说完,抬掌聚拢法术就朝我攻击了来——
我见状反应敏捷地侧身躲开,手上戒指也在感应到她的杀气时绽出萦萦幽光。
“你竟然能躲开我的法术?呵,看来真是我之前低估你了!”
她不死心地再次聚拢法术朝我打过来,我为了自保只好利用戒指内的灵力抬掌与她抗衡。
两股强大灵息碰撞的那一刻,汹涌的灵泽如潮水般迅速自我二人脚下发散向十米开外,震得田地里的荒草尽数倾倒,就连远处的槐花树都被撞得连根拔起轰然倒塌。
“凤颜,你还想怎样!”我发觉戒指内的神力并不能阻挡她多久,暗暗抬起另一只手,悄然用自己的法力一起抗衡她的攻击。
凤颜眸光一狠,满脸凶相,面目因仇恨变得扭曲可怖,单手猝然加大仙力,一股猛劲便撞散了我为自保用神力化出的结界屏障:“我想、让你死!”
一时大意,我白白挨了凤颜一道掌风,那股杀伤力极大的神力狠狠撞进了我的胸口,震得我只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险些移位。
控制不住地弯腰呕了口鲜血。
她见我被打伤更是舒心快意,抬手便化出了随身长剑,剑锋直指我的脖颈。
“他龙玦既然这么舍不得你这个替身,那我就偏要让他得不到!不过是有一张与那个女人相似的容颜罢了,我偏要让他放不下也求不得,连个赝品都无法拥有!”
扬起长剑就要往我心口送,但关键时刻,剑尖离我的心口只有三十公分距离时,我陡然昂头,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剑刃,徒手抵挡住她要捅我的力气——
“恐怕,不能让你如愿!”我抿去唇角的鲜血,在她惊愕目光里咬牙指尖忽用力,将她的长剑生生折成了两段!
她吓得瞪大眼睛的,手上一松,断剑咣当掉在地上。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她恍惚了片刻,再醒神,不死心继续运起掌中神力向我袭来:“既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她想杀我,但她怕是要失望了!
强大的灵力撞向我心口,吹乱了我散在肩头的两缕头发,我没有躲闪,趁她靠近看准时机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按着记忆里的招式,一把扯过她的胳膊,令她的灵力从我身侧擦过。
她的身体由于惯力朝我扑过来,我借势在左掌中化出神力,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掌击在她的心口,掌心二度用力,无情震碎了她的心脉……
她完全没有意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加之我几乎是用尽了龙玦留在戒指里的所有神力给了她这一掌的,即便她已修炼多年,论单打独斗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出她不意拍她的这一掌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她浑身一颤张嘴就是一口带有余温的鲜血呕出来。
我松开她的手腕,她踉跄几步,捂着重伤的心口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见鬼了般惊恐望着我,嘶声怒吼:
“不可能、你一个凡人即便有龙玦的神力保护,也绝不可能伤到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拍拍手:“我的确只是个凡人,但是之前龙玦害怕我在外受欺负,曾教过我一点三脚猫功夫自保,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上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凭龙玦教你的几招就能如此厉害!白鳞宸,是你逼我斩草除根的!”她死心眼地坚决不肯放弃,死缠烂打着抬掌朝我劈过来。
我觉得头疼,既然是她非想分个胜负打个死活那我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一掌被我闪身避开,她勾手一个回掏妄图弄瞎我的眼睛,我下腰后仰错开了她尖细锐利的长指甲,掌中蓄起自身已经恢复的三成法力,又趁机劈落在她肩头。
她吃痛呻吟,踉跄后退,抬袖重新施法结印,狂躁的阴风撕卷着她的袖角衣摆,“我就不信,我今天还杀不成你了!”
灵印结成,头顶顷刻一个强大法印将我牢牢罩住,随着她高喝一声:“杀!”
法阵顿时金光大放,猛地往我头顶砸下来。
我深呼一口气,很烦,但凡她能用点对我有挑战性的法力,我也不至于打架都打得这么无精打采。
指尖捏诀绕腕在虚空绘下灵印,我手一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气势汹汹倾压而来的汹涌灵力给散了去。
刚刚阴沉下来的天空没几秒又拨云见日了。
她彻底傻眼,红着眼眶陷入自我怀疑:“不对、不对……你不是凡人!你到底是谁!”
她还想作死试探,我却早一步抬指点在了她的锁骨下方穴位上,出手封住她的神力。
很好,即便现在只恢复了三分功力,但对付凤颜这种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
直到我点了她的穴让她修为尽封半分神力都使不出来,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竟然能封住我的法力!你到底是谁!”她脸色煞白。
我负手慢吞吞地绕到她身后去,冷静的挑眉回应:“凤颜,你觉得我是谁?”
