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坛子砸你头上
“你说他手中旗子一摇,周围的灵气就朝自己身上聚集?”刘玉成问道。
“就是如此。”宁越道,“那旗子三角形,红色锯齿滚边,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符文。”
“是阵法无疑了。”刘玉成点头,“是不是魔人的囚运大阵,我还得实地去勘察一二。”
“他一上来怎么不用?非得逃命时用?”陈无相道。
“大概是有禁忌或代价过大,毕竟短时间强行提升修为,不可能轻而易举。否则这南境早顶不住魔人的攻击了。”
林长老道,“两位师侄刚才说的树林,最近的便是魔门迷魂楼的宗门了。”
“近来你们南境三仙门和魔人交手,是否遇见此种情况?魔人大阵又有何线索?”刘玉成问。
“未曾。”林长老摇头,“近来魔人勾结各路散修,我们三宗门已是难已抵御,更别说去探查大阵了。”
“此番无奈,才劳烦各位道友出手相助。”
“天下仙门是一家,除魔卫道,更是我道中人大义!”陈无相双目发光。
嗯嗯,大义。
请你们源世仙盟出手,花了十万灵晶,悬赏的善格尚且勿论。
林长老嘴角抽动。
这可是南方三个仙门以往一年加起来的开支了。
自己的年供都被迫停发了。
玉龙宫上下,全部弟子也是如此。
这义果真很大。
“与迷魂楼相近,如果真是魔阵,那迷魂楼必然是一处阵脚。”
“阵脚?”宁越疑惑。
“宁师侄你见过阵法旗吗?”
“我有一套。”宁越将迷魂楼魔人的幻阵旗取出,“几日前除魔得来的。”
刘玉成神识一扫,“嗯,不错,一套幻术阵旗。”
只一眼,就将阵旗用途看透,不愧是阵法大家。
宁越满眼崇拜。
陈无相已经开口拼命称赞。
“师妹法眼无双,一眼就看破阵法,简直北境阵法第一人……”
“其中有面旗子,绣了个幻字。”刘玉成面无表情。
陈无相……
宁越……
“那面绣了幻字的旗子,便是阵眼。”刘玉成继续说道,“其他的旗子,便是阵脚,阵脚旗所覆盖范围,便是阵法起效的地方。”
“若单单毁去阵脚旗,只能减少阵法范围,不能使阵法失效。”
“必须毁去阵眼,才能破坏阵法。”
“使用阵旗,是简易布阵的方法,高等阵法,会以楼房、山石、宝器等等难以摧毁的物品,加以祭炼,使得阵法难以摧毁。”
“更有阵法大能,直接借助天然形成的灵脉、仙山、巨川等天生藏灵地形,稍稍加以祭炼,改变灵气流动方向,使之成为交相呼应的各处点位,化为天然大阵。”
“这种大阵,天生天赋,灵气自生,极难毁掉。”
宁越连连点头,表示受教。
刘玉成道,“宁师侄你这套阵旗,使用前渡入灵气,随意布好,再用灵气催动阵眼旗,就能发起幻术大阵了。”
“我看这套阵旗,乃宝品法宝,发出的幻阵,寻常金丹修士,都难以破开,你竟然肉眼就能看穿。”
陈无相哈哈大笑,“这小子,天生神识过人,不过嘛,在我悬格馆中嘛,这种天赋勉勉强强啦。”
李忘机一歪头,“师父,五年前你喝醉了想闯入阵馆见刘师姑,结果连最外围的阵法都没突破,整整困了十日。”
“若不是掌门亲自说清,刘师姑想关你半年。”
陈无相老脸一红,“那是你刘师姑阵法高明。”
“外围的阵法,是王师弟练手布下的,最多只能困住筑基期修士。”
“我……我那时喝醉了。”
刘玉成冷哼,“十日了,还没醒酒吗?什么神仙酿,给我也试试。”
“喝完了喝完了,哈哈哈。对了宁小子,那幻阵,你怎么就看破了?说来听听,不足之处,为师给你指点指点。”
宁越道,“那天我没喝酒。”
陈无相……
“但魔人也没喝酒。”宁越开始沉思。
“谁死斗了还喝酒。”陈无相道。
“没喝酒所以很清醒。”
“那是。”
“但他们很不清醒。”
“做了傻事?”
“那天我们一行人,最高修为不过九气脉,魔人居然用了这套能够迷惑金丹期的阵法来对付我们。”
众人凝目。
“而且几位中了幻术的师兄,魔人也未杀掉,只是生擒。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李忘机朝林长老拱手道,“林师伯,那日宁越他们抓回来的魔人,可拷问出什么信息来?”
林长老摇头,“没有。”
“魔人嘴巴这么硬了?”陈无相怪叫,“不是一直贪生怕死?一上刑,连自己爷爷小时候偷看几次寡妇洗澡都恨不得说出来。”
林长老道,“是没有用刑。”
陈无相一愣,“难道你们还请魔人喝酒了?”
“他没喝,嫌酒不行,又嫌没有姑娘陪。”
源世仙盟三人……
“久闻陈馆主是爱酒之人,可否借一坛好酒,方便我们骗那魔人说出些许真相?”
陈无相眼珠子一转,“有有,好酒多着呢。”
转过身,背地里掏出一坛酒就递给林长老。
宁越分明看到陈无相偷偷加了一指甲盖白色粉末。
“让魔人喝了,他保证问啥说啥。”
林长老不明就里,还是接过酒坛。
“那就谢过陈馆主了。我这就将酒送去,你们请便,若有需求,尽管使唤我门中弟子便是。”
望着林长老消失的背影,陈无相突然长长叹气。
“过几年我没酒喝了,就来南境勾结魔人。”
“只需被他们玉龙宫抓到,何愁没有酒和姑娘。”
“哼!”
陈无相慢慢掰过身体。
刘玉成已面如寒霜。
“但是!”将胸膛拍得震天响,“我早已戒酒,潜心大道,怎会做这种龌龊之事!”
刘玉成香袖一拂,五色烟光涌动,人已乘风而去。
天边有月。
月下五彩流云。
人在流云中。
陈无相站在中庭,呆呆仰望。
独立庭院明月夜,望穿彩云何时归。
“师父,人走了。”宁越走到陈无相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走了吗?”
“真走了。都看不见彩云了。”
没想到平时毫无作派大大咧咧的师父,也是如此痴情。
宁越暗暗叹了口气,感动地摸上酒坛。
重情重义,是个好汉子。
当喝酒!
“好。喝酒去!”陈无相突然放声大笑,一把钩住宁越的脖子,“你说的那家酒馆,在何处?”
“咦,你摸酒坛子干嘛?去酒馆喝啊。”
干嘛?老子想一坛子砸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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