“你不可能是那个女人,她都已经死了,死了几十万年了!你的确是凡人……蛇妖,你是蛇族的公主!
不、不对,就连蛇皇都未必能封住我的神力,他妹妹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你是谁,是谁!”
她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急得发疯。
我冷笑笑:“凤颜,当初你是如何骗我的,你和我说,你与龙玦两情相悦,嫁给陵阳君全是你父亲所逼,你说你伤害了龙玦一回,从此往后一定好好对龙玦。
你祈求我,有些事忘记就忘记了,既然想起来只会徒添烦恼,那就没必要总执着于过去,你和我说龙玦爱你入骨,你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让我成全你。
是你拉着我的袖子苦苦求我别把那些事告诉龙玦,是你向我承诺,你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龙玦,最后,如何就成了我托你照顾龙玦了呢?如何就成了,我不许你把那些事告诉龙玦了呢?”
她闻言瞬间满脸都拢上了一层恐惧之色,转身瞪大眼睛疯狂质问我:“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须慕淮?还是白竹?还是龙玦!”
我闻言不由哂笑:“你觉得,谁会比我更了解你当年干过的肮脏事呢?凤颜,你当初为了逼龙玦和我反目成仇,不惜去破坏往生大阵,害土伯险些命丧黄泉!
你骗龙玦我为难你,东海龙君前来冥界做客,本座设宴款待,酒过三巡你命人将东海龙君扶到了你的厢房,然后借机污蔑东海龙君看你身子,对你欲行不轨。
龙玦被你利用险些提剑将东海龙君砍了,若不是本座去得及时,你真以为以龙玦那时的修为能伤到东海龙君分毫?
东海龙君是看在本座的面子上才没有将此事上奏天庭,一旦此事闹到神祖跟前,莫说是你了,就是龙玦也在劫难逃!
你丝毫没有顾及龙玦的安危,反而借题发挥,告诉龙玦是本座想把你送给东海龙君玷污,可你根本不知道,东海龙君当时根本没醉,本座与东海龙君乃是知己好友,他只是想将计就计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若不是本座有心放你一马,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去龙玦跟前捏造事实,让龙玦一时冲动削断我两缕头发么?”
我故意倾身往凤颜跟前凑了凑,眉眼含笑地学着前世模样吓唬她:“凤颜,你可还记得,龙玦带你离开冥界的前夕,本座同你说过什么?
本座说,若你和龙玦成婚后还不老实,本座就把你和太平府那位阴官有个私生子,还养在他原配夫人名下的事,公之于众。”
对了,想起来了。龙玦带凤颜离开冥界的前一天晚上,凤颜借着来谢恩的幌子言语中明里暗里的向我耀武扬威。
把我惹火了,我就挥手把须慕淮刚调查出来的奏报扔在了她脸上。
我说:“如果龙玦知道你与别人有个私生子,你觉得他还会坚持娶你么?
如果那位阴官的彪悍夫人发现自己辛苦养育多年的儿子,其实是丈夫和你生的,你猜她会不会把你的儿子,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她那时尚有些人性,我拿她儿子威胁她,她倒真怕了,赶忙跪下哭着祈求我不要把孩子的身份告诉任何人。
我以为,她决心跟了龙玦后会好好做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鬼德行。
“孩子……”她其实一听见这话就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但她不敢承认,“一定是须慕淮告诉你的!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她死了!她不可能再重生,她要是重生了,那我当年做的那些努力……哈哈,岂不是白费了!”
我提起兴趣:“你当年都做了什么?”
她盯着我,湿了眼角又哭又笑,步伐踉跄地往后退,情绪崩溃地挥舞两条胳膊:
“呵,你就算再有本事又如何,当年不还是被我耍得团团转,你知道当年龙玦为什么收了那么多传信都不肯去见你最后一面么?
因为我模仿了你的笔迹,伪造了一份写给人皇的情书。
原本龙玦在听土伯说,再不回冥界他可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时,他就已经动摇了,是我拿出了那封情书,让他误以为是你和人皇在戏耍他。
他看着情书上的暧昧话,活活气吐了一口血!
所以后来土伯再传消息,他才直接看都不看就一把火将那些信纸全烧了!
我其实早就知道后土要殉劫的消息了,你知道那消息是谁传给我的吗?
是玉魄,那个纸人他也不想让龙玦见你最后一面,所以他就和我合作,他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拦住龙玦,只有这样,待你有一线生机神魂留下来时,才会彻底舍弃龙玦!
哦对了,还有,当年也是他向我泄密,说神祖告知土伯,只要你元神不散,根基不损,以你的修为,纵使身化六道,也还能余下一魂一魄,重化婴儿,从头修炼。
所以我才骗龙玦去盗取地灵草,后来的事情,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你为了稳固冥界耗废元灵化出地脉金莲代替地灵草,此举重损了你的元神与根基,你再去殉道,必死无疑。
只叹我福薄,无福消受地灵草,若不然那地灵草后来也不会被龙玦还回去!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倒也不吃亏,他还回去又如何,他这辈子肯定都想不到,当年你的死,其实是他间接导致的!”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早已没了半分涟漪,虽然她说得不错,但,我一直都晓得,前世我的死,是命中注定。
“对了,还有,其实当年神祖还给了土伯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救你的最后一个办法。
那个办法就是让你在世上有牵念,只要有牵念,你的神魂就不会散,所以当初土伯才会那么没了命的接二连三往灵山传信!
是玉魄他不肯把你还给龙玦,他让我拦着龙玦,就连龙玦偷偷去冥界找你,也是他设计让人告诉龙玦你已经嫁去人族了,传话的人还说,你与人皇夫妻恩爱,不打算回冥界了。”
龙玦当初偷偷回过冥界?是我不知道还是我不记得?
“你知道玉魄是谁吗?”
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目眦欲裂恨得牙痒:“你不知道对么!所以你也根本不是那个女人,你莫不是替身做久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你的元神明明是条银蛇!”
我冷冷迎上她迫切想要在我脸上捕捉到一丝惊慌与心虚的期待眼神,异常镇定:“凤颜,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自欺欺人的是你!”
她抓紧我的胳膊恨不得冲上来一口撕碎我,表情愤恨到扭曲,疯狂大吼:“他根本不爱你!他若是真对你有情,当年又怎么会跟我走!
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是你,是你抢了我的阿玦,你死了为什么还要复活重生,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如果早知是你,绝不会允许你活到现在!”
我抬手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气极反笑:“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活不到现在?凤颜,事到如今你还敢口口声声说你爱他,他喜欢的人是你!
你这次装失忆来龙玦身边究竟是图他这个人,还是图他这条命?!”
一语中的揭穿了她的真面孔,她狠狠一怔,不敢和我对视,嘴硬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用力掐过她的下颌逼着她和我对视,“凤颜,我生平最讨厌满嘴谎话没有半分真心的人!你满肚子的阴谋算计让我为之不耻!
你害后土和龙玦之间误会了几十万年,你害两人明明相爱却互相伤害,你贪心不足的想得不到就毁掉,你这种人,早就该下地狱,你做的孽,万死难抵消!”
眼见着打不过我也否定不了我的话,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朝我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你都知道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晚了,龙玦已经喝下了我给他的断魂散与散灵粉,他已经毒入骨髓了,你救不了他了!
用不了多久整个冥界都是我的天下,你放心,到时我不会杀了龙玦,我只会让他乖乖回到我身边!
至于你,你真以为你的这点不入流的本事能控制得了我么!”
她狗急跳墙,猛地掌心向下狠狠运功一震强行内力逆流冲破了我封住的穴位,再次抬手就要使尽全力要我性命:“后土,你去死吧——”
“不自量力。”我也不再手下留情,抬掌聚拢一道神力强行挡开了她的掌力。
我还不是曾经那位叱咤冥界的后土,强行拼法力还是有些风险的,但好在,我记得操控山川大地的咒语……
“凤颜,你造下的孽以后我们慢慢算!今天我既敢和你道明身份,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我闭上眼睛念动咒语,在她被我一掌劈得连连后退来不及反应时,挥手携着强大灵力猛地一掌落至脚下地面,顷刻地动山摇大地陡然裂开一道极大的口子。
碎石泥土纷纷被这强大动静吸进了裂缝中,一袭蓝衣的凤颜身子东倒西歪被地面的震动震得站不稳脚,刚想飞身逃离,就忽被地底裂缝绽出来的汹涌吸力给裹进了无底深渊内——
“啊——”
她惊恐地惨叫出声,想要反抗逃生,却根本不是那股强悍地劲的对手……
而我收回手掌的同时,脚下裂开的土地也顷刻重合,将那个讨厌的女人彻底压在了桃花镇下——
还是后土的神力好用,大地之母这个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只不过神力虽好却着实有点伤身体……
将凤颜镇在地下后,我刚压下周身动荡的灵泽就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
得快些回去找龙玦才行。
我直起腰身虚脱地往前走了两步。
捂住刚才被凤颜伤到的心脏,我一口气才缓过来,就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惊呼:
“后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